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從那塊石頭開始的...,沒有人可以改變,而下次....或許吧!!如果還要下次的話...
中午剛過,一陣雨將一整個早晨的悶熱觸底洗去,就像是在洗水彩盤一樣,不帶任何的痕跡,而我們就像是被洗去的顏料,不同的是,我們不會假裝自己多麼地懷才不遇那般怨天尤人,我們很開心地不像那已經被塗在畫紙上的那些顏料,他們只能乾苦地看著我們奔向自由的世界,而他們卻只能任憑風兒將它們的身體逐漸吹乾,最後只會像木乃伊的屍布一樣,自以為有價值,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我開心地吸進一口氣,嘗嘗那被雨水所洗淨的空氣,沒錯,就像是一塊被洗乾淨的布綢,我們開心去往前走,一路上我們打打鬧鬧,我們並沒有明確的目的地,只是享受這一切
「要不要進去那片樹林裡」小松心不在焉地說
「你到底是認真的,還是你還在想你昨天所看的那位女孩呢??嘿~小潔有人在‧‧」小亦特意跑到他面前講
小松紅透著臉,緊張地說「才沒那回事,小程,你要不要一起去,還是要在這裡聽廢話呢??」
我吹著口哨,雙手放在頭的後面說:「好啊!只可惜小潔沒辦法來」
所有的人一開始先瞇著眼看著小松,之後當著他的面開始狂笑,他們笑著小松那種情竇初開的害羞表情,一想到昨天也是用紅著臉跟小潔聊天時,所有的人全部都邊跑邊笑著說:「小松啊!!小潔她說‧‧」
一開始小松都不願接下剛剛不知是誰講的那句話,他只是想著如果小潔她在這裡的話,他會多麼幸福,但現在呢??等等,說不定她有說我什麼??會是對我昨天為她拉椅子而要稱讚我嗎??
「她‧‧她‧‧鎖什麼??」
「喔!是這麼"鎖"的啦!!」
全部的人都被小亦的表情笑得不亦樂乎,尤其當他在模仿小松時,所有的人又開始在車道上跑來跑去,全部的人的對小松說:「"鎖"什麼?"鎖"什麼?」
小松開始往前跑,而我們的笑聲就像是風箏的線一樣,緊跟著小松後面,我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小松的,我們跟隨著小松鎖跑過的路線,跟著他一起進入樹叢,這時小亦突然拉牽聲,拈著蓮花指說:「小松阿,老娘在這裡啦!!」
這時只聽到小松的聲音從每一片的葉子傳過來,聲音之大到彷彿要將樹葉吹下來似地說:「小潔才不會說老娘」
小亦繼續地拉著尖聲說:「誰是小潔啊!!快給阿母說,可別交女友就忘了老母啊!!」小亦就像一位頂尖的演員,手叉著腰,看著地面,大力搖著頭,那模像像極小松的媽,而我們當然不會吝嗇我們的笑聲,同時我們全部拉著尖聲說:「跟阿母說,跟阿母說」
他們什麼都不懂,我可不像那些為了交女友而去交女友,我是真的喜歡她,喜歡她所有一切,我抓抓頭開始去想她,我不想去理會那些吃著醋意,只會忌妒陷入愛情的人,我踢著石頭,當我每走一步時,彷彿可以看見她的頭髮正在飄,雖然我知道那些是映照在地上被風吹著樹葉的影子,但我寧願當它是她,那些令人厭煩的聲音已經在遠處,而我可以在這裡想著明天我要邀她去哪裡,而我該講什麼話呢?恩~~我想我應該是問問我哥,當然絕對不能說我現在有喜歡的人,要假裝地,假裝地,不在乎地去問,切記,一定要‧‧
「呼!呼!WOW!!WOWOWOWOWOWOWOWOWOW!!快點來看」
「原來是小潔姑娘來了啊!!那我們家裡都還有事,我們先‧‧」
「快點來看,超級大的,你們一定從沒看過,超級大的蜂窩ㄟ!!!」
我們不斷地竊笑著小松的無知,蜂窩大又怎樣,怎麼可能會被嚇到呢?如果沒有被我們嚇到的話,我們將笑藏在嘴裡,彷彿我們的嘴上被逢上細線,只留下一小縫隙來讓笑聲緩緩洩出,我們又看到小亦握著拳頭,將中指呈弓狀豎起,呵呵!!我們都知道這個把戲,我們將右拳頭放在背後,同時將中指豎起,悄悄地走到小松的背後
還是小東沉不住氣,成為我們這隊的先鋒,率先舉起右拳,像流星般的速度從他的頭上"摳芭樂",而我們就像是池塘裡的青蛙一樣,一看到第一隻有了行動,我們有跟著"摳芭樂",就像是在小松的頭上開闢高速公路一樣,快速,簡潔,有力
「幹!你們在什麼?」
我們捧著肚子開始大笑,但我看到小亦安靜地在一旁,我轉過頭看著他,只看到他張著嘴巴,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可以從他的嘴形知道,他正在說幹你娘ㄟ(我將笑聲藏在肚子裡,等等再來鬧他)
我們的笑聲隨著小亦的安靜逐漸遞入空氣中,我們跟隨著小亦的目光看著懸吊在樹上的的那個蜂窩,那個又大又黑,比墨水還要黑,同時也比可以煮上50人份的大鍋子還要大,而它藏在那棵樹的最底端,而它‧‧講它是懸吊在樹上有點‧‧更精確地說他就像整個寄生在那棵樹,而最後樹生出一顆超級巨大的一顆蛋,一顆又黑又噁心的蛋,而我們知道那是蜂窩,是因為可以看到20幾隻的蜜蜂在這棵樹盤旋著,他們並沒有在我們周遭飛著,或許他們知道我們恐懼害怕的氣味傳到空氣中,我想應該是那雙觸角偵測到我們那絲不安的氣味,在某一本書上一定有這麼寫,我這麼認為
而這次我們就像在玩一、二、三木頭人似,如果這時有人經過的話,一定會這麼認為,但在我們心中,我們知道這絕對不是在玩,還是很認真地在想:《怎麼可能?????》
小文先笑出來,而我們朝著他瞪了一眼,小亦說我們走好了!儘管我們都聽得出來小亦的口氣的變化,而小亦一直都是我們的頭頭,他的話夠分量,但‧‧我知道有些人想嘗試看看,想做一些事情,回去向其他人炫耀
小東從他的腳邊拿起石頭,小亦用食指指示要他將時投放下,小凱搖著頭,將石頭一上一下拋在手心上,不在乎地說:「我從來沒看過你這麼沒種」一講完過後,咬著下嘴唇,用力地將手上的石頭往蜂窩的方向丟去,緊接著拔腿往後跑
而我們沒料到會是這種狀況,我們也從來沒想到那顆石頭飛向蜂窩時,我們的腳就像是被梅杜莎的眼睛看過一樣,簡直比石頭還要硬,比水泥還要冷冰,我們就看著那塊石頭飛向蜂窩
咚!比我們的拳頭還要大的石頭居然沒有毀了那顆蜂窩,我們驚訝地看著,同時也不敢相信居然只是發出"咚"一聲,而石頭就好像完成了他這一生的使命一樣,無力地往下掉,撞到樹根後,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向離去
我們互看一眼,吐了一口氣,大聲地叫罵小凱:「娘胚子,居然敢給我落跑,你等等就被我們摳芭樂吧!!」
我們就好像得到法官賜給我們無罪釋放的那種驚訝,剛剛緊張的肌肉逐漸放鬆,小凱就像是射到山豬的獵人一般,驕傲地看著我們,雖然我們冷眼地看他,用眼神來怪罪他的落跑,但我們隨即笑出來,我們就是這樣,絲毫不知什麼叫做緊張,害怕(雖然剛剛怕的要命)
嗡~嗡~漸漸掩蓋我們的笑聲,像是我們在講話時,突然地被擴音器所打斷一樣,我們找尋著那剛剛掩蓋住我們聲音的來源
如果你曾因為白蛇傳裡的水淹金山寺還感到驚心動魄的話,我想我眼前的那一幕可能會讓你徹底喪失對生命的熱忱,我們無法從那群蜂群看到任何一點細縫,看不到那群蜂群背後的樹葉和楊光,我們只看到死神的影子在那群蜂群顯現,而死亡的聲音就像是用一道道的聲音建築出來,我們無法進入,只能任憑讓他們緊緊被包圍住,將一切的覆蓋住,回憶,想法,或者是感慨。我們再見不到一絲可以逃出的小細縫,連地上的土都變成遙遠北邊的凍土般,如死神那冰冷無情的語調般
我閡起書本,將這段回憶跟著這本書暫時地關住,否則恐懼的心思會像瀑布一樣宣洩出來,只不過那不是像乾淨無雜質的泉水一般,還是像瀝青那般尚未乾時的濃稠噁心,將片碎回憶一塊塊地氈黏著,無順序,無理智地,像乾屍一般,翻著白眼看著天空,四肢以奇怪的方向橫擺著
我逃出來了,我已經忘了我怎麼逃出那塊已和魔鬼簽約的地屬之地,我也已經忘了我如何被樹枝刮著臉龐,我也忘了我是否曾跌倒,我只記著小凱像路邊的流浪狗一樣,無情地被蜂包抄,就像是我們曾拿著石頭對著流浪狗丟著石頭,我記得當時我們很享受狗那種無力的呻吟聲,彷彿在叫著"快點丟我",看著牠的逃跑以及從喉頭所發出的聲響時,我們知道牠們絕對是這個意思,我們不曾認為我們是加害者,我們只是在玩,而現在我腦袋不斷不斷地盤旋著那些狗的叫聲,彷彿那些叫聲現在是我正在發出的,我不斷地哭,或許眼淚就是沒有重量,所以我們才會不斷地讓眼淚來掩蓋我們的罪刑和不安,我不斷地跑,我任憑著風對我呼巴掌,任憑周遭樹影沉默的指責,但我並不是故意的,我絕對‧‧我下次一定會‧‧(救他們出來,一定會,在下次‧‧)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