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晚上,我做了一個惡夢…
這是一個有關於令人窒息的孤單
有關於極度悲傷的死寂 的夢
我在夢裡極度哀傷的情緒時醒了過來,不記得眼裡是否含著眼
醒來後,房間靜得一度讓我以為我仍停留在夢境裡
我起來坐在床邊,心情極度混亂…
那時的情緒不能說是「激動的」,反而是一種深沉的鬱結
我已經不能完整的記憶起夢中的情形,只能想起某些片斷的情節。
夢裡,我在一個黑暗的房裡。找尋一隻躲藏蟑螂,我知道我必須擊斃牠。
根據科學統計的結果,有80%的人依然習慣使用拖鞋來打蟑螂,而我在床底下,
找到了我的拖鞋。為了找尋牠,我一直保持爬行的低姿勢在地板上移動,
但行動並不是像貓捕捉獵物般冷靜而優雅,反而是幾近有點粗魯地不斷移動著傢俱。
靠的不是智慧,而是強大的力量差距。
然後在我還沒解決這隻蟑螂時,又出現了一隻蜘蛛,從天花板上垂掛而下,
在黑暗的房裡我其實沒有辦法看的很清楚牠的長像。
我用手上的拖鞋接過他的蛛絲,原本打算將牠引到室外去,
那知牠忽然襲向我來,勾住我的衣服,在我身上爬動,我急忙想要甩開牠,
但是牠的力量超乎想像的強大,我無法掙脫,恐懼感緊迫著我,在我的四周,
我無法逃脫,因為它緊貼在我的全身侵蝕著我,溶解了我。
我向床上的人呼救(床上不知何時有了一個人),他(她?)不理我,
只是靜靜躺在床上,轉過身去。我再次求救,告訴那個人我「真的」需要幫助,
但還是沒反應…
忽然間,在我恐懼到達最高點時。我忽然回到了台北的家中,一切都沒事了。
一切都往常一樣,我在家裡整理著我將下高雄的行李。然後母親從房門出現,
問我是否將一切帶足了,我簡單地交代了事情,然後又繼續整理我的行李。
一切都沒事了,在忽然間。
然後…我在夢裡陷入一種深深深深的難過與沉重裡。
我發現我無法逃脫,生活只在不斷進行中被推動著走,我們哭喊不出來,
也找不到哭喊的藉口,只得繼續努力維持著這和平的假象,這脆弱的面具,
繼續走下去。
找不到出口,沒有出口。無法散去的情節,也沒有所謂的結束。
而那些所謂的放鬆與遺忘的休閒活動,
只是我們賴以維繫我們人類自尊的無聊差事而已。
無法逃脫,也沒有出口。
我在夢裡極度哀傷的情緒時醒了過來,不記得眼裡是否含著眼…
我試圖打個電話給朋友,這麼晚了不睡的還有誰呢?
但我真的馬上需要和一個人,任何一個人類,談談我的夢。
我需要藉由自己的自述,來重新記憶與思考我的夢境。
最後,兩個不幸在深夜被我找到的朋友,被我迫著聽著我的夢…
我知道人的意識是由表意識與潛意識構築,
也知道人類可以自覺的表意識只佔兩者相加的5%,人類95%的意識是不可自覺的潛意識。
但我並不認為這個夢是由潛意識所發起的,因為「孤單」這一情感我並沒有隱藏,
也沒有去欺騙自己,它在我的表意識底下早已獲得認同並且承認它的存在。
而我並沒有打算要去很快的解決我的孤單,我暫時還不想現在獲得救贖,
我還想沉溺在其中一陣子藉以更了解自己,我知道這將對我很有幫助,
而且是具有決定性的。
那麼,如果引發這個夢境的不是「孤單」,那是什麼?
我知道這不是個普通的夢。
很可惜我並沒有讀過很多心理臨床研究的書,
不然我可以較清楚的知道該依循什麼樣的脈絡去思考這樣的問題。
我讀過幾本關於醫學的好書,最喜歡的一本叫《死亡的臉》,作者是Sherwin B.Nuland(拼字不太確定),
我認為每個人都應該讀過這本書,幫助自己了解死亡是怎麼回事,並且克服對它的恐懼。
呃…離題了。總之,我讀過的,所知的只限於生理病理學的粗淺範圍,
對於心理研究的範疇,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下手,
該如何進行下去我的追尋,更何況是這種佛洛依德式夢境。
現在的我只是想忠實地記錄這個過程,這個夜晚。
為自己曾經為此失眠的過程留下一個記錄,一個註腳,我知道自己將來用的上它。
我並不讓自己害怕去面對它,因為我認為自己清楚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情況,
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問題,只是我還沒辦法學習使用什麼方法去更加認識它。
但我知道它終究會過去,或者至少獲得改善。
也許我很無聊,這樣的事情很多人並不在意,我在想,如果我不是實在太無聊了,
大概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但現在的我,最近的我,卻極於想要了解更多的自己,
總覺得自己在過去的這一陣子來,自我認識不斷地揭露或被揭露,
我剝開一層又一層的自己,而每次的發現都使我驚訝不已,
我也漸漸從這種自我解構的過程中找到更多樂趣。
但也或許…只是我真的太無聊而已。
最後,僅以尼采在他的著作《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裡的一段文字,
來為這種富於幻想與思考的追尋勇氣(也許真的只是無聊),
留下一個容許自我安慰的藉口與空間。
「如果人不是詩人,解讀謎語的人,以及做為通往下一個新世紀開端的橋樑…
那麼,我如何能夠繼續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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