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變的常吵架,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寸步不離的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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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嘲,那是因為我長大了,不用他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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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也跟以往一樣,他摔了杯子,拿起外套,踏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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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他離開。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關了燈…我就上了床。再一次躺在這張只有我的床上。我知道他今天晚上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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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哪,我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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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早已滿天飛,我並不是沒有聽過,我只是不想求證,我只是很累罷了…
> 只想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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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那一瞬間,腦中想起了四年前,我也是在這張床上把自己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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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年,我在巷子裡發現他,被打的根豬頭一樣;記得那年他帶著嘲謔的笑,把脖子上的項鍊給了我。記得那年,我在飆車場找到他;也記得那一年,我離了家和他私奔,尋找我的幸福…尋找我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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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溫度的房間,月光從窗前灑了進來,晶瑩剔透的淚從我眼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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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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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你‥讓我有活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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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閉著眼睛,腦中浮起李華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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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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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卻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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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菊姐…外面兩個瘋丫頭吵著要見你,趕都趕不走‥」辣椒探了探頭,半掩著門,小聲的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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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我懶懶得眨了眨眼睫毛,淡淡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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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她們說是,說是…」小辣椒結結巴巴的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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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什麼?」我睜開眼睛,不在意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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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說是…其中一個‥女生說是成哥的…的…女朋友…」小辣椒用很小的聲音,抖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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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她。嘴角揚上了殘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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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我這正牌夫人沒去興師問罪,她倒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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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不成,她要來控訴我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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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冷冷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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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起來,我轉身,看著鏡子裡的人。紅捲的頭髮,銀色的小可愛,紅色的皮褲,上翹的眼睫毛,紅鮮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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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們進來。」我想看看,想看看是什麼,能迷住李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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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門開那一剎那,我轉過身,腦海裡已經出現最殘酷,最不堪入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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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笑,我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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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見進門的人兒時,我的笑…狠狠的、冷冷的、僵在我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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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間,我以為,我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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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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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來的兩位女孩,我不用問,就能知道哪一位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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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留著短短的頭髮,不施胭粉,有著天然的清純,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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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小的身子,睜著大大的眼睛,沒有畏懼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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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緊拳頭,在心裡狂喊,那不是我嗎?那、不、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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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五年前那朵柔弱,清純,不受污染的小雛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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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努力壓制胸口劇烈的起伏,扯了一個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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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莉。」女孩開口,聲調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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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我?」我恢復了平靜,看著她,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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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哥,這一年都來找我,只要是你和他吵架,那天晚他就是在我家。」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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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了。不一樣,她和我不一樣,也許是年代變了。以前的我,不會這麼咄咄逼人,這麼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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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知道他跟我吵架?」我淡淡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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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臉色都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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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小辣椒開口了「你好不要臉,你當你是誰?你不過是成哥的玩具,她碰不到嫂子時拿你發洩得玩具!」辣椒很沖,我知道,她是想替我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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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莫莉的臉變了色,我揮了揮手,要辣椒住嘴「你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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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愛。」她揚著下巴,驕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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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愛,而且絕對比你愛的多。」我淡淡的說著,心裡的痛,無法形容「就是因為愛,我才對你的是默默不問,你當我真聾了?還需要你來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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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說話,悶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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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找我做什麼?我沒有阻擋過你們,為什麼來找我?」看著莫莉倔強的臉,我似乎明白了「還是‥你對大嫂這個位子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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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說話,不說話。代表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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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大哥的女人名聲很響?很亮?很威風?」我一字一字帶著痛問著。我把上衣扯掉,然後平淡的說「你看我,胸前三刀,是替李華成擋的」我指指左手的疤「那是被煙蒂燙的。」我撥開流海「這個,是被玻璃瓶砸出來的。」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我身上數不清的疤,也許,她以為,我該是像皇后般的雍容,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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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吧?」穿上衣服,我坐了下來「痛的不是這些疤,是這裡」我指了指心「你知道我跟李華成幾年嗎?五年,不多不少,五年!這五年,我被追殺過,我墮胎過至少三次,還有…」我嘆了一氣「我還被強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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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說話,連辣椒都瞪大眼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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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覺得這個位子很吸引人,我讓給妳吧,我真的累了…累了。」我閉上眼睛,揮了揮手,不想再說話「你走吧,李華成不在高雄,他回來,我會叫他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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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在小辣椒的催趕下走出廂房。門關上了,我的淚,也掉下來…滑過臉龐,滑落下巴,順著胸口慢慢的滑下,像把利刃狠狠的割開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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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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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坐在廂房裡。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這裡、和家裡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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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一個修長的人影走了進來,我睜眼看著,認出來是歐景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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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辣椒說了。」他手上的煙蒂露出紅色的火光…「還好吧?」他走到我身邊,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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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景易,今晚哪裡飆車?」我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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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什麼?」他拈熄煙,口氣裡帶著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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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我去飆,我想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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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雛菊,我已經二十四了,不飆機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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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十九,認識你們那年,你們也才十九。你帶不帶我去?不然我可以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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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起身,準備離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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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是…算了。我call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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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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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飆車人數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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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半,是要來看歐景易的,令一半是想來看看成哥的女人,小雛菊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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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跨坐在機車上,帶著安全帽,歐景易則不滿的抓住車頭,在狂風中喊著「我載你!成哥人在台中,我不能讓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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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開他的手,催緊油門,煞車一放,讓機車像扥僵的野馬,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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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很大,刺骨的在我身邊飛哮而過。我不覺得痛,因為心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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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我是在這條路上撲進李華成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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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他是那樣倉皇的拋下機車‥那樣叫著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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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像斷線的珍珠,在夜裡,灑滿空氣,灑滿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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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模糊了,我只覺得心好冷,好冷…我拉住頸上的項鍊,項鍊勒得我喘不過氣,往事
> 一幕幕,我只想解脫…想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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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而來的車子發出巨大的喇叭聲,刺眼的車燈讓我爭不開眼,我卻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腦海裡,浮出李華成當年戲謔的笑,和那句「小雛菊,你是我的,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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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可是你呢?李華成,你怎麼不要我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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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一放,車身飛了出去,我也像散了的菊花瓣散成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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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血灑在中正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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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居然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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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開眼,白色的床單,淡淡的藥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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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我身邊,一臉憔悴的,不是李華成,是歐景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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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昏了三天,他已經打電話給李華成,要他趕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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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心 …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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