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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思考了許久,想了很多避開阿樹的方法,卻怎麼想都不自然,而且心裡依舊在意昨天晚上學姐所說的話,這讓我很難專心。
「安琪!」正當我在路上亂晃時,一個聲音叫住我
「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裡?」忘了說,我們在陽明山拍戲
「來這邊散散心,妳呢?」學長問
「我是來拍戲的。」語畢,我微笑
我們兩個到附近的SEVEN坐下來聊天。話說我有一個特別的癖好,只要有SEVEN,我一定會進去,而且進去還不一定會買東西,有時候只會在裡面逛逛,就什麼也沒買的走出來,那店員肯定很幹我。
「學長,你們物理系不是很忙嗎?怎麼還有時間來散心?」我問
「因為我對實驗完全沒有頭緒。」學長倒是回答的挺理所當然的
「學長想當科學家?」我問,我常常在想,是不是選甚麼系,以後的職業就跟自己的系有關係,像是數學系的就會去當會計、幼教系的就當老師之類的......
「不,我對科學家這方面完全沒興趣。」語畢,他啜飲著冰咖啡
「咦?!那學長怎麼會選擇物理系呢?」我問
「純粹是興趣,我真正想做的是記者。」他說
「是喔......」記者跟物理系?!我想除了報導物理系研究所發生的事故,或著是有人得諾貝爾獎以外,記者這行和物理幾乎扯不上什麼關係
「難道學妹,妳以後想當英文翻譯員?」學長似乎看見了我的疑惑
「才不要!無聊死了!」我說
他莞爾。
「學長,如果在非常情況下,非得在夢想與堅持中做選擇,那該放棄哪個?」我問
「原來妳就是在煩惱這件事呀!難怪一直看妳愁眉苦臉的樣子。」
「哈!被發現了!」我吐舌頭
「要是那種堅持是一輩子的,那我可能會選擇堅持,但我覺得,要是非得在兩者之間做選擇,那不管是得到哪一方面的滿足,都不會真正快樂。」他說
「你們物理系的都在學甚麼呀?」我張大嘴
「我們物理系還有很多妳不知道的事情呢!」
跟學長聊過之後,思緒總算清晰許多。一直到晚上我都沒有想到應對的方法,可我相信,如果我能真正詮釋出五月的話,那五月一定能為我解答。
「今天可是最後一天滿月,可要好好把握!」學姊緊握著我的肩
「嗯!」我點頭,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好!直接從後面那段開始!」
「Camera!」
現在晚上十點,我們在陽明山看夜景,月亮真的很美很圓,這次,我一定要好好加油才行,最後一次機會了。
『奇怪?我記得有個人說過:要走出迷宮的方法就是不能急,只要耐心記住每個轉角,遲早有一天會找到出口的。」阿龍看向我
「哈!謝啦!」我微笑,是呀......不能急。
『五月.....我.....』阿龍的臉越靠越近
明明告訴自己不能緊張的,可是正式的時候......不行!我現在是五月,等一下!對吼!不管是哪種女孩子談戀愛難免都會臉紅心跳,包括五月在內。
碰──我整個人從石頭上摔了下來,還好石頭不高。
「真白癡欸我,把浪漫的氣氛都搞砸了!」我紅著臉,吐吐舌頭
『從認識妳以來,妳的笨手笨腳沒改善過!』阿龍伸出手,把我拉回石頭上
我笑嘻嘻的爬回去,看著月亮,我的腦子裡瞬間想到了很多事,認識阿斯、帆、葳葳,還有與劇組的相遇,對我來說,這些相遇就像奇蹟,在我的生命裡,原本是黑暗無比的世界,卻漸漸被他們給照亮,就像五月,從寂寞中被解救出來,我真的很慶幸自己能遇到他們,即使曾經失望過,也從不後悔認識他們。
「阿龍!」我轉過頭
『嗯?』
「我真的覺得,能遇見你,是世界上最棒的事!」我笑,打從心底的笑,甚至感動得從眼角流出眼淚
「卡!」
全場都愣住了,每個人都說不出話來。
「導....導演?我演得....很怪嗎?」我吞吞吐吐的問
導演慢慢走上前,眼角還泛著淚光。
「徐安琪,妳真的演得太棒了!」導演緊緊抱住我,興奮的又叫又跳,此起彼落的掌聲也跟著響起,比之前得更熱烈,比第一次更真誠
終於,最後一場戲拍完了,三個月來,大家一起拍戲,一起忙到晚上,一起被導演罵,一起笑場,感覺發生了好多事。這個劇組為甚麼會成立?是因為某種信念吧!大家都想在畢業前留下一個回憶,不管是學長姐,甚至是我們,都確確實實的,在這三個月裡,找回了最純真的悸動。
「乾杯!!!」一人一罐海尼根,棒呆了!
「我說呀!殺青以後,還是要常連絡,不准失聯知不知道!?」學姊好像有點喝醉了
「遵命!」我們很有默契的回答
在大家瘋狂之時,我一個人走到木階梯上坐了下來。從這個地方看過去,台北像是一個立體模型,上面點綴不少光火,和夜空中的星星相輝映,台北的夜景挺美的。
「怎麼了?一個人在這裡搞自閉?」學姐拿著第五瓶海尼根坐到我旁邊,我也不太確定她現在是不是醉了
「學姊,妳很討厭我嗎?」我問
「白癡唷!我幹嘛討厭妳?」她說,不妨巴了一下我的頭
「那妳為甚麼要跟阿樹串通刁難我呢?」我一臉疑惑
「原來妳是在意這件事呀!因為,我想激發出妳的潛能。」她忽然認真的說
「我的潛能?」
「妳好像還不知道,是杜藍請我把妳選為女主角的。」我愕然,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呀!好幾次來拜託我,說給妳一次機會,被他求了一整個禮拜,我也不好意思回絕,後來真正看見妳之後,我發現在妳身上真的有演戲的天分,所以就想說給妳一些難題,如果妳能解決,表是妳真的可以把這齣戲演得很好。」學姊說完,又大口大口喝著酒
「是阿斯......」至今,我還沒回過神
「妳身上果真有五月的影子,那種在逆境中生存的樣子,像極了我理想中的五月。對了!我收回當初的那句話,妳並不寂寞,妳還有我,不!是整個劇組,天塌下來也有我們大家幫妳撐。收起妳那張愁眉苦臉,做個全新的徐安琪吧!」學姊摸摸我的頭
「學姊.....謝謝妳。」我忍著想哭的情緒,真的很感動......
「說到這裡,杜藍他真是一個好男人耶!天底下的好男人不多,妳可要好好把握喔!」學姊叮嚀我
「......」我點點頭
在無形之中,我受到你默默的付出與幫助,而我卻怎麼也沒發現你的用心,我是不是也該為你做點甚麼,讓你有多一點喘息的時間?
*
雖然離學長姐畢業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但The Moon很早就登上台面了,似乎是大家都等不及的樣子,還記得播映的那天,大樓那邊擠滿了人,沒有位子的人就站著看,受到廣大且熱烈的迴響。
「哼───」我哼著小曲,來到了阿斯的練團室
隔著透明的大玻璃,幾個團員還在一旁聊得很開心,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存在,看阿斯好像也不在的樣子,可能是休息時間吧!
我只好一個人在外面等,說到等人,我真的很沒耐心。
「請問,妳要找誰嗎?」貝斯手打開門,似乎發現我的樣子
「痾.....我在等人......」好尷尬....
「哇哈哈!一定是我的仰慕者!這位小姐,妳好呀!」鼓手衝出練團室,很順的撥他的瀏海,還不妨對我拋媚眼
「啊.....」這是什麼情況呀.....
「妳、妳不是演五月的那個人嗎!?」鍵盤手也激動的衝了出來
「嗯,我是。」我又更加尷尬了
「真的欸?!我超愛那部戲的,妳演得真的很好,妳叫.....徐安琪對吧?」貝斯手說
「謝....謝謝....」我邊點頭邊道謝,演技受到肯定的感覺真不錯
他們幾個把我請到練團室,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見他們討論的那麼熱烈,我也只好點頭笑一笑。
「喂!你們幾個在幹嘛?」阿斯突然出現,手裡拿著一袋東西
「阿斯阿斯!我跟你講,她就是......」鍵盤手還沒說完,阿斯便打斷他
「徐安琪!妳怎麼會在這裡?!」阿斯顯得有些驚訝
「是你自己說要請我當樂團經理的呀!現在戲拍完了,我的時間也多的很,就順道來看看你練團,沒想道你居然不在。」我站起身說
「欸?!你們兩個認識?!」他們三個同時大叫
「我沒說嗎?我就是來找阿斯的呀!」我好像真的沒說的樣子......
「呿!原來不是我的仰慕者呀!」鼓手洩氣的說,從袋子裡拿出包子啃。鼓手叫金,長得挺帥的,金毛配銀耳環,身上滿是鐵鍊之類的吊飾,打扮得很Rocker,很視覺系的裝扮
「阿斯,原來妳女朋友飾演五月,都不跟我說一下。」鍵盤手說。鍵盤手叫可樂,超級可愛的!長得就像是卡通裡面的人物,小小隻的,算是日系花美男。
「女、女朋友?!我想你們誤會了,我不是他女朋友啦!」我立即撇清關係
「那.....妳今晚有空嗎?」金像是逮到機會般突然衝上前,不時的用眼神勾人
「勸妳不要答應他,他可是個會走路的生殖器。」貝斯手說。貝斯手叫老大,身上散發著江湖味,讓人不禁敬畏三分
「真的假的?!」我馬上閃到一旁
「喂喂喂!太誇張了吧你們!」金抱怨
仔細一看,他們的樂團才四個人,同時是主唱兼吉他手的阿斯應該很辛苦吧!不過看他們幾個相處的那麼融洽,我也就安心了,希望擔任樂團經理,能幫到阿斯一些忙。上次看到他們的演出,真得是好得沒話說,我相信,他們四個組成的樂團,一定能轟動全臺,掀起一陣革命旋風。
「欸欸,小琪琪,妳知不知道為甚麼我們的團名要取Autumn Tears?」金說
「少噁了,別給人家亂取綽號好不好?」可樂說
「啊?是阿斯取的嗎?」我問
現在阿斯正好又出去買飲料的。
「那小子說,因為有個人很喜歡在秋天的時候耍憂鬱,而且每次耍憂鬱都會大哭,所以他想取這個團名,讓那個人在哭的時候想到他的音樂。」老大說,一邊擦拭他的貝斯
「連上次那首歌也是唱給他的那個人聽的喔!」可樂點點頭
「小琪琪,那個人就是妳吧?」金問,對於他前幾秒給我亂取的綽號,我也很快的適應了
「不....不知道欸!」我搔頭笑笑
「一定是啦!因為他說過,表演的那天,那個人有來。」可樂笑嘻嘻的說
「而且他表演完還急急忙忙的說要去找人。」金也說
「是嗎......」心中湧上滿滿的喜悅,Autumn Tears啊......當時我一聽到這個團名就覺得很棒,不敢奢望阿斯是不是為了我而取的,只能單純的喜歡這個名字。
「小琪琪,如果阿斯對妳不好,妳可以喜歡我,我會對妳很溫柔的。」金說,又開始用他那雙大眼電來電去
「你少在那邊破壞人家的感情!」可樂踹了一腳金
「我喜歡他.....有這麼明顯?」我拖著腮
「很明顯。」老大在我耳邊低語
就在我們閒聊的這段期間,阿斯很快的就買了一大堆飲料回來,還數落他們怎麼沒先好好看譜練習,看到他這麼投入他的音樂,真為他感到開心。
休息完後,他們幾個開始繼續練習,我很喜歡看他們練習的樣子,每個人都很用心的把自己的音樂和其他人的融和,協調的旋律如一絲一絲棉線,柔密而扎實,阿斯低沉濃厚的嗓音更是美得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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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完後,我們各自回家。阿斯騎著車,不知不覺就到了淡水。
「欸!給妳!」阿斯說,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一條手工項鍊,楓葉形狀的銀色吊飾打開後,是一張我和阿斯小時候的合照
「祝妳......生日快樂。」他又拿出一盒薄荷巧克力給我
「欸,拿自己的照片送給別人當生日禮物?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我笑嘻嘻的說
「喂喂!那可是我請別的系的同學做的,不要就還來呀!誰叫我這邊的照片都是我們兩個的合照呀!是你自己愛搶鏡頭好不好?」阿斯馬上噹回來,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沒說我不要!哈!原來你還記得今天?」我一邊玩弄著項鍊一邊說
「這種丟臉的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好不好!」阿斯紅著臉說
好像是國中二年級的時候,那天阿斯拿著一個史迪奇的大娃娃給我。
「喂!生日快樂,送妳!」阿斯彆扭的說
「蛤?」我歪頭,不知道他在說甚麼
「蛤甚麼蛤?妳不是喜歡史迪奇?快點拿去啦!」他說
「我是喜歡史迪奇沒錯,可是我的生日又不是今天!」我說
「屁啦!妳明明說妳的生日是雙十節那天不是嗎?」他說
「雙十你個大頭!我說我的生日是光復節那天!還有十五天才是我的生日!」我受不了的回嘴
「靠!管他的!反正以後我都會在今天送妳禮物啦!」他說
「呿!嘴硬的傢伙!」我笑嘻嘻的接過史迪奇
那天起,每年的雙十節,阿斯都會陪我過生日,當然,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小祕密,只有這天,阿斯會陪我玩道我開心為止,只有這天,我可以毫無拘束得開心大笑,只有這天,我可以貪心的把阿斯占為己有。
「還有,恭喜,妳的戲演得很棒。」他別過頭,夜晚使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嗯,謝謝!」我開心的說
轉身──看見的,是你燦爛的背影,在夕陽下,一步一步的豪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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