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楊以鳳就這樣很厚顏無恥的住在柳府,由於家中房間不多,安置楊以鳳在唯一的小客房之後,已無其餘空房給小石頭了。本想讓小石頭和其他僕人睡一起,可楊以鳳說道,『其實小石頭不是僕人,和他們睡一起也無妨,可他睡相一直不好,而且還會打鼾,鳳兒真怕夜晚和他睡一起的僕人被吵醒而睡不著覺,隔日起身,就會無精打采了。』
啊?小石頭不是僕人?他和楊以鳳不是主僕,那麼他們之間又是何種關係?若小石頭真的不是僕人,為何小石頭總是像僕人一樣的伺候楊以鳳?此時頗想知道真相,可又不能插嘴問,只得靜觀其變了。
爹爹一聽,神色有些為難,幸好楊以鳳這時若無其事的笑道,『柳叔,就讓小石頭睡客房,鳳兒和寶兒都是姑娘家,可同榻而眠。』
爹爹搖頭道,『讓妳倆同榻而眠,這實在太委屈鳳兒了。』
楊以鳳滿面堆笑的說道,『鳳兒能有張床睡就行了,怎會是委屈呢?』
爹爹看她並不介意與我擠一張床,只得說道,『好罷,鳳兒既然不嫌棄,那麼就委屈鳳兒了。』語罷,轉頭對我吩咐,『寶書,鳳兒在柳府的這段時間就睡妳房裡了。』
我一見楊以鳳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心中有氣,爹爹不知我在楊府已與她同榻而眠好幾個夜晚了。頗想抗命拒絕,可古訓有云,“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因此父命如天命一樣難違!
『是,爹爹。』我勉為其難的答道。
爹爹為了奉承恩人之女,竟然聽不出我語氣中的萬般無奈,只是轉頭對楊以鳳慈祥的笑道,『鳳兒,把柳府當自個兒家,多住幾日罷!』
楊以鳳行禮謝道,『多謝柳叔高情厚愛,鳳兒恭敬不如從命了!』
楊以鳳小人得志,說著還悄悄瞥了我一眼,我趕緊別過頭去,不想看她臉上得意之色。不過,心中暗自唾罵,哼,這可惡的壞蛋總有法子讓我發怒,可又無法發洩出來。唉,如此無可奈何的感覺,真是苦不堪言啊!
自從那個可惡又狡猾的楊以鳳住進柳府之後,爹爹笑呵呵的款接貴客,大哥希墨盡情待客,大嫂陳氏熱心寒暄,連話都說不清楚,步履也走得不穩的小姪子硯兒也熱情招呼。
說起硯兒,他與大哥有七分相似,與大嫂有三分相似,可爹爹卻說,『硯兒相貌與幼時的寶書最相似,清秀可愛又漂亮。所以硯兒將來長大之後,一定會有潘安之貌。』
回到楊府那天,楊以鳳初見嬌小可愛的硯兒,便湊過去將硯兒抱起來逗弄,她這一逗弄,居然也逗得硯兒不住咯咯笑了。此後,硯兒若見到美麗的楊以鳳,總是立即搖搖晃晃的朝她跑去,然後揚起一雙小手,嚷著要她抱,把自己爹娘丟在一旁。
每日清晨一起身,楊以鳳漱洗之後,不管我是否睡醒了,親暱的拉著我到廳堂向爹爹請安。用完早膳,和大哥談論經商之甘苦經歷,因自從爹爹辭官還鄉,與大哥開始做些小生意維持生計,直到如今。午膳之後,她立刻竄入大嫂的房間,抱起硯兒逗樂,玩得十分開心。看見一大一小廝鬧一起,我這才發現楊以鳳這個大壞蛋,根本就是個大頑童,硯兒則是個小頑童,大小頑童一碰面,當然是鬧得天翻地覆,笑聲不斷,也逗得丫鬟呵呵大笑,好不熱鬧。
到了晚膳,全家面帶笑容,聽著楊以鳳滔滔不絕的說著一日所發生的趣事。雖桌上無大魚大肉,家人也吃得非常愉悅,且和氣融融。柳府從未如此熱鬧,這些都該歸功於楊以鳳,可我仍然氣她狡猾多詐及恃勢凌人。
夜裡,楊以鳳滅了燭火,躺在睡床上,看我背對著她,不解的問道,『小仙子,我究竟做錯了何事?妳怎都面有寒色的對著我呀?』
我聽而不聞,也不語。
『小仙子,我若做錯了事,妳可以打我罵我,但絕不能對我不理不睬。』她輕輕搖我的肩膀。
我繼續沉默不語。
『小寶兒‧‧‧』她從我背後緊緊摟住我的身子,撒嬌的低聲喊道。
我聽見她喊我的閨名,又碰觸到她溫暖且柔軟的身子,心中猛然一熱,似乎以前就聽過她這般喊我,可一想到她在柳府頗愜意的過日子,轉過頭狠狠瞪著她,『楊三小姐,請放開我。』
『不放,除非妳告訴我為何不理我的原因!』她縮緊摟住我的手。
我知與她鬥力不如鬥智,可一直以來,我也制伏不了狡滑多詐的她,總是讓她為所欲為。
『楊三小姐,妳不守承諾。』我微微怒道。
她睜大眼問道,『我怎不守承諾了?』
『妳‧‧‧離開楊府之前,妳答應繼續學習,可如今妳書也不翻,針線活也不碰,整日好逸惡勞,游手好閑,吃喝玩樂。』我冷冷說道。
她眉頭深鎖,嘟著嘴嚷道,『冤枉啊!我為了討好妳家人,用盡心思逗他們開心,妳不覺得妳爹爹近來笑口常開,年輕了不少?』
啊?是啊,經她如此一說,我確實發現爹爹近來笑口常開,顯得年輕不少了,可這跟她荒廢學業有何相干?
『多謝楊三小姐對我家人如此用心,但學業不可荒廢,明日咱們繼續讀書。爹爹的書齋藏書極多,保證妳一定會找到妳喜歡讀的書籍。』想到爹爹的書齋,我有些高興的說道。
她聽了之後,卻苦著臉大聲喊道,『小仙子甭幫我找書了,除了詩經,我不讀其他書籍!』
我暗自竊喜,這大頑童終於願意讀書了,『也罷,就只讓妳讀詩經,咱們快睡罷。』
『嗯‧‧‧』
她伸出手環住我的腰,接著低下頭親吻我的髮絲,甜甜的說道,『小仙子,妳若做了夢,定要夢見我哦。』
我的髮絲被她這麼一親,惹得我渾身感到一陣酥麻,不由得縮頭,紅著臉輕聲訓斥,『楊三小姐,妳又忘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呃?』她愣愣的應了一聲,隨後,嘻皮笑臉的說道,『呵呵,沒忘沒忘!可咱們情同姐妹,無須講究禮儀節度。況且這兒又沒其他外人,偶爾摟摟抱抱,親親熱熱也是無傷大雅!』
啊?我何時與她情同姐妹?可就算是親姐妹,也不會親嘴罷!她如此狡猾強辯,強詞奪理,我總是讓她輕易的佔上風,唉,不想和她繼續談論下去,『不說了,我先睡了。』
我闔上雙眼假寐,不再理會她了。
她見我雙眼緊閉,輕輕吐了一口氣,默不作聲。過了良久,我漸漸入夢,隱隱約約,似乎聽見她低聲喃喃說道,『小仙子,遇見妳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劫難,也是我最大的幸福。』
後來她說了好多話,可我已睡著了,記不得了。
翌日,才剛用完早膳,楊以鳳一手捧著詩經,另一隻手拉著我到爹爹的書齋,然後往桌椅上坐了下來,滿面笑容的說道,『小仙子,柳叔答應把書齋借給咱們用,現在可以讀書了!』
見她興致勃勃的模樣,我微微一愣,有些不習慣她的自動自發,輕咳一聲,潤潤喉嚨,『咳,好罷,今兒個咱們就唸一篇“野有蔓草”。』
我走到她面前,幫她翻到“野有蔓草”,她低頭瞧了一眼書之後,立即抬眼凝視著我,神情頗認真的。
我朗朗說道,『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說畢,見她仍然凝視著我,於是我繼續說道,『野有蔓草這篇詩,是詩人敘述著與情人不期而遇的喜悅。不期而遇,你我歡喜同行。』
楊以鳳一聽之後,若有所思,但美眸仍然凝視著我。
我柔聲對她問道,『楊三小姐,詩中句子若有不解之處,請提出來,我可幫妳解惑。』
楊以鳳將兩邊嘴角揚起,露出動人的笑容,輕輕搖頭說道,『問了,妳定會生氣。』
我奇怪的問道,『楊三小姐若真的有不解之處,我怎會生氣?請楊三小姐盡管問罷。』
她遲疑了片刻,轉了轉美眸,終於啟口問道,『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此句是否可以指小仙子和我的不期而遇?』
她故意戲謔調侃,頓時讓我心中一片混亂,臉上卻強迫自己不露神色的答道,『楊三小姐,當然不是。此篇詩乃指男女不期而遇的情愛,並非姑娘之間的不期而遇。』
她微蹙好看的雙眉,歎了一口氣,失望的說道,『唉,這書上詩句好生古板,怪不得我一直討厭讀書。』
我暗自竊笑,書上詩句若不古板,怎能教導妳成為大家閨秀?
『楊三小姐,請將此篇書寫百遍。』
她垂頭喪氣的邊磨墨,邊埋怨的說道,『小仙子,古板人讀古板書,妳還是少唸這些書。若有朝一日,成了古板人,未老先衰,那我怎麼辦啊?』
我聽她胡言亂語,不解的問道,『我若未老先衰,關楊三小姐何干?』
她摸摸自己挺直的鼻樑,拿起筆,有些擔憂的說道,『小仙子若未老先衰,腦子不靈光,怎能陪在我身邊教導我呀!屆時,柳叔定會急著替妳找個婆家,把妳嫁出去,那我怎麼辦啊?』
我忍不住呵呵笑了,『屆時,楊三小姐也找個婆家,相夫教子,以後就如此辦了!』
她愣愣的望著我,低聲說道,『小仙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臉頓時一紅,別過頭對她說道,『楊三小姐,快書寫罷。』
楊以鳳輕聲笑道,『呵呵,小仙子怎麼臉紅了?』
我正想罵她輕佻,可這時門外傳來稚嫩的童聲及細碎的腳步聲,『鳳鳳‧‧‧鳳鳳‧‧‧』
隨著聲音的漸進,一個可愛的矮小人影兒很快地出現在門口,見到楊以鳳,兩隻小手不住上下擺動,門檻高,小人影兒跨不進來,小嘴裡清楚的對著楊以鳳喊道,『鳳鳳‧‧‧鳳鳳‧‧‧抱抱‧‧‧抱抱‧‧‧』
楊以鳳立即放下筆,站起來朝小人影兒快步走去,伸出雙手,將小人影兒抱起來,『呵呵,小硯兒,咱倆分開才不到一個時辰,就如此想念我了?』
硯兒被她抱起來,窩在她懷裡咯咯笑,『鳳鳳‧‧‧鳳鳳‧‧‧』
『哎呀,硯兒,怎我才一轉身,你就跑來這裡了?』大嫂急匆匆的走過來,翠兒在大嫂後面不住歉仄,『少夫人,是翠兒不好,沒看好小少爺。』
大嫂回頭對翠兒笑道,『不怪妳,是硯兒太淘氣了。』
『大嫂。』我站了起來,走向她們。
楊以鳳見到大嫂,不急著將硯兒放下來,兩眼卻直視著硯兒,略帶責怪的語氣說道,『小硯兒,不許淘氣,也不許讓娘親擔憂。有個孔老頭子曾說過,“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因此小硯兒以後若想找我玩,必須先告訴娘親,娘親答應之後,才能跑來找我,明白麼?』
硯兒似懂非懂的頷頭,對著大嫂憨笑,『娘‧‧‧娘‧‧‧鳳鳳‧‧‧鳳鳳‧‧‧』
大嫂頗難為情的道歉,『鳳兒,寶書,真是抱歉,攪擾妳們讀書了。硯兒,乖,跟娘回去。』
大嫂伸出手,試圖從楊以鳳的懷裡抱走硯兒,但硯兒噘著嘴,雙手緊緊勾住楊以鳳的頸脖,『娘‧‧‧娘‧‧‧鳳鳳‧‧‧玩玩‧‧‧』
楊以鳳搖頭說道,『小硯兒,鳳鳳很想陪你玩,可現在鳳鳳要讀書,沒時間陪你了。待會鳳鳳書寫百遍之後,一定去找你玩。』
說罷,將硯兒遞給大嫂,可大嫂的手還未接到硯兒,硯兒便開始嚎啕大哭,淚流滿面,『哇‧‧‧哇‧‧‧哇‧‧‧鳳鳳‧‧‧鳳鳳‧‧‧。』
大嫂愣住了,硯兒雖淘氣,但很少哭鬧,今日卻為了楊以鳳,而放聲大哭,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大夥看著硯兒哭,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楊以鳳沒用吻來止住硯兒的眼淚,卻一臉無辜的看著我,『小仙子,我很想留下來讀書,可小硯兒是柳家唯一血脈,唯一寶貝,唯一長孫,咱們可疏忽不得啊!』
我睨視她一眼,心中明白她詭計多端,表面上是為了哄硯兒,其實是自己想藉機出去玩,故此我不能讓她得逞,可硯兒的哭鬧擊垮我的堅持,只得無奈的答應,『只此一次,後不為例。』
楊以鳳一聽,立即笑嘻嘻的抱著硯兒跑了出去,興奮的喊道,『小硯兒,咱們放紙鳶去!』
硯兒停止哭鬧,呵呵笑,『鳶鳶!』
大嫂神色有些不安,問道,『寶書,讓鳳兒陪著硯兒玩,卻打斷妳們讀書,這樣好麼?』
我安慰她,『只耽誤幾個時辰,不礙事的。』
大嫂見我臉色平靜,笑道,『鳳兒人長得真漂亮,性子活潑,對人有禮,家中每個人都很喜歡她,連硯兒也不例外。』
我微微頷頭,附和的說道,『是啊,楊三小姐相貌美麗,落落大方,待人親切,很容易讓人想要親近她。』若大嫂知道楊以鳳其實總喜歡“輕薄”我,或許就不會如此稱讚她了。
大嫂有些訝異,對我低聲喊道,『寶書妹子,妳怎稱呼她楊三小姐?這聽起來多生疏啊!』
我不解了,『嫂子,楊以鳳是恩人之女,比我年長,因此才尊稱她為楊三小姐,寶書並不覺得這有何不妥。』
大嫂搖頭笑道,『妹子喜歡讀書,溫文儒雅,但有時不懂人情世故。嫂子不說了,將來妳會明白的。』
不懂人情世故?這讓我更不解了,想繼續問,可嫂子已轉身離開了。
我正想踏出門追上去,可小冬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險些與我相撞。小冬身子有些站不穩,我只得將小冬扶好,稍微訓斥,『小冬,姑娘家走路莽莽撞撞,成何體統?』
小冬低著頭,面紅耳赤的說道,『小姐,對不起‧‧‧小冬錯了,不該走路不看路。』
我見她認錯了,柔聲說道,『好了,以後走路小心,若跌傷了,就麻煩了。』輕輕拍著她的小腦袋問道,『小冬,妳怎麼跑來了?有事快說罷。』
小冬見我不生氣了,這時才微微咧嘴笑道,『小姐,楊三小姐叫小石頭從外面買了好多紙鳶,現在跟小少爺在後院放紙鳶,翠兒她們也跟著放紙鳶呢!』
我知她也想放紙鳶,故意微笑不語。
小冬用撒嬌的神情看著我,『小姐‧‧‧』
我輕輕在她臉頰上捏了一下,『小冬,想放紙鳶就去罷!』
小冬頓時滿臉歡喜,立即挽起我的手,興高采烈的笑道,『小姐,咱們一起去罷!』
『小冬,我不想去‧‧‧』
我想趁這個時間,待在書齋看書,可小冬無視我的拒絕,硬拉我到後院,嚷道,『小姐,咱們從來沒放過紙鳶,去看看嘛!』
柳府後院花木不多,無池塘也無假山,只有一座小涼亭,因此顯得比前院寬敞許多。我一腳剛踏進後院,便瞧見楊以鳳一襲淡藍衣衫,臨風而立,衣帶飄舞,清新美麗,甚是綺媚。她的身影,目眩神迷,宛若凡塵仙子,站在眾人之中,顯得卓爾不群。她一手扯拉長線,志得意滿的指點其他人,硯兒手舞足蹈的抬起小臉蛋看著飛到天上的紙鳶,大嫂也在一旁微笑。
小冬一到後院,立即直直朝翠兒跑過去,高興的喊著,『翠兒,讓我試試!』
爛漫的春日,清霽妍暖,東風拂面,百花展現絢麗的顏彩。綠意漸濃,片片紙鳶攀上青天,踏上一抹飄逸的雲朵,啼鳥相悅,一同嬉笑天地之間,春光融融,一片祥和。楊以鳳發現了我的到來,轉身衝著我笑,而且笑得燦爛無比,看著她的笑靨,我又突然愣住,不知所措了。
『小石頭!』楊以鳳大聲喊道。
小石頭聞聲,抬頭見到了我,立即從涼亭拿起新紙鳶,朝硯兒奔跑過去,然後小聲對硯兒說道,『小少爺,我教你放紙鳶。』
硯兒興奮的抓住紙鳶,嘴裡喊著,『鳶鳶!』
楊以鳳這時手拉著線,緩緩走到我身邊,線的另一端,繫著飛上半空的紙鳶,也緩緩飄近。
『小仙子,拿著!』
楊以鳳遞給我繫著線的小木棒,我傻愣愣的接過來,因不知紙鳶被風吹起的力道,沒將小木棒抓好,接過來的小木棒險些掉落,天上的紙鳶也險些墜落。楊以鳳見我手勁不穩,急忙靠過來,半摟著我,手握住我手上的小木棒,笑道,『不要慌張,緊握住小木棒,輕輕拉扯,讓紙鳶順著風在天上飛翔。』
我抬眼看著在天上飛翔的紙鳶,手上的線緊緊連著,一顆心似乎也跟著紙鳶飛上了青天,整個人不禁也飛揚起來了。呵,原來放紙鳶如此好玩,為何幼年從未和其他孩童一同放紙鳶?
我頗愉悅的笑出來,開懷的對楊以鳳喊道,『呵呵,我會放紙鳶了!』
楊以鳳微微一笑,寵溺的看著我,『是啊,小仙子真聰明,會放紙鳶了。』
我轉頭看她一眼,見到她溫柔美麗的雙眸,忘了臉上兩片紅雲,因此笑得更歡悅,但卻沒發覺大嫂站在一旁,用非常訝異的眼神瞧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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