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筆記本
最近清理小書房一角的書架，理出一堆退休前幾年記的筆記本，其中有札記也有一些隨筆塗鴉。我重新打字整理下來，一方面做為回憶，再則好像有些仍可用來自勉，雖有些已成明日黃花；另一方面，或可與同樣經歷過某階段生命歷程的朋友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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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靜的葉片繼續被細水沖洗
無盡地洗下去，還要洗得更潔淨
似乎要騰餘最後的貞潔
最後那一層真實的薄膜
窗外，細雨如無休的水線、若隱若現
有生機在那兒，無窮靜默的、洗淨的、悔罪後的──
欣悅的生機
以及公寓背面的枯灰、冷硬、粗糙；人性隱痛的生機
我可以永遠這樣坐下去
聽雨聲洗下去
洗啊，洗啊！如 Bruckner 的音樂
無窮盡地洗濯、漂白、還要再白、更白
白到我要消失、死亡前的那一刻
憂鬱與喜悅並有
這喜悅有點像解脫後的喜悅
那不是喜悅，而是安慰、慰藉的雨
輕柔地、適度地、稀薄的雨霧，撒落不止
無盡的福份
洗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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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固然「不是」，佛也「不是」、道也「不是」
一切都「不是」
「是的」是超乎那一切
「是的」是我自己，這將更開闊
而，這才有意義
比禪悟、佛、道、老子、莊子 更有意義
更非商業、電視、電影、影集、報紙、廣告上的那一些微的一點
不，那也非真實
唯一真實的，是那個你，是生活、生命有意義
而環繞你的一切皆非真實
那是外在的因素
在你內裡的 ( 非一般的內在 ) 起伏、思索、感受到的，才算數
你自己的想法，自然與別人不同，當然不同，應該不同，這才是真實的
一旦應和別人，就是假的
別人的對，不是我的對
我有自己的路
The only way you should go on is your own way.
音樂就聲音來說，也不是真實的
真實的是音樂裡的東西
音樂背後的作曲家與演奏 ( 指揮 ) 者
最重要的，是音樂裡的你自己
是你，賦予那些意義
聲音、旋律、節奏，即為表面的東西
內裡的才重要
對形式的直覺──其直覺到的就是內容
直覺就是內容
如果透過形式直覺到的只是形式與結構，那等於0、等於甚麼都沒有
批判──不是批評
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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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穆的雨絲散落不已
老榕數棵
在此嚴冬
不減夏姿春色
穆穆冬雨
洗滌老榕數棵
株株不減夏姿春色
穆穆冬雨
肅肅老榕
鉛華盡洗
歸真反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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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我可以接受和願意接受的態度來了解、消化外在的世界，其中包括(主要的)我的想像
投入我的想像，契合我想像的理解，而不是進入別人的世界
而是更返入自己的、更豐富自己的世界
我要的是我的成長
而不是一個跟屁蟲
羅蘭巴特又怎樣
佛陀又怎樣
我完全了解他們的精義又怎樣
那仍不是我的
我要以我的方式去消納他們使他們變成我的血肉
而不是我變成他們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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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思及布魯克納的交響曲
穆穆冬雨
肅肅老榕
鉛華洗盡
歸真返樸
依猶未了
冬雨簌簌
布魯克納的喜悅無窮無盡、太多了
未若莫札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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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打出「你不了解我」的訊號
你不是生來被了解
而是去了解人
人們自然嘗試來了解你
了解人不是附會、隨俗
說出你心底的話，那也將是人心底的話，無論對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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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內裡的發酵與變化
我死了。
我們並不是永遠活著，有時，我們死了一會兒，這一會兒可能幾分鐘、幾秒、幾天、幾年。有時，我們在這一空間(某一場合、環境中)死了，在別的場合，我們仍活著。真正的生命，是永遠活著的，在每一分秒、在每一場合。
時間與空間的運動便是〝活〞。
空間的移動
最主要的是時間，時間造就生命。
對目前的你來說，時間是靜止的，停止在30年前、停止在十多年前。
時間比空間重要，空間存在於時間中(？)
其實，沒有所謂的三度、四度空間(+時間)，
全部只有一度、全音階 時空
分成時、空，或更碎的一度、二度、三度，是不完整的生命，不能生活。
它就是那一個
↓
我就是那一個，完整的、全部的
(the whole)(整全)
我們初生時有的，
然而卻隨教育失去
這樣子的教育是必須的嗎？No!
教育不是要剝碎人，而是整合人。
穆爾 他自我追求對了的教育。
任何事、好的事，不是要剝碎人，而是保全完整的人、人的完整的經驗。
那種東西是可貴的。
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每天都處在全新的時空中
全新的，是指比舊的擴大了一點，即使不是擴大，仍可加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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