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當Peter一開始決定要做這個題目時,我們倆便想盡所有可能的機會送美眉去機場,以便也替他的論文作一些必要的現場調查,像是交通流量調查,使用者習性之類的八股論文參考資料。當資料不足時,有時也會降低標準送一些莫名其妙又厚臉皮的男學弟之類的,有時甚至也把主意打到日本及韓國妹的頭上。說到韓國妹,他們大部分的時間大概都花在化妝和學習如何看起來比別人更酷的課程上,很少有台灣男生能真的跟他們聊上超過三句話的,第一句開始的時候她們還會跟你說聲hello或假假的阿妞哈洩呦〈韓文的你好〉,你第二句還沒完時她們就已迅速地抽起Marlboro extra light〈超特淡萬寶路香煙〉,如果你讓她們知道你有準備說第三句的不軌意圖時,小巧的LG手機就粘上她們距離你較近的那隻耳朵拔不下來了。
說服自己作決定一向是很困難的,尤其是當你失去對或錯的標準時,唯一可能用來當作參考的,就是如何避免去傷害到自己。通常這也表示有其他的人將要因你的決定而受傷了。
韓國妹是不會擔心踐踏到你小台灣男生的自尊心的,她們多半只希望快快離開這不會有結果的對話去跟她壯壯又小眼方臉的大韓國男朋友約會。只是越看似堅強的自我保護下總是越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寶藏,我跟Peter〈實際上只有我〉就有一個機會免費搭乘漢江捷運穿越城牆一路直達那秘密的美麗新世界。這個韓國女生是我一堂理論課的同班同學,我們之間固定的對話就是good morning和good-bye,有時我也會說how are you doing, see you later等其他的同義詞。她其實並沒有請我跟Peter幫忙,只怪她那天忘了帶手機而被我輕易突破三句會話的中韓友情極限。
人在保護自己的時候對身旁其他的事物就會殘忍起來,相反的,當保護色被卸下的時候,大腦也一併的被丟進垃圾桶。
在機場為了耗去check in行李之後兩個小時的等候上機時間,我們答應跟她吃一杯她請客的冰淇淋作為酬謝〈雖然當時我們真是餓的可以吞下兩個麥當勞的big mac〉,那話題自然也不脫她此行回韓國的目的,我們倆其實也沒期待會有什麼比冰淇淋更吸引我們的事情發生,哪知道韓國人造的捷運真是無所不及,上車之後就停不下來了。她開始告訴我們她跟她男朋友是在大學認識,原本已論及婚嫁,結果因為多次第三者的關係使她遠走紐約,最近這男朋友屢次表明她仍是他心目中的永遠,往事瀝瀝使她再也無法克制想念的思緒,決定再給這豬頭一次機會‧‧‧。
而通常愚笨人最容易被發現的美德就是具有一般人沒有的真誠愛心。
我在x-ray掃描機前和眾多的警衛注目下給了她一個大約30秒長的深深擁抱,告訴她要多為她自己想想,並要更堅強的面對所有與之而來的後果,還說如果事情無法滿足她所期待的,在紐約她還有我跟Peter作她真正的朋友,我確定她的左眼流下一滴真情感動的眼淚,只是在我還來不及替她拭去之前,她就毅然轉身通過警衛的檢查了。
我知道在那30秒中是有愛情的,來自雙方,我可以感覺到她輕輕的在環繞我的雙臂及手掌施了些力,我的手指也不自覺地撫越她及肩的長髮,一切都發生的那麼自然,那些不相干的警衛一定認為我們是即將分隔兩地的甜蜜情侶。
Peter一直叫我去機場copy這段監視器錄影帶出來給他看並留作紀念,因為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他呀,喔,他一吃完冰淇淋之後就丟下我跟韓國妹去作停車場的車流量記錄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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