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天,
下午三點的飛機,我決定在上飛機前再去一次國立考古學博物館,將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利用這個機會串在一起,不然我早就被這古怪的墨西哥地理與歷史搞的昏頭轉向,一會兒阿茲特克,一會兒瑪雅,一會兒西班牙人,一會兒又天主教,整個旅程就再這混淆中一點點的堆積起來,好不容易分清楚了DF、Oaxaca、Chipas的地理關係,卻又得揮別這正剛開始熟悉的國度。
結束了博物館之旅,才發現離登機的時間已不遠,匆忙買了一本博物館的館藏介紹,便急忙跳上地下鐵向機場趕去。車行出了地面,我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象,墨西哥市的鮮艷色彩與醜陋的面貌,在絢麗的太陽照射之下,毫不保留的刺入雙眼。地鐵紅線到了盡頭,在車站準備搭黃線往機場時,才發現今天黃線全線停駛,我跟四周的老墨一樣像無頭蒼蠅般在碩大的地鐵站裡東奔西跑,發現離飛機起飛已不到一個半小時,想不到最後一刻我竟然要像Traffic電影中的邁克道格拉斯一般流落墨西哥街頭,毫無頭緒身在何處的我也不敢隨便踏出地鐵站,更不敢妄想隨便搭惡名昭彰的計程車,只好翻出我的西語會話小冊和地圖,嘗試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機場的位置並且拼湊出我所需要的最簡單問句。
查到了國際機場的單字,我奔向車站的另一頭那位年老的站務長,手指著地鐵圖問著國際機場怎麼走,我想已經被人群包圍著的他應該聽懂了我的問題,只是我完全不知道他嚐試想回答的內容,好不容易,我在他重複多次的句子中聽到bus跟另一個車站的名子,只好硬著頭皮坐上反方向的地鐵去找公車。終於,一位好心的媽媽在我來回奔跑各公車站牌的同時,把我抓上一台小巴士,向我喊著aeropuerto,也許是我的大背包告訴他我的目的地,只能滿懷感激得在汗流浹背的尷尬笑容中不斷跟她道謝。
我飛奔著在check-in截止前到了機場櫃台,但卻在security check point之前被數百公尺長的人龍嚇的呆了雙眼,當下心一狠,擺明了老子我聽不懂西文,衝到最前面趁著人群與警察推擠的同時混進最前排,更在我身前這個漂亮小美眉跟男朋友親吻道別的霎那閃進最後一道關卡。
我隔著窗望著機艙外的墨西哥大地發著呆。
每次的旅行,總是遇到狀況外的突發事件,但每次在寂寞或沮喪的當頭,身旁擦身而過的人總是適時的give me a hand。很微妙的,世界上一輩子素不相識的兩個人在不知何處而交錯的那一瞬間,也許只是一個眼神的相望,沒有語言,無法交談,但是你就是了解迎面而來的他的需要。交換一個微笑,或者一支香菸,在煙霧裊绕的渾沌中,你已經與他擦身而過,並不介意是否會再相遇,因為下一個陌生人的微笑正在你的眼前迎面而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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