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晶瑩淚\水滾落，綠雪不懂，為何自己會流淚\。
「咳咳......哈哈哈......哭什麼？這不是......這不正是你所要的結......結局嗎？」吞佛童子跪在染紅的雪地上，按住透胸而過的傷口。蓮讞靜靜地留在他體內，沒有拔出。而朱厭，躺在魔的身邊，失了靈光。
哭什麼？是啊！這不正是我所要的結局嗎？為什麼要哭？綠雪愣愣地擦著臉上了淚\，卻讓手上的鮮血，也沾上了臉。拭了淚\，她放開了持劍的手，上前扶住搖搖欲倒的吞佛童子。
「拔劍吧......咳咳......」吞佛童子慘然笑道。
「......不......」綠雪搖搖頭，顫抖的手凝氣，想要為血如泉湧的傷口止血。
『赦道開啟了！』『我騙你的，傻劍雪！』
愕然，綠雪推開吞佛童子，向後退了數步。
『當斷即斷，捨不下永遠無得......』
「你......」她瞪視眼前的魔，忽然之間，憶起前世死前的那一段──蓮讞穿心，視線模糊，遺憾、掛念、不安......這就是......圓教村，不能讓我知道的那一段嗎......師尊？
「咳......不拔劍......汝要吾慢慢死去嗎？哈哈哈......可真是......真是殘酷的懲罰啊......咳咳......」無力，求死不得，魔虛弱地自嘲著，看到綠雪猶疑不定，跨了一步又要靠近，忽然道：「別......別過來......」保持這個距離就好，這樣......我才能保正舊事不再重演。
停步。我該如何？女孩眼角澄澈的淚\珠再度湧現，第一次，覺得不知所措，第一次，她多希望別人告訴她該怎麼做。
「綠......綠雪......吾，咳，吾可以這樣稱汝嗎？」
「......」哽咽，說不出話，綠雪只有點了點頭。
「可否再奏一曲......咳......一曲鵲橋仙？」
含淚\，點了點頭。取出衣袖中的葉笛，綠雪深吸一口氣，悠悠吹奏起來。是哭訴命運弄人，還是怨嘆天數無情；是相恨相怨，還是相知相惜。淚\珠一顆顆滴落，手指在葉笛上舞著悲哀的旋律。她對自己的這首鵲橋仙，已沒有任何感覺。
「這一曲......這一曲鵲橋仙，咳咳......意境更勝以往啊......！希望......希望來生......」隱約中，綠雪只聽到這樣一句話，剩下的，什麼也沒聽進去。
一曲終，放下葉笛。吞佛童子低頭靜靜跪著，紅色的長髮遮掩住蒼白的面容，雙手無力地下垂著。沉默......是人最終的語言嗎？
綠雪拭乾淚\水，將魔扶起，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山洞。就在這一刻，風雪乍起，山壁上的厚重的雪塊轟然一聲隨之崩落，堵住了洞口。
白雪之中，一道黃色身影慢慢步近。在山下，看到那一招「劍者無悔」時，破戒僧就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他看著封住的九峰蓮滫，搖頭輕嘆一聲。
雪，可以很細柔，也可以很堅強。
「這就是你所選擇的結局嗎？......綠雪......」
多年之後，路過雪峰上的旅人，在行經那冰封已久的蓮洞遺跡時，仍可以聽到不知從何傳來，那曲，悠悠葉笛──鵲橋仙......
───全文完───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