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幫朝鮮皇帝畫御真時的劇照)
第三畫 乾隆帝
天才剛亮,便有兩名侍女來敲門,拿了一件全新的清國官服進來,還有一頂怪異至極的帽子。清國的官服看起來顏色似乎都偏藍黑,胸前有一隻小雀,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小子!妳穿好了嗎?」李命基也穿好了官服,只是看他穿卻覺得很合適,自己穿卻格格不入了。
李命基摸摸鬍子打量起我的樣子「怎麼看都像個太監!」
「你說什麼!」我不悅的瞪他一眼,然後指著胸前那隻雀兒問道「我胸前為什麼是一隻小雀兒,你胸前卻是一隻雁?」
李命基哼然一笑「我是四品官,而妳是九品芝麻小官,補服當然只是隻小練雀。」
(註:『補服』,就是清朝官服胸前那塊正方形的布料,依官的大小,有不同的繡紋。)
「我連皇帝的面都沒見過,為什麼可以直接當上九品官?」我將怪帽子戴在頭上向他問道
「皇帝欽賜的,陛下說我可以尋找一名有才能的畫師當助手,便讓那助手當上九品官。」李命基摸了摸掛在頸上的珠子「時間不早了,快點進宮去。」
不久,我便看到了紫禁城,這裡好大,真的好大啊!
我瞪直了雙眼東看西瞄,真是開闊了我的視野,沒想過我此生還能看到這麼大的皇宮,果然是個強盛之國。
很快的,我們被太監領路,在宮裡彎彎拐拐的才到了大殿。
李命基在我耳邊道「記住!等等進去就要跪著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明白嗎?」
「五荒萬醉萬醉萬萬醉?」我清國話說得很不流利,想也知道我發音很不正確。
李命基怒視我一眼「妳等一下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讓我當翻譯好了!」
「隨你便!」我哼然
一旁的太監在門外嗲聲嗲氣的叫道「畫師李命基跟學徒申潤福晉見。」
直到此時我才有些緊張,看這排場,這位皇帝一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我跟著李命基戰戰兢兢的走進去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乾隆帝沉穩帶點磁性的聲音說道
我和李命基才起身,一見到乾隆帝便被他的霸王氣勢所震懾,他看起來就是天生註定會高高在上的人,相貌堂堂虎虎生威。
乾隆帝旁邊站了一位皮膚雪白的中年男子,他的鼻樑很挺,眼睛是藍色的,看起來整個就像怪人!
乾隆帝似乎發覺我一直盯著那位怪人看,於是笑笑的望著我「朕身邊這位便是宮廷畫師郎世寧,他是從國外來的,所以樣貌比較特別。」
(註:歷史上郎世寧是從義大利來的傳教士,康熙年間召入宮內任職宮廷畫師。)
乾隆帝每說一句,李命基便翻譯一句
乾隆帝有趣的望著我「看妳的年紀似乎很輕,今年多大歲數?」
「十八。」我緩緩的說,不太敢看著他的眼睛,彷彿能洞悉一切
「能讓李畫師看中的學徒,必定不簡單,朕想看看妳的畫。」乾隆帝微笑的說
這一句李命基便沒對我翻譯,害我有些驚慌的看著李命基,只見李命基從畫筒裡抽出我之前畫的兩幅肖像畫呈交上去。
乾隆帝兩幅畫看完後,便拿出我昨日畫的茶館老闆肖像給李命基,皺著眉說「這幅畫的很差啊!」
李命基笑道「請皇上拿遠一點看這幅畫。」
只見乾隆帝將畫拿得很遠,周詳的看著,突然他笑道「原來如此,你這小徒很有實力,近看或許是幅粗糙的畫,但遠看卻如此真實,比起仔細勾勒的肖像畫更真實幾分。」
我緊張的看著他們一句來一句去的對話,想聽又聽不懂,實在夠沮喪!回去一定要好好向莫非蝶學習清國話。
我低聲向李命基問「你們在說什麼?」
「沒事!好事!」李命基說完便不理我,只是笑吟吟的看著皇上
我無語的瞪視他一眼,沒事就沒事,好事就好事,又是沒事又是好事,什麼意思嘛!
乾隆帝看著我點頭,嘴角依然牽著笑「好!朕便命妳擔任李畫師的特助,協助完成八仙圖,你們都退下吧!」
「喳!」李命基低聲喊道,便拉著我出了大殿
讓我整個莫名其妙,皇帝到底跟李命基說了些什麼啊!
「喂!你跟皇帝機哩咕嚕的說什麼啊!」我無言的看著他
李命基斜眼睨著我,冷笑「叫妳學清國話學到哪去了?學三天早該聽懂清國話了吧?」
「才三天就能聽得懂清國話,我又不是天地神明!」我嘟嚷著回答
(註:古代韓國也就是朝鮮,所信奉的神,都稱之為『天地神明』。)
「總之妳要協助我完成八仙圖,就這樣,我先走了,妳自己回府。」李命基匆匆的便想往前走,馬上被我給拉住,不交代清楚就想走,不可能!
「何謂八仙圖?我又為什麼要當你助手?你是哪根蔥蒜?」我不悅的連問三個問題。
李命基似乎有些厭煩的看著我「妳這臭混混!我回去在解釋!放開我!」
「這麼趕?去哪?青樓是嗎?」我哼然一笑,放開了他
李命基一愣,呆呆的問「誰向妳說的?」
「看你一副好色樣,必定想女人了,難不成想男人?」
李命基被我說一個無語,低沉道「別亂說,我去妓院至今沒嫖過,別擅自污辱我!」
「是是是!鬼才信!」我不屑的看他一眼,轉身就由太監領我出宮,在這麼大的地方想自己找出路,可是三天三夜都走不出去。
青樓,這地方有個叫柳釗燕的女人,她彈的琴能撫慰我內心的空虛,也能讓我想到丁香。
我坐在馬車上,路經青樓時,忍不住朝外面一望,反正我不用這麼想念她的琴聲,明天李命基便會把她贖回家,我也能一睹她的真面目。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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