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月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嘉文的家,才得知陸母過世的事。
這裡比起前幾次來,顯得更加冷清蕭索...
良月眉頭微皺,在大廳等著嘉文。
想不到先來的人不是嘉文,而是嘉文最憤恨的男人陸世民
「找嘉文有什麼事?」陸世民平靜的問道
良月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她是第一次見到嘉文的父親,雖有些遲疑,但還是恭敬的說「我希望她能先到我家住幾天,好調適她的生活作息,朋友的話她比較聽得進去。」
「是嗎?」陸世民垂首,沉思一會「甚麼時候回來?」
「她能像之前一樣生活的時候。」
陸世民抬頭望著良月的眼睛「那要多久的時間?我不想叨擾貴府。」
「不會很久。」良月堅定的看回去「她很快就會堅強起來。」
「我很期待...」陸世民淡笑「畢竟我不是個好父親。」
「只要有你在,我一輩子都不會回來!」嘉文冷冷的說,從樓梯上走下來,眼神裡淨是冷酷
「嘉文,我希望妳能聽我好好的說。」陸世民再一次懇求他的女兒
「要我聽你解釋可以,除非你把媽救活!」嘉文隱忍淚水,眼白充斥血絲「否則休想我會原諒你!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嘉文拉著良月的手就走出大廳,獨留陸世民一人默默地站在那裏。
黑色的房車在路上奔馳,良月手握著方向盤,朝著駕駛座旁的嘉文悶悶的說
「妳這樣好嗎?再恨也是妳父親,妳唯一的親人阿!」
「連妳也想訓我?」嘉文嚴峻的低沉「開妳的車!」
良月對嘉文的脾氣習以為常,以前的自己可比嘉文更加不可理喻,所以倒也不著腦,反而轉移話題「那聖旻那邊怎麼辦?妳已經取消了嗎?她今早還很期待呢!」
「是嗎?」嘉文淡淡的說「我沒聯絡她,甚麼都沒做。」
「妳....」良月難以置信的瞪向嘉文
嘉文毫不在意的說「她若沒等到我應該會回去,現在都幾點了?在蠢也該有個限度。」
「妳跟她相處好歹有段時間,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性格呢?她會等到妳出現啊!」
良月將車掉頭一轉,朝學校的方向開去
嘉文怒斥「妳幹什麼?現在都十一點多,她放學等不到我早該回家了!」
良月沒答腔,反而道「手機給我!」
「幹嘛?」嘉文雖問,但手機已經反射性的交給她
良月看一眼,哼然一笑「看來母親過世給妳很大的打擊!居然連一點思考的能力都沒了!會有這麼多通未接來電,一定有事發生。」
「.....」嘉文低頭沒說話,但是聖旻一定回家了,現在去學校不過多此一舉罷了
※※
「在五分鐘就是十二點!」諾貝爾淡淡的說「準備走了嗎?」
聖旻雖然知道嘉文不會來,但倔強的她依舊不願馬上顯露出來「還有五分鐘不是嗎?」
「好!反正等了這麼久也不差這五分鐘。」諾貝爾聳聳肩
宇瀚和聰衫兩人心裡頭暗自怒罵著嘉文
『就算她是陸少又怎樣?敢讓聖旻難過失落,那就是罪該萬死!』
他們兩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已經不再把嘉文的託付當作義務。
而是心甘情願、不顧一切的陪著聖旻...
無論是誰,只要讓聖旻痛苦,他們絕對會向那人討回公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陸少又如何?
聖旻沒發覺身旁兩位護衛的異狀,依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她怎麼會不知道諾貝爾說的意思,她懂!她就是不願面對現實,不願相信。
從一開始的期待變成失望,再由失望變成絕望...
但她依然存在著一絲絲一絲絲的希望,儘管渺茫,她還是願意試
就算剩下五分鐘,她還是要等。
說她傻她承認,但是沒辦法,喜歡上就不顧一切了。
地上兀自殘留著下午的雨漬,月亮在霧夜裡顯得異常朦朧。
有些微寒,但嘉文的心更寒...
她和良月站在操場遠處看著司令台上的四人
『為什麼要這麼傻?』嘉文喃喃念著,心裡很不捨,她不想見到聖旻這樣子。
「妳該過去了吧?還要她等多久?」良月露出很久不曾有過的冷酷表情,嘉文是她很重視的兄弟,為此,她不希望嘉文因為這樣失去心理的依靠,而嘉文目前最需要的,莫過於聖旻的陪伴,自己還沒有本事解開嘉文的心結,一切還是要靠聖旻。
嘉文卻垂首「我...我沒臉見她。」
良月被她猶疑的態度激怒,用力扯起她的衣領「妳是我所認識的陸嘉文嗎?甚麼時候變的這麼懦弱?」
「妳懂什麼!?」嘉文憤怒的推回去
「我是不懂!但我希望妳能振作點,不要因為妳父母的事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良月哼然一聲,望向司令台的聖旻「再說,聖旻很無辜,她什麼都不知道,卻被妳無意的舉動傷害,妳現在要是不去做些什麼,最後妳會後悔的!」
「後悔...後悔什麼?」嘉文別過頭,不想見到司令台上那位苦苦等候自己的女人
良月再度哼然冷笑「妳別以為只有妳一個人喜歡聖旻,司令台上那三個男人居然願意陪在她身邊這麼久的時間,對妳而言挺危險的喔!」
「聖旻只屬於我一個人...」嘉文被良月的話勾起佔有慾,惡狠狠瞪視著諾貝爾
謝聰衫跟白宇瀚絕沒那膽子敢吃天鵝肉,但諾貝爾可不一樣,他本對聖旻就有好感,此刻更是心機重的故意守在心靈正脆弱的聖旻身邊,想趁虛而入。
司令台上的諾貝爾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站起身「時間到了。」
聖旻沒有說話,任由聰衫和宇瀚兩個人把自己扶起來。
諾貝爾順理成章的牽起聖旻的手,碧藍的眼珠直直盯著聖旻,他嚴肅的將聖旻的臉轉向自己「聽好,我不管妳心裡怎麼想,她不會來就是不會來,我才是那個永遠陪在妳身邊的人,妳可以用眼睛證明一切。」
聖旻從他眼裡看到真摯跟認真,輕聲的說「你這是...」
「以上帝之名宣誓,我阿斯特納亞˙諾貝爾,只喜歡羅聖旻一人,無論妳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竭盡所能陪伴在妳身邊,陪妳度過人生的喜怒哀樂,我希望妳答應我,捨棄掉毀約、拋下妳的陸嘉文,和我在一起迎接快樂。」
諾貝爾雖然很艱辛的才把話說完,但卻說得很標準,字字句句全流露出真心和期盼
聖旻面對突如其來的告白感到很難堪,卻又不知該如何婉拒,只得吱吱嗚嗚的說不出半句話
「聖旻是我的,阿斯特納亞˙諾貝爾...你休想跟我搶!」
嘉文再也忍受不住,憤恨的從操場那端走到司令台,良月跟隨其後,準備看一場好戲。
司令台上的眾人見到嘉文到來一時之間還以為是錯覺,想不到這個幻覺卻露出一副要殺人的表情直瞪著諾貝爾「放手,不然我不客氣了!」
諾貝爾最先回復理智,他將聖旻拉進懷裡「No!我才不會把聖旻交給傷害她的人!」
嘉文見到諾貝爾無裡的越舉,更是氣憤難當「那麼!你就等著收退學通知單吧!」
嘉文才不管他是誰,硬把聖旻扯回自己胸前,諾貝爾沒想到嘉文會來硬的,一時鬆手,聖旻這才跌入嘉文懷裡。
吃痛的聖旻依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是幻覺吧?嘉文怎麼可能這個時候來?』
諾貝爾眼神變得異常銳利,他哼然一笑「今天的我或許不如妳,但將來妳可要小心,我絕對會讓妳嘗到挫敗的滋味,把今天的恥辱還以妳十倍顏色!走著瞧!」
「我就等你那一天,看你要怎麼撂倒我!」嘉文毫無畏懼的看向他攻擊性的眼神
原本性格純良的諾貝爾,在這天有了急遽的變化,任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會為了愛,而做出很多令人髮指的事情。
諾貝爾的憤然離開,沒有人介意,只把焦點轉回臨時到場的嘉文。
宇瀚及聰衫自然不會放過讓聖旻等這麼久的罪魁禍首,他們竟然全大起膽子指責嘉文的不是,順便埋怨。
嘉文知道自己錯了,任由兩人對自己碎碎唸,也不回嘴。
良月望望手錶,已經快十分鐘,給嘉文的教訓應該也夠了,適時要幫嘉文解危,免得連自己聽到耳朵都快長繭。「已經很晚了,你們很盡責,可以回去休息,我載你們回家。」
趕著聰衫和宇瀚,良月不時對嘉文使眼色。
嘉文豈不知良月的用意,輕輕頜首,向她露出微笑,良月這才放心的離開。
頓時,偌大的操場只剩下兩個人...靜靜看著對方的兩個人。
「妳怎麼這麼笨呢?等不到我就該回去...」嘉文心疼的摟著她
聖旻將臉埋進她溫暖的胸膛,低聲的說「我是笨,但我相信妳會來,因為妳從沒食言過。」
「這麼看的起我!」嘉文微笑,對於懷中的人,心理的依賴更強烈了,輕吻聖旻的臉頰
聖旻臉紅撲撲的,整個心理小鹿亂亂撞「我...我...」
「我喜歡妳,很抱歉讓妳等這麼久。」嘉文將聖旻摟的更加的緊
最愛的母親已經過世了,剩下身邊所愛的人,就只剩下聖旻,如不好好珍惜,說不定再也遇不到這樣令人心動的可人兒。
「我也...最喜歡白目陸嘉文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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