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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天空，三 / Joe

初讀奧登的《九一之殤》，詩中普遍性的控訴力量深深感動了我。
這首詩雖然寫於上世紀1939，放到21世紀的今天，拿來批判世界上絕大部分的國家和地區，擲地依然鏗鏘有聲。
這是被統治者悲憤的聲音。
這是喚醒人民的聲音。
這是慈悲的聲音。
這是詩的聲音。

這次改寫，擺脫了原來英中對應的格式，甚至從原詩的西式思考跳脫出來，並根據我們的政治現狀稍做變動，讓詩讀來更容易入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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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島之殤 ── 改寫奧登的《九一之殤》

我坐在東區一間小酒館裡
滿心憂慮不安
這灰暗低迷的十年
美好的期待落空了
令人憤懣憂心的訊息
充斥全島各個角落
侵擾我們平凡的生活
不堪的腐臭氣味
日日玷污寧靜的夜晚

只要深入探究
便可發掘一個政黨掌權迄今
腐敗和瘋狂的事蹟
以及島上發生的怪事──
什麼樣的無意識原型
造就一群精神錯亂的瘋子
小孩懂得的道理
我和大家都明白：
行惡之人
必有惡報

被放逐的修昔底德知道
獨裁者談論民主
可以多麼天花亂墜
但行徑卻使當初的承諾
變為對著冰冷墳墓的空言
他書中清楚披露：
沒有智識啟蒙只有愚民政策、
人民的憂苦成為癮習、
令人痛心的統治失當；
凡此種種我們都得忍氣吞聲

在這種漠然的氣氛中
摩天大樓以極端的高度
盲目地宣告集體的力量
各種宣傳傾洩著爭勝的理由
但誰能長久活在虛假的酣夢中？　
酒館裡，人們冷眼旁觀鏡子外　
統治者的嘴臉
和一連串的謬行

這一張張面孔沿著吧台 　
依戀一成不變的歲月：
燈火不可片刻稍熄　
音樂必須不停演奏
以所有習常的慣例塑造　
彷若家庭的碉堡　
免得像孩子般畏懼夜晚、
既不快樂又際遇不佳的我們
看清自身的處境
而迷失於外頭鬼魅出沒的叢林

有人斥之為狂妄好鬥的雜碎
這樣罵還不夠狠
就算發瘋的尼金斯基幹醮狄亞基列夫
正常人看來亦所言不差
唉，由於幼年的缺憾
每個人都渴望但欠缺的
其實並非普世之愛
而是單純地被愛

從流連的夜生活
進入倫常規範的日生活
這些熙攘而來的酒館常客
在清晨重申他們的誓言：
「我願忠於妻子，
我願更賣力工作，」
無可救藥的統治層級醒來
繼續他們強迫症似的競爭；
而今誰能解放他們，
誰能令聾者聽見，
誰能為啞巴說話？

我唯有運用聲音
來掀開掩蓋的謊言：
膚淺之士空想的浪漫謊言
以及權威當局高聳入雲的謊言
並沒有國家這回事
但也沒有人單獨存在
飢餓困頓
使公民或警察無從選擇
我們必須彼此相愛不然便是死滅

夜色籠罩下
我們深陷於麻痺的謊言
毫無招架之力
然而，到處可見反諷的星光
閃耀在公理正義顛倒調換之處
但願我，和眾星一樣──
雖由平凡的愛念和塵土構成，
並同樣被對立的黑暗和絕望圍困──
卻能綻放堅定不移的光芒。

※ 原始翻譯見：1939年，9月1日──奧登的詩
http://mypaper.pchome.com.tw/joehauz_mypaper/post/1298452826
※ 相關詩作：《紅衫‧勿忘》
http://imagepoemusic.blogspot.com/2007/12/blog-post_0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