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的中文學生Matt跟我說到他最新接收到的資訊,原來現在在外國人圈裡有個剛開始流傳中文速成的祕技透露說,只要搬到中國大陸的中部,就可以在最短時間內達到最大的學習效果,因為那邊的人都不會說英文,自然就是個最佳的中文補習班啦,如果他在臺灣念大學的計劃沒有成功的話他就要搬過去住上一段時間後再回臺灣,他是真的用國語說了『回來』兩個字來形容噢,像是在宣誓效忠似的,偃然把台北當成第二個家,
既然照他說的這麼愛台北,那又為什麼不在台北學就好?
這個問題可是在第一次上課時他就大吐苦水過了,他說在台北最大的不方便就是人人都不跟他說中文,一般店面的服務生只要看到他就一副慌慌張張緊張樣,然後推出一個明顯感覺的出來比其他人會講英文的代表出來跟他溝通,在麥當當或星巴克這些美式連鎖店就更不用說了,比如說他明明開口講的是:「我要一號餐...」,服務生就會自動翻譯成英文回答:「Oh,no1!...」大家都自動忽略這個外國人一直在努力的試著讓每個人聽到他說的是中文,這樣反而讓Matt有沮喪,
臺灣人都跟他說英文不肯說中文,讓他除了在學校裡來自各地的外國人可以用英文對話外就很少有對象可以讓他用中文對話,我曾經好幾次親眼目睹他跟不同的朋友見面或巧遇的小聊天,不開口會讓我會產生有點像在國外的錯覺,一開口就讓我在一旁想偷大笑,他們不知道在堅持個什麼的是用彆腳中文跟對方交談耶!
這讓我想起來前天上班的時候,周阿珍和林鳥薇來探班幫忙兼聊天,剛好來了一個外國女生買花草茶,
要是平常那兩個女孩會百分之兩百會幫我招呼客人叫我去沖泡,可是一看到是外國客人,她們臉色大變的馬上把我推了出去當櫃台,然後我拿了茶包的手才在空中還沒來的及做下一個步驟時就被一個人一把搶過去說要幫我做全部另一個人則又把我推到吧台前要我跟外國女生聊天就好,整杯花草茶迅速完成後她們就往後退自導自演的裝起空氣來暗示我自己拿給客人不會有人幫我,直到花草茶味飄走一段距離後林鳥薇才整個人黏在門上碎碎唸著「nervus、nervus」。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不論來的是講法文還是義大利語,只要是外國面孔她們就會很有信心的把我推出去,其實我才很有信心她們的英文絕對比我好,我不是店裡倒數第一就該偷笑了,唯一的小差別在於我是文法再差都可以開口她們是文法再好都老想著自己發音不知道對不對就拼死命不肯開口,
其實要學會講別種語言不容易,但如果只是要用來做生意的話還滿容易的,咖啡賣來賣去也就冰的跟熱的兩種,二選一要找到答案並不難啊,何況微笑是世界共通的語言,再怎麼雞同鴨講時只要記得微笑慢慢溝通,總會找出答案的,
以前我也會看到外國人就覺得自己英文再怎麼破爛也要想破頭的擠出幾個單字來,經過Matt的抱怨後我才學會用另一個角度去看待在臺灣遇見的外國人,除了觀光客外他們大多在臺灣生活或是專程來學中文,其實並不像大家以為的對中文就一竅不通,說不定也有其他外國人跟Matt有同樣的困擾不能理解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對他用中文?
像我就問了花草茶小姐是要說英文還是中文,她馬上用中文回答:「都可以。」可見她有一定的基本中文程度,雖然這麼做有點冒險,之前我從來沒問過外國客人要這種冒眛的問題,但是換個角度想,與不能說英文或是堅持一定要說英文的服務相比較,也許讓客人有選擇語言的權利也是一種貼心的方式?
Matt問過我:「為什麼我都說了中文了大家還是要對我說英文?」因為你看起來就是個外國人啊,外國人就該說外國話嘛,我很想這麼回答他,
人們很常因眼睛所見到的事物而產生許多不用經過思考的反應,尤其是語言這回事,
香港朋友們在臺灣時會入境隨俗的說要搭小黃可是我們臺灣人就是會堅持的回他們『打的』怎樣怎樣,在他們回去後我興致勃勃的逼身邊的馬來西亞女孩教我廣東話,她卻是我逼一句才肯說一句當翻譯不然平常跟我說的還是國語,我也問過她為什麼不能全部都用廣東話跟我說就好?她給我的答案跟我想給Matt的很像,『因為你是臺灣人所以看到你時自然而然講出口的就是國語啊!』,只是那個時候我把她的答案當成懶惰不肯教我太多的一種藉口,
直到現在這麼多事融會貫通後我才真正了解那句話的意思,原來我們常常從眼睛來思考而不會再經過腦袋轉個大彎,並沒有什麼對錯,只是久而久之會不小心忘了原來思考的路線還有很多種走法。
圖:周阿珍林鳥薇和我在店門口。
註:我看起來像日本人嗎?
在巴黎時有金髮綠眼睛的可愛小女孩瞪著我看了幾秒後用力的吐出日文跟我問好,在昆士蘭有一群日本女人迎面而來經過我身邊時用親切的口氣對我說日文的好冷啊,其實這個年代世界各地的人都愛用眼睛思考可是視力似乎都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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