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需要勇氣的告白
在送走了小舅媽和湯斌豪之後,我的臉就僵的笑不出來,因為眼前的心棠,劈哩啪啦的一直帶著羞澀的臉在跟我說斌豪有多勇敢又有多帥,搞得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見我不說話,心棠這才意識到我的不開心,她拉著我的衣襬說「妳吃醋了喔?」
「誰!誰要吃妳的醋!妳有妳的自由去喜歡妳想喜歡的人!」我說了一串話之後就轉身進入房內,我該想什麼辦法好拉回心棠對我的感覺呢?
危機意識不斷在我內心裡響著紅鈴,發慌的感覺很不好受,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周遭有誰和我一樣,是喜歡同性的人嗎?我坐在床沿,想了很久很久,才終於在記憶裡的某一個角落,想起了這麼一個人,她叫作丁筱晨,高中三年和我同班,她一直是我很羨慕的人,因為她勇於做自己,甚至為了班長,她居然可以考上陽明醫學院,是個築夢踏實的人,只可惜那時候的我,跟她並不怎麼熟,因為她的世界只有班長,其它同學都是空氣。
(註:若欲知丁筱晨的故事,請閱『其實,我很愛妳』。)
我從書櫃中抽出塵封已久的高中畢冊,戰戰兢兢的翻開來,尋找著當初丁筱晨給我留下的通訊電話,如果運氣好的話,她說不定還沒有換電話,我拿出手機,撥打出這串號碼。
電話響了良久,丁筱晨才匆匆接起電話『哪位啊?』
「我是妳高中同學,李鈺。」我從容地介紹起自己,只聽對方沉默了好一陣子,才赫然驚說『李鈺!?那個烤玉米?』
「呃…對啦!」我無言的承認,高中時期因為參加田徑隊的關係,曬得很黑,導致玉米成了烤過的,所以後期同學都叫我烤玉米,只不過她還記得我,可見她的記憶力真的很強,我還當她早就將我給忘得一乾二淨。
『怎麼會想打電話給我?如果是要我參加同學會的話,我可能沒空喔!因為要去醫院實習。』丁筱晨說了超長一段的話,結果跟我的重點一點都不搭嘎。
「我想要請問妳,如何追到一個喜歡上男人的女孩子?」我言簡意賅的詢問,將所有希望壓在這位經驗應該算很豐富的老T身上。
『妳既然喜歡上了異性戀的人,就要抱著一定的覺悟,不然妳會痛苦到感覺每一天都是雨天,我可以告訴妳,這條路不好走。』丁筱晨像個前輩似的說著『永遠要留給自己三分的後路,終究她們所選擇的人,一定會是個男人。』
我咬著蒼白的下唇,皺著眉詢問「那我到底該怎麼辦?我從沒有和別人告白過!」
『妳只能靠男人想不到的行動還有創意去擄掠女孩子的心!讓她們感動、讓她們心軟,人都是有感覺會比較的動物,誰對誰好,難道會感覺不出來嗎?』丁筱晨呵呵呵地笑了一聲『加油啊!剛踏入圈子裡的幼幼班同學!』
「妳跟班長後來怎麼樣了?」我忍不住詢問,這對我來說也是件很好奇的事情,當初的丁筱晨一定很愛班長,不然就不會為了班長做了這麼多的改變。
丁筱晨突然間沉默,就當我以為她想直接掛我電話的時候,淡淡地說『她跟一個男生在一起,狠狠的拋棄了我,但是我不怨她,要不是她,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想來丁筱晨的日子,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幸福,我一直以為這樣的她能夠感動到冷血班長的心,結果卻是班長冷血的傷害了丁筱晨。
因為我的不小心,挑起丁筱晨的傷心往事,所以最後只有寒暄幾句就掛斷了電話,心裡面感到的是百感交集,已經這麼認真努力的丁筱晨,最後還是得不到班長,那我呢?
我呆坐在床沿邊,直到門打開了,才將我的注意力給引回,只見心棠將門打開一個縫,想偷看我在做什麼,基於做賊心虛的道理,她只敢用一隻眼睛偷看,我毫不客氣的雙眼對上她的單眼,她嚇一個關起了門。
我站起身去把門給打開,一臉驚慌失措的心棠就呆呆的站在門口,我笑笑地說「要睡就進來睡!」
「我想我還是睡客廳好了!」心棠苦笑地婉拒。
我挑了挑眉「還是妳不敢啊?」
「誰說我不敢!」心棠氣憤地看了我一眼,這個人果然不耐激,說個一句話就能達到我想要的結果。
她一臉氣憤地坐上我的床,才發現著了我的道,忍不住『啊』了一聲,卻又礙於面子問題,她始終不發一語承認自己的傻傻。
我的心臟緊張的七上八下碰碰亂跳,以前電視劇裡演的告白,我都覺得很簡單,不過就是說個『我喜歡妳,可以和我交往嗎?』如此簡潔有力的一句話而已!
為什麼輪到我開口重複一次,卻像要掏出一千萬現金買中古屋那樣的困難?
能夠告白,真的需要所謂『相當的代價』及『接受後果的勇氣』,到底我有沒有符合這些資格,想來只有自己才能告訴自己最終的答案。
「妳…妳…妳喜歡…吃麻糬嗎?」我結結巴巴的說出了個不相干的事情,把『妳喜歡我嗎?』硬是轉成了『妳喜歡吃麻糬嗎?』,整個好白癡。
心棠睜大了眼睛,隨後尷尬的笑說「還不錯吃啊!」
「我是說,妳喜歡…妳喜歡…窩嗎?」我說完之後,緊張的看著心棠,剛剛發音不標準,不曉得她聽不聽的懂我在說什麼。
心棠皺著眉頭,苦笑的走來我旁邊,摸著我的額頭說「奇怪了!妳又沒發燒!怎麼會一質問我奇怪的問題!」
「這不是奇怪的問題!我很認真的再問!而且是鼓起了我最大的勇氣再問!」我憤憤地移開了她放在我額頭上的手。
「我不知道妳對這件事情這麼執著欸!」心棠訝異的看著我「這對妳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我激動地點頭「當然很重要!不然我幹嘛要問妳啊!」
「好吧!」心棠淡淡一笑「關於『窩』這件事情,我真的搞不清楚妳是想要問哪種!有鳥窩、狗窩、雞窩、豬窩,我最喜歡的當然是妳家的窩囉!乾淨又舒服!」
很好啊!雞同鴨講,完全的會錯意!我們之間應該差沒有幾歲,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代溝呢!
「好啦!我也不跟妳裝傻,我知道妳想問我什麼!」心棠若有似無地暈紅著臉笑著「但是,請在給我一點點的時間考慮好不好?」
「妳…」我看著心棠的臉,忍不住自己也覺得火在燒「妳說什麼!睡覺啦!」
我將電燈給關掉,變成一片黑的房間,讓我莫名的有被保護住的感覺,因為我什麼也看不到,就可以免除掉沒必要的尷尬,現在我就可以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做會比較好。
我躺在床上,發現心棠也已經躺在床上了,她突然伸手過來再度抱著我,並且悄聲的說「如果,我有一件事情一直瞞著妳沒有說,妳會不會生氣?」
「要看是怎麼樣的一件事情。」我吞嚥起口水,才發現自己的嘴有多麼乾澀。
「妳放心!等我準備好了!我會告訴妳的!」心棠將頭抵在我的背後,喃喃地說著「我真的是一個無可救藥的人,壞透了…壞透了……」
我搞不懂心棠在我背後說這句話的意義,只是一切都感到很莫名,好像不用我說,心棠已經懂了我的心意,只是怎麼覺得我和心棠之間,仍然隔著一層牆壁,我漸漸忘了,心棠其實是兩個人,而不是一個人,為什麼此刻的現在,我依舊認為,兩個人中,真的有一個人消失不見了,還是我真的已經完全無法分辨,誰是姊姊誰是妹妹。
今天晚上,我的告白算不算成功,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意思很清楚的傳達給心棠,只是心棠需要考慮,我希望心棠的考慮,能給我帶來意外的驚喜,畢竟這是我的第一次『半成功』告白,如果失敗了,我會難過的,只是我無法想像自己難過的程度,會不會超過我所能容忍的那個限度。
待續
台長:
預計二十回結束的初稿已經構思完成
剩下的就是將這部給完結
謝謝各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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