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Peter在紐約都還沒交到女朋友。
老實說,我跟Peter倆也不是什麼新21世紀的柳下惠,甚至我們打心眼裡壓根就覺得”柳”這個字真不應該拿來當個男生的姓〈抱歉各位柳先生,這都是Peter的意見〉,因為總給人覺得有些東西軟軟的沒什麼男子氣的感覺,倒是姓柳的女生就佔了這種非常詩意的先天優勢,如果你有個叫 ”柳瑩” 之類又沒有貼照片的交友網頁的話的,你一定可以有平均一天超過300次的點閱率。
我們學校每年暑假的時候,都會辦幾個來自台灣或韓國的大學生遊學團來撈錢,去擔任台灣遊學團的助教則成了我跟Peter在送完學校美眉們回台灣渡假之後打發漫長無聊暑假的最優選擇。當助教的好處不必我說,所有的男生都應該深刻了解。不過,在紐約當助教的好處,可不是一介只喝啤酒的吧男可以品味出的高級Chardonnay葡萄酒的深沉甘美。除了近水樓臺的月亮外,免費的百老匯劇,Lincoln Center林肯中心世界級的歌劇和芭蕾舞,各大美術館的連票更是天賜的催情良藥,更別說這兩個月的伙食全包,何德何能,讓我們這兩個成天與蛋花跟康寶濃湯為伍的王老五只要負責每天早上準時起床就可以了。
月亮是重要,不過五年級生的名譽更是不容踐踏,我跟Peter還是會做好所有事前準備工作。當然,翻閱遊學團學生名冊一定是我們倆最愛也花費最多時間的準備工作,尤其是女團員的資料,除了想辦法一一記在腦海裡之外,更利用Peter從論文教授那裡所學cross-referencing 的資料分析方法作交互比較。通常這些台灣來的資料都不附照片,或是只剩下傳真之後黑白不分的恐怖眼神,我跟Peter倒是一點都不介意,也不輕易受這些傳真照片的混淆,因為等待總是讓果實更為甘甜,何況我們從來也不相信那些沙龍照能替姿色殘缺的真實本人增添多少青春的氣息。
基本上,從機場接機一直到送團員們平安的搭機回台,以及之間所有可能發生的事,都是我們倆當助教的責任。坦白說,接機跟送機其實是我倆自己甘願要作的,一部分原因是Peter的論文〈詳見之前發表的短文們〉,但主要是因為我倆總是急著要證明教授所教的資料分析方法是否有效,也就是究竟那些醜陋黑白傳真照片的產生是機器的錯還是照片主人的父母的錯。多半的時候我們都毫不猶豫地將所有的過錯怪罪於無辜的父母們,或是終止於我倆因為不同審美觀而引起的無聊爭吵。
不過這次,這個隨團而來姓柳的小女生,可真的是讓我跟Peter倆吃驚地站在JFK〈甘迺迪機場〉三號航站大廳四目對望,徹底的相信人類的科技文明還是處於蠻荒時代,有太多需要反省跟改進的地方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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