第七回 新任黯凰帝主
清晨第一道光線照射進落地窗的那一瞬間,星久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兩位小鬼的床邊,她雙手交疊在胸前,細細打量著這兩位被白宇關給帶回來的孩子,睡著的孩子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清醒時的討厭,反而還有一點點可愛。
「起床了!要睡到甚麼時候?」星久扯著嗓音,刻意大聲的在孟穎及懷令耳邊叫嚷。
懷令立即睜開眼,一臉極度不悅,卻還是沉默的起床,唯獨孟穎賴在床上,還將被子拉起蓋住自己的頭,順便罵了一句「吵屁啊!」
星久聽見孟穎的無理,不怒反笑「就只有這點能耐?連早起都辦不到?」
方懷令瞪視著被窩裡的孟穎,不等星久繼續冷嘲熱諷,馬上跳上床一把將孟穎的棉被給拉走,冷冷的說「妳想丟我們的臉是不是?」
孟穎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坐起身,還是滿臉的睏意,似乎腦袋尚未清醒,她呆呆的轉頭看一眼鬧鐘,突然生氣的罵道「妳們瘋了嗎?現在才五點欸!」
星久冷哼「一直以來我都是四點就起床開始特訓!讓妳睡到五點已經是恩賜!還敢給我大小聲!昨天不知道是誰這麼大口氣喔!」
孟穎被說個啞口無言,只得立刻下床,和懷令並排站在一起,懷令淡淡地詢問「請問我們現在要做甚麼訓練?」
「換好訓練時的運動衣跟運動鞋,我們在十分鐘後出發!」星久下了命令後,就緩緩的走出了她們房間,卻看見魏筠一臉笑意地站在門外等著她。
星久原本嚴肅的臉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我的學生現在要去訓練小朋友,作導師的怎麼能睡覺呢?」魏筠說完後走到星久身邊,伸手握住星久的手「我跟妳們一起去跑吧!我也好久沒有去跑山了喔!」
「妳要跟我們一起去?」星久仍有些訝然,像魏筠這麼瘦弱的女人怎麼有體力去跑山呢?
魏筠理所當然的說「這是一定要的囉!我要順便監視妳有沒有隨便欺負小孩子!」
「我哪會欺負她們啊!」星久心虛的說,其實她本來就有打算想小小欺負這兩位小鬼頭,沒想到竟讓魏筠給識破了,只得無奈的看著魏筠「今天的訓練妳都會在場囉!」
「那是當然的啊!」魏筠理所當然的微笑著「我的責任可是很重大的喔!」
星久拗不過魏筠,於是說「我預計五點整出發,妳要不要先去準備一下?」
魏筠像想到甚麼似的,忽然拍了一下手「說到準備!我的確是有準備些禮物要送給妳們!」
魏筠說完後就逕自走回她的房間去,留下一頭霧水的星久愣在原地,魏筠總是給她一些出乎意料的驚喜,這一次又不曉得是什麼東西了。
時間匆匆來到了四點五十分,星久已經在沙發上坐著等待大家出現,沒多久懷令跟孟穎穿著白宇關買的運動衣緩緩走入大廳,懷令仍舊冷漠著一張臉讀不出喜怒哀樂,孟穎則是一臉睡意,甚至還不避諱的在星久眼前打了個超大呵欠。
「還不出發嗎?」懷令見到星久沒有起身的打算,淡淡地詢問。
星久輕嘆一口氣「稍等一下,筠也要去。」
孟穎皺著小小的眉頭「筠姊姊去幹嘛!她這麼瘦弱,怎麼有辦法跟我們一起去跑山啊!」
「小穎,請收回這句話喔!」魏筠終於出現了,右手提了一個沉甸甸的黑色袋子,只是不知道裡面裝的昰什麼。
星久站起身後淡淡地說「人都到齊,我們出發吧!」
「等等!請妳們把這戴上!」魏筠放下了手上的提袋,從中拿出了大大小小類似護腕的東西「這是我特地為妳們訂做的加重物,每一個重三公斤,請戴在雙手和雙腳上。」
星久點算了一下後發現一共有十六個護腕,忍不住驚叫「天啊!筠!妳一隻手就提了二十四公斤的袋子啊!」
「這又沒甚麼!」魏筠不好意思的笑著,開始幫孟穎及懷令戴上,順便淡淡地說「這樣子的訓練才有意義!是不是呢!」
孟穎苦笑的點頭「呵呵!筠姊姊說的是。」
星久望向魏筠後說「筠!既然妳要去,能不能請妳開車呢?」
「這有甚麼問題呢?」魏筠邊說邊戴上自己的加重物,甚至還露出興奮的神情朝大家說「我們出發吧!我帶大家去我以前常跑的那座白雲山,感覺很不錯喔!」
星久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魏筠輕描淡寫的說那座山不錯,那麼那座山肯定是崎嶇難行。
※※
開車的魏筠心情很好的一直在哼歌,星久坐在副駕駛座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魏筠的車已經開了兩小時,從郊區開到市區,再從市區開到荒郊野外,最後甚至連柏油路都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泥土跟石頭做出的路。
「筠姊姊!妳要帶我們去哪裡?」孟穎睡意早就全部消失,她慌張的看著窗外的樹林「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才沒有迷路呢!就是這一條喔!」魏筠笑咪咪的回頭對著驚恐的孟穎說。
「有點冷清荒蕪。」星久忍不住皺起眉頭「妳所謂的跑山是要跑多久啊?」
魏筠思慮了一下後,溫柔的說「如果是用快跑的要兩天,慢跑的話就比較久,需要五天。」
車子裡除了魏筠一個人露出無所謂的笑臉,其餘三個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鐵青。
一直沉默不語的懷令,終於忍不住臉色慘白的詢問「筠姊姊是開玩笑的吧?我們沒有帶這麼多水跟食物,要怎麼活下去?」
魏筠拍了一下方向盤,讚許的看著懷令「小懷令很棒唷!妳一下子就問到了重點呢!」
孟穎彷彿吞了一顆震撼彈,張大眼睛叫道「什麼!難道筠姊姊要我們不吃飯跑這麼多天!?」
「當然不是囉!來到野外當然也要學一點野外求生的技能嘛!」魏筠仍舊維持笑臉,繼續用甜美的笑容,說出更多恐怖的話「吃一點野草、昆蟲、蚯蚓甚麼的!也是可以活著的喔!」
孟穎快昏倒的扶著懷令的肩膀裝病「我覺得我好像發燒了,人很不舒服,星久大人,今天跑山取消,我要回去看醫生,好不好?」
星久知道這小鬼頭再想什麼,於是同情地從後照鏡看了孟穎一眼「小屁孩,很幸運這裡就有一位醫術高明的醫生,不需要回去看。」
「誰!誰是醫生?」孟穎見詭計沒得逞,倔降的詢問。
懷令瞪了孟穎一眼「白癡!筠姊姊會醫術!」
「妳們還是乖乖聽筠的話吧!」星久繼續同情的看著兩個小鬼頭,雖然厭惡她們,不過魏筠的訓練確實對這兩個小孩過於嚴苛了。
魏筠見大家似乎不怎麼期待,於是耐著性子解釋「妳們臉色也不要這麼難看,這堂戶外教學,妳們會學到很多平時學不到的知識。」
星久抿著唇問「筠,我還勉強可以接受這樣的跑山,可是她們才六歲,這樣子會不會承受不了啊?」
魏筠淺笑著回頭看著小朋友們「星久說她可以,那妳們可以嗎?不可以要說喔!」
「她行我們為什麼不行!不要小看我們!」孟穎剛剛刻意裝出的病雞樣立刻回復正常。
「哼!」懷令悶哼一聲,一句話也不講。
魏筠看向星久「小朋友們都說可以唷!妳就別擔心了嘛!」
星久無言的點頭,心裡暗自認定魏筠的訓練量真不是普通的可怕。
車子繼續開了十分鐘,直到前方已經沒有車子可以行徑的路時,魏筠停下車,朝著大家說「我們就從這裡開始吧!」
「呃...可是沒有路...」孟穎有些怯懦的說。
「路是靠人走出來的。」魏筠摸了摸小孟穎的頭,朝著一旁的懷令說「妳會保護她吧!我知道妳很勇敢!」
懷令的臉顯得更蒼白,沒甚麼把握的看著魏筠「我不知道。」
星久靠在魏筠的耳邊,悄聲的說「筠,我們還是用走的吧!沒路我怕危險!她們還太小了。」
「咦?我倒沒發現妳這麼關心這兩位小朋友呢!」魏筠淺淺一笑,看到星久有些無言的表情,立刻收起笑臉認真地說「放心!這裡是黯凰其中之一的訓練地,在固定的地點有架設小木屋,那邊可供休息,只是沒有食物而已!」
魏筠說完後便開始往前走,星久這才鬆了口氣,回頭朝著依舊臉色發青的兩位小鬼說「我們要出發囉!跟緊一點!摔下山谷自己想辦法爬回來!」
「哼!烏鴉嘴!」孟穎瞪了星久一眼,就跟著魏筠的身後走去,懷令則在經過星久的時候低喃了一句「賤嘴。」
星久無言地看著兩位小朋友背影,自覺剛剛的行為好像真有點幼稚。
近幾日因為下過雨的因素,地面變得異常潮濕,泥土滑爛再加上青苔,使得星久一行人行動更加艱辛緩慢,走了三個多小時,孟穎體力有些不支,她朝著魏筠撒嬌的說「筠姊姊,我可以把這些很重的東西拿下來嗎?」
「當然是不行囉!」魏筠笑瞇瞇地回頭朝孟穎搖了搖頭。
「可是這樣子真的很難行動啊!」孟穎嘟嚷著抱怨,往前跨一步時,卻不小心踩滑了旁邊的石頭,整個身體瞬間滑落旁邊的峭壁,站在孟穎身邊的星久反應夠快,立刻抓住了孟穎的右手,讓她不至於立即摔落山谷慘死。
「啊!好可怕!快把我拉起來!」孟穎驚聲尖叫,倔強的小臉顯的驚慌。
「臭小子!妳要抓緊我啊!」星久腳踏之處全是軟泥,開始因重量也跟著孟穎的方向漸漸往下滑落,一旁的懷令及魏筠見狀,立刻抓住星久背後的衣服,開始往後拉。
孟穎雖然膽大,但畢竟年幼,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仍舊忍不住掉了害怕的眼淚,折騰了十幾分鐘,孟穎被拉了回來,星久則躺在地上氣喘吁吁,看到孟穎哭泣地緊抱住魏筠,淺淺地笑道「第一次遇到有關生死的事情會害怕,沒關係!多遇到幾次,妳就會習慣它的,以後身在黯凰,每一次的任務都有可能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為什麼妳可以這麼鎮定?為什麼妳不害怕?」懷令抿著唇問道,顯然對於剛剛的事情仍舊心有餘悸。
魏筠一邊安撫著孟穎,一邊微笑地向懷令解釋「因為星久曾遇過比這更恐怖的事情。」
「當妳什麼都沒有了,也沒什麼好失去時,妳就不會曉得什麼是害怕。」星久站起身,拍了拍身後的泥,繼而苦笑的說「這是妳們養父白宇關教會我的事,不過我還是沒辦法學會丟棄害怕,因為我有我想要保護的人,有了這樣的念頭,害怕跟恐懼就會跟著妳,直到妳沒有了珍惜的東西為止。」
「妳說的該不會是筠姊姊吧?」孟穎抬起頭,眼眶仍是紅紅腫腫的,但看著星久的眼神從之前的不屑漸漸轉換成了敬畏。
「是啊!」星久看向魏筠,露出了純真的微笑,魏筠聽星久說的認真,忍不住紅了臉頰,催促著大家說「好了啦!快點走了!不然天黑了都還沒走到小木屋去,到時候大家都要露宿街頭囉!」
※※
天色漸漸黯淡,出現點點星光,已經到了晚上八點,星久一行人才來到了小木屋,孟穎立刻趴在木製寬椅上打算睡覺,剛剛的驚嚇讓她太過疲累。
星久見狀,朝著懷令說「妳也先去休息!養足精神明天才有體力繼續。」
懷令點了點頭,問道「筠姊姊,這些加重物可以先拆掉嗎?」
「當然可以囉!」魏筠續道「樓上有房間,妳把孟穎叫醒去樓上睡!在這睡覺會感冒,我還有話要跟星久討論!」
懷令表情雖冷,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星久一眼,才拉著半睡半醒的孟穎上了二樓。
星久找了個空位坐下,輕嘆「真為難她們走這麼遠的路,小傢伙挺能撐的!」
「咦?當初是誰跟我說討厭小鬼的呢?」魏筠坐在星久對面,忍不住朝星久吐槽幾句。
星久自知面子有些掛不住,只得清咳幾聲「我只是覺得她們才六歲,竟能堅持到這個地步,算是不錯了!換作一般六歲小孩,早就哭賴在地上不肯走。」
「那是當然的囉!關大人具有獨特眼光,挑選出來的後繼者自然與眾不同!」魏筠邊說邊從包包拿出乾糧及水壺「要不要吃一點?」
「也好!有點餓了!」星久接過一片肉乾後便開始咀嚼,順便觀察著小木屋裡的擺設,忽然看到旁邊放置一般家用電話,忍不住詢問「這裡居然有電話!能通嗎?」
「這裡偏僻,手機一般是收不到訊號,若發生意外,這裡的電話直達黯凰總部,有內線牽引,為了確保萬一而裝的。」魏筠說完後便站起身來「今天出門比較趕,我忘了打電話通知關大人我們的去處,先打通電話到總部去知會她一聲。」
星久看魏筠開始撥電話,便伸了伸懶腰,打算閉目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卻聽到了魏筠的驚叫聲,忍不住睜開了眼想看是怎麼回事,只見魏筠鐵青一張臉,聲音顫抖的說「好!是!我們立刻趕回去總部!」
「怎麼了嗎?」星久走到魏筠旁邊,此時的魏筠看似快要昏倒,星久不曉得她是聽到什麼噩耗,連最鎮定的魏筠都出現了這樣的表情,必然出事了。
魏筠聲音顫抖地說「邵帝主在會議中昏厥,現在仍昏迷不醒,醫療部的人說邵帝主罹患了肝癌末期,卻因始終未治療,已經擴散到周身其他器官,撐不到兩天了,身為後繼者的妳,必須要出現在現場才行。」
「什麼!」星久震撼地張大了眼,這件事來的過於突然,讓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身邊僅剩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也要離她而去。
「我去把孟穎及懷令叫醒,要趕夜路回去了!」魏筠說完後便匆匆趕上樓,沒多久便一手牽著一個人下樓,懷令及孟穎呈現焦急的表情,對這兩個孩子而言,邵帝主相當於她們的奶奶。
星久望著窗外的一片黑幕樹林,無奈地說「可是天這麼黑,這樣不會危險嗎?」
「放心好了!我以前都是晚上來爬這座山,少說爬了有幾百次,只要用手電筒就行了,我帶路,小孟穎跟懷令在中間,星久殿後!」魏筠邊說邊從包包裡掏出一支手電筒,面色凝重的說「雖然我不贊成讓妳們晚上走山路回去,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若今天晚上不趕夜路,就會來不及見邵帝主最後一面,晚上的山路視線很差,而且山地還是很濕滑,每一步都要小心,不要分心了。」
少了加重物,一行人的步伐變的更靈巧快速,花了四個多小時,就走出樹林。
※※
這是星久由史以來坐過魏筠開最快的車,魏筠平時溫和,一般在外開車時速通常維持在40-50公里,最多只有上高速公路才會開到時速100公里,現在居然開到了時速120公里還面不改色,所以在短短3小時內,就到達了黯凰總部。懷令和孟穎從來就沒有踏入過黯凰,小小的臉上露出大大的驚奇,星久雖然來過黯凰幾次,但從未進入到內部,此時的表情也和兩位小朋友大同小異,魏筠的腳步始終沒減慢過,沿路上遇到不少總部裡的人,大家都恭敬地叫她一聲「魏小姐」。
沒多久,來到了一間大玻璃門前,上面掛著牌子,寫著『醫療部』,進入醫療部,地面有一塊黏鞋底的膠版,裡面面積相當的大,格局就像一般醫院的病房一樣,護理站在中間,四周圍繞著病房,左側則獨立三間房間『門診間』、『藥房』、『手術室』,右側則是開放式的空間,類似急診室和加護病房,病床全都並排在一起。
一位穿著醫師袍、一頭灰髮滿臉皺紋的女人來到了星久一行人面前,她身後跟著一位頭髮半短,表情倔強的女孩,年紀和星久差不多大。
那位女人皺著眉頭,朝魏筠說「情況並不樂觀,邵帝主前三十分鐘前清醒過一次,寫了封信後就再也沒醒過,她說為了預防萬一,這封信宣讀的時間就是她過世的那一刻。」
「何醫師,我們能進去看她嗎?」魏筠抿著泛白的唇說「我帶她的後繼者來了。」
何醫師佈滿皺紋的眼睛看向星久後,眉頭皺的更深「妳就是星久嗎?看起來還很年輕啊!」
「沒辦法!我不知道律法的規矩能不能破例讓一位十四歲的孩子繼承帝主的位置,就看邵帝主最後的安排。」魏筠垂下眼簾,續道「帶我們去見邵帝主吧!」
進入房間的那一刻,魏筠立即掉出眼淚,她趴在床欄邊,望著邵帝主,卻遲遲沒說出半句話,身上還裹著繃帶的白宇關,一臉凝重地站在旁邊,懷令及孟穎見到了久未逢面的養父,立刻衝到她旁邊去。
「其他幹部呢?」魏筠平靜地轉頭詢問白宇關「怎麼沒見到其他人?」
白宇關冷冷的說「邵帝主想要安靜,若要遺囑的見證人,何醫師位高權重,也深得人心,有她就夠了,沒人會說話。」
「嗯...呃...」床上傳來了邵帝主的聲音,她半張開眼睛,想說話,卻太過虛弱說不出半句,只能伸出手指,不斷指著白宇關,嘴裡盡是發出聽不懂的聲音,然後在指向星久,星久見到邵帝主指著自己,立刻走到她床邊,邵帝主對星久露出了微笑,伸手摸了摸星久的臉,隨即就閉上眼睛,也垂下了手,旁邊的電子儀器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邵帝主...沒有心跳了!」魏筠趴著大哭,白宇關紅了眼眶撇過頭,星久也默默掉了眼淚。
孟穎緊張地拉著何醫師的醫師袍,急到眼眶都紅了「醫生!邵奶奶已經死了趕快救她啊!還杵在那幹嘛啊!」
「這麼沒禮貌的小鬼是誰家的後繼者?」何醫師不悅地看向了白宇關。
白宇關走過去將孟穎拉到背後,歉疚地說「不好意思,她是我的後繼者,剛入我這沒多久,如果有冒犯,請看在我面子上,別跟她計較,她還只是個孩子。」
「哼!把這孩子的品性給我教好!不然她若是將來要進黯凰,我第一個反對!」何醫師冷漠地瞥了孟穎一眼,轉身去整理桌上的幾個牛皮紙資料。
孟穎不理解為什麼邵帝主死了卻沒人要救,甚至還被責罵,一臉委屈的走到魏筠身旁,悄聲地問「筠姊姊,為什麼不救邵奶奶了?」
魏筠拉了幾張衛生紙,擤了擤鼻涕,才淡淡地說「邵奶奶的病好不了了,就算救活,也是受苦,所以我們才不救。」
何醫師嘆了口氣,轉過身時,手邊已經拿了一封信紙「邵帝主已經故世,那我就來宣讀她的遺囑了,聽完後,我會跟總部的其他幹部宣告邵帝主故世的消息。」何醫師見大家目光已經注意到自己身上,於是續道「黯凰第一百三十一代帝主邵卉凌,因病無法續任帝主之職,本應傳位予後繼者邵星久,但因其年幼,故暫不適任帝主之位,第一百三十二代帝主之職,由白宇關代理,等紹星久能獨當一面時,再將地位傳予,所有財產,皆由白宇關代理,但願眾位能忠於黯凰,實現元祖韓清之理念,那我在天之靈也能感至安慰。」
「是我!?」白宇關錯愕的神情一閃而過「我年輕識淺,擔當不起這份職位,請何醫師與其他眾位幹部討論過後再重訂帝主之位。」
何醫師面色瞬間變得兇狠,她用力拍桌,喝道「虧妳還是邵帝主最得意的弟子!帝主一過世,她說過的話就不是話?妳想踐踏帝主對妳的期望嗎?」
「不敢!」白宇關垂下了頭,表情是如此的複雜。
「最後!邵星久下星期年滿十五歲,屆時請白帝主帶著星久參與最剛開始的訓練部,開始接受剛入黯凰必須做一系列的訓練。」何醫師說道這,嚴肅的表情緩和了下來,她拍了拍白宇關的肩「我知道妳行,可是我再也不能輔佐妳,我年紀已大,七十六歲,是該退休了,我孫女陳喻晏從小經我訓練,現年十三歲了,她會成為妳們的左右手。」
那位小女孩面無表情地看了白宇關一眼,也看了星久一眼「妳們可以叫我歛,不過我不會這麼快就進入黯凰協助妳們,會先去國外進修,學成之後才會再回來。」
何醫師將視線轉到一直沉默不語的魏筠身上「我很看中妳的才能!妳會有一番成就!要好好協助將來的這兩位帝主,就是對我們黯凰最大的恩賜。」
何醫師說完後,拉著歛的手,就緩緩地步出醫療部,離開前順道說「我會請葬儀部的人過來辦理邵帝主的後續告別式。」
房間瞬間變得安靜,白宇關走到了邵星久身前「我知道將來妳終會把黯凰帶入巔峰,但是現在還太過稚嫩,擔當不了大局,相信邵帝主一定是明白了這點,才將帝位先暫傳給我,所以妳得在這段時間內,給我拚出點像樣的成績!不能因邵帝主的庇護恃寵而驕,若要得到大家尊敬,妳得先有所成就!讓大家打從心底認同妳,這樣妳擔任帝主時,才能擁有人心,讓眾多黯凰成員心服口服。」
星久見到白宇關的氣勢變了,忍不住被她散發出的王者之氣吸引,奮力地點頭說「是!白帝主!」
待續
台長:
多日未發文,深感歉疚,最近在醫院值大夜
所以文章啊!盡量能趕則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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