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記得彼此,那麼誰會想要把他忘掉呢??是吧??
在那一天早晨,如果你還願意記得的話,你會記得我望著窗戶外面看著你,看著每一隻經過我窗邊的動物,有時候你會化身為小蝴蝶,為我帶來一些粉紅色的小花,而你的翅膀沾著珀黃色的花粉;有時候你會像一隻調皮的小麻雀一樣,假裝不認識那扇窗戶,忘了那蔥綠色的窗簾,甚至故意忽略待在房間底的我,你還記得嗎??我可不會把頭伸出去窗戶看著你遠去的身影,大聲叫你的名子,我會在窗戶邊放一些麵包屑,然後走下樓看電視,等我回來時,我可以看到妳留在窗戶邊的羽毛,彷彿告訴我你將會永遠待在我身邊,而不是像那冷漠的風一樣,吹拂著我的衣角和髮梢,卻仍然把我留在遠處。
你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原始熱情的味道,彷彿是從世界的盡頭所帶來的,我拉上褲子的褲頭,而你仍然沒有化身成任何動物來看我。
我記得你曾對我說過,你曾是別人的寵物,等到你心愛的主人死了過後,你會開始去尋覓下一任的主人,一位願意真心對待你的主人,而我是嗎???你對我說你想當我的寵物,但你還記得那時我對你說過的那句話嗎??「你可以當自己的主人,如果你是害怕孤單的話,找個朋友來陪伴吧!!」,或許是這句話惱怒你,但我知道你只是在思考這句話,畢竟是你在這一千年裡,你找的不是一位朋友,而是一位主人,但我可以跟你說我不是你的主人,你必須知道這一件事
我走到窗邊,將今天媽媽為我準備的麵包,撕成一塊塊的麵包屑,我希望當我在撕每一塊時,能像詩所寫的那般:『遞給遠在一方的你,我的思念‧‧‧‧‧‧』
我轉頭看著剛剛撕的麵包屑,他們就像是被放在抽屜已漸漸發黃的情信,在我撕完麵包屑之後,我已經坐在椅子上等了一個多小時,媽媽已經上來催促三遍了,我又聽到媽媽的聲音,而這次我真的必須離開了,而在我關上門之前,你之前曾告訴我,即使我不在你身邊,但你說可以把話讓雨水來帶給我,但現在外面沒有下雨,那麼我這句話是不是能帶給你呢??
『你可以忘了我,但不可以忘了自己。但如果你還記得我,在一千年之後,你可以將我畫下來嗎??可別忘了我的上嘴唇可是相當地薄,你說那就像是一片薄荷葉,永遠是你的朋友,薄荷葉的黃指頭。』
我聽到你們家汽車的聲響,就像是一頭野獸的狂吼聲,彷彿要將大地撕裂成千萬塊,就像一塊殘弱的紙巾一樣,我記得那一天我們一起坐在你家的汽車上面,你開心地跟我介紹車子的性能,老實說我不太喜歡你們的汽車,太吵,而有有那麼一點點太過於驕傲,居然要鑰匙和汽油才能發動他,我告訴他,我們可以用我脖子上的那條項鍊,將我帶到世界任何地方,而你卻歪著頭,認真地問了一題:「那天堂可以到得了嗎???」
「天堂??我不太願意相信有這種地方。」,我竊笑著他所問的問題,但不論經歷了多少年,我每一任德主人都會很認真問我這個問題:有天堂和地獄嗎??有靈魂嗎??真的會有天使和鬼叉嗎??然而這些問題就像你們一直相信的那件事一樣,明明知道有明顯的矛盾,但你們都願意相信,而就像我回答我歷任的主人,就當他們問了剛剛那些問題-「你們相信有外星人嗎???」
你還記得你怎麼對我說的嗎??「沒有外星人就沒有現今人類」,我記得我好像笑得太用力了,我的身體隨著被刻意放大的笑聲漸漸地變成粉紅色的煙霧,「我活了一千多年了,我都還沒看過外星人長怎樣??」,「才一千年而已,外星人在好幾億年前就來過地球了,你‧‧‧‧‧‧活了一千年??」
就在你講完這句話時,我整個身體都變成一團團粉紅色的煙霧,誰叫你剛剛這麼認真問我,而且當你意識到我已活了一千多年時,你彷彿喝下馬尿般,哈哈!!為什麼我會知道,因為當我喝完馬尿時,我的表情就跟你一樣
「再見了,薄荷葉的黃指頭」
「為什麼叫我薄荷葉的黃指頭呢?」
「你的上嘴唇就像是一片薄荷葉,而且你的手指頭真的很髒」
「喔!!我今天下午我幫我媽拔雜草,我那要叫你什麼??」
「隨便你」
「那我叫你粉紅小蜘蛛」
「為什麼??(感覺這個名子好像曾在某一塊刊板看過)」
「你剛剛說了你活了一千年,那你懂得一定很多,爸爸說蜘蛛是最聰明的昆蟲,因為它會去計算每吋的蜘蛛網的編法,而且你剛剛都在噴出粉紅色的煙霧」
「蜘蛛不是昆蟲喔!!再見了薄荷葉的黃指頭」
「粉紅小蜘蛛,掰掰!!」
我躲在這裡回想我們相遇的那晚,或許你那一天說的有道理-「你可以當自己的主人,如果你是害怕孤單的話,找個朋友來陪伴吧!!」,那麼你願意當我的朋友嗎??可愛的手指頭呢??
怎麼了???不開心搬家嗎??我跟你一樣非常喜歡這裡,而且這次你爸升職了,終於可以走出鄉下到了都市,你爸不是常說嗎??「待在這裡就像是在幫馬清糞便一樣,卻不能騎上馬背痛快地騎上一程」,而這一次你爸終於可以握緊韁繩奔馳遠方了,你爸最近不是也說:「人生就像一隻馬一樣」,你要好好記得這句話,這對你有幫助,把行李搬到後車廂,然後進來幫媽媽忙
我聽著媽媽碎碎念,沒錯!!人生就像一隻馬,但那是我爸所體悟出的道理,不能完全是用在我身上。
我把我爸珍藏馬匹陶器的箱子輕輕放在後車廂,但現在我有一股衝動想把它摔到地上,我想聽聽那破碎聲,我也想讓她聽到那股聲音,讓她知道我現在非常生氣,為什麼到現在都還不看我,即使你化身成一隻螞蟻都可以,我都可以把你認出來,不要像現在這樣,彷彿你蒸發了,連一絲絲的水蒸氣都看不著,摸不著
「我到底是誰??」,每當我在找的新主人時,我都這樣問問自己。你問過我是不是你有什麼願望尚未實現,所以你才會徘徊了一千多年??我張大眼睛看著他,每一任的主人都曾這麼說,彷彿他們這一說完之後,他們的心裡的石頭就可以放下來,因為他們就可以以為可以幫我解決我想要實現的願望,這樣他們就可以毫無罪惡感地將我留在他身邊。而你就是好奇地想知道,而且沒有帶任何心思,只是好奇,不像我之前的那些主人
我有願望嗎??
我可以待在你身邊嗎??雖然你上次拒絕我之後,但你讓我想到更以前的事情,我的第二任主人,是一位瘋狂收集布娃娃的女孩子,她最後為了拿到更棒的娃娃,她願意付出代價來換取,如:全部的家當或者是自己的身體。我曾告訴她不該這麼做,但她卻甩了我一巴掌。
『然而你們人類是不是常常把我當做布娃娃呢???』,喜歡的時候,你會願意發上巴的小時以上跟我待在一起,但如果開始厭煩我時,就會毫無感情地甩了我一巴掌呢?我記得當她最後死的時候,她告訴我她對於甩了我一巴掌感到相當地抱歉,她告訴我去找疼愛你的主人吧!!之後她就死了,她是從她姐姐那邊得到我的,而當她姊姊死了之後,我找她來我的主人,但從那個時候,每當一位主人死掉後,而我就必須找另一位主人,就像照片一樣,旁邊都會有一個人跟你一起比『V』的手勢。
我有願望嗎??,有的-『我想要找到自己』
汽車緩緩地啟動了,我記得那一晚你跑到我的房間,雖然我被你嚇一跳,但我知道你絕對不是像電影所演的那種魔鬼,你是好人,因此我帶你來這台車子,告訴你這台車子的性能,也是在那一晚你給我取了綽號,我同時也給你取了綽號,對吧!!粉紅小蜘蛛,那就是我們相遇的第一晚
當車子經過兩側樹道時,我知道就算你變成老鷹也追不上我們了,最後我們會上高速公路,就算你飛的再快,或者是你那神奇的鍊子帶領著你,你在也追不上,我很懷念每一晚你用那條鍊子帶我到任何地方,我記得那時我們好快樂,但那快樂的心情就像是一朵雲遮住太陽那般,最後雲會被風吹走,而刺眼的陽光會將我們的友誼赤裸裸暴露出來,最後就會像一卷底片那般,看不到你我,只有被詭異的曝光所遮蓋住,而所有的回憶全部都消失殆盡
我留了一個禮物要送給你,就在我們相遇的那一晚,在彼此取完綽號之後,我回到房間開始畫畫,我沒有想要在未來當一位畫家,但我想畫一張圖給你,一張底色是粉紅色,然後有一隻蜘蛛攀在蜘蛛網上,但跟你認識過後,我發現你陷在一張很大黏性很大的網子上,因此我決定我還要多寫個字給你,除了是寫『送給我最好的朋友-粉紅小蜘蛛』之外,我在圖上寫上『當自己的主人,不要害怕』‧‧‧‧‧‧
過了多久,下弦月被調在夜空上,彷彿犯了重大罪刑的一位犯人,被一條看不見的繩子吊在脖子上,而月亮你墊起腳尖,以防止往下掉的那個瞬間。
我想我現在有這種感覺
我摸摸掛在脖子上的那條鍊子,我到了他家,我知道他已經走了,搭著一台怪獸車走的。我飄在那棟房子的門口面前,我知道我只要穿透過去就可以了,不像他們必須用鑰匙來打開,更不用去按電鈴,等待房裡的人來開門。然而『現在他們都離開了』,我反覆講著那句話,就像是一塊漂流木一樣,我可以緊緊抓著,以免被邪惡的海流給抓進海底
嗯!!都沒變,我飄進他的房間,我記得我常常跟他玩一些小遊戲,通常都是我變身他來抓,但我總是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那是我呢???記得有一次我混進一群蟑螂裡,但他只看了一下,就抓我起來,告訴我不要再裝了。或許他身上有一種可以把我看清的特質。
我看到他在桌上留了一張圖,我拿起來看,左邊寫著『送給我最好的朋友-粉紅小蜘蛛』,嗯!!是要給我的;而右邊寫著『當自己的主人,不要害怕』。人類說我們可能會哭,甚至會有眼淚,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會哭,但我們卻哭不出來淚水,我想淚水可能是不存在我這個世界的產物。我看著圖中央那隻被放大裡幾倍的大蜘蛛,有哪些蜘蛛是粉紅色的,呵呵!!!我想全世界可能只有我,那知連自己都找不到的粉紅小蜘蛛
而在圖的背面還寫上一句話,老實說那些字都挺醜的,而且有些字都還要注音,不過我看得懂,好的!!薄荷葉的黃指頭,我會遵守你的要求的,在這一千年都會記住你的。
我抓著那張畫和那封信,我開始找下一任的新主人。你不願意當我的主人,但卻願意當我的朋友,而且是我第一位的朋友,就像你在信上所寫的:
『你可以ㄨㄤˋ了我,但不可以ㄨㄤˋ了自己。但如果你ㄏㄞˊ記得我,在一千年之後,你可以將我ㄏㄨㄚˋ下來嗎??可別ㄨㄤˋ了我的上ㄗㄨㄟˇㄔㄨㄣˊ可是相當地ㄅㄠˊ,你說那就像是一片ㄅㄛˋㄏㄜˊㄧㄝˋ,ㄩㄥˇㄩㄢˇ是你的朋友,ㄅㄛˋㄏㄜˊㄧㄝˋ的ㄏㄨㄤˊ指ㄊㄡˊ。』
朋友是永遠不會忘記的,我想那就是朋友的最終定義。
我會在一千年後畫上你的,我的朋友-薄荷葉的黃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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