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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海邊是一片漆黑,我們倆在沙灘上散步。看完了海豚,阿徹就沒頭沒腦的拉著我出來,手裡拎著一包煙火,而此刻存在我們兩個之間的是尷尬。
隨著阿徹的腳步,我們現在正站在一塊大岩石上。
「挪!」他把煙火遞給我
他拿出打火機,一次點燃好幾隻仙女棒。
「這也未免太浪費了吧?」我一邊看著閃爍的仙女棒一邊說
「這只是暖身,真正的煙火秀還在後頭!」他說,甩著仙女棒
我看著他興奮的眼神,不禁笑了出來,以前的我總是小心翼翼的拿著仙女棒,然後認真的看著火花,直到那熱情熄滅。仙女棒的盒子已空,孤兒院的其他小孩早已點燃三支,開心的又跳又叫。是一種執著吧!總覺得美好的事物不該那麼快流逝,所以每次看的入神的我,只能拿著熄滅的黑棒子,看著其他小孩玩的熱烈。
「注意看囉!」阿徹大叫,拿著兩串煙火我天空丟
黑夜中畫出一道絢麗的線條,耀眼的停留在那僅僅的幾秒鐘。
「漂亮吧!妳也來玩玩看!」他說,拿出一串煙火給我
「可是我除了仙女棒和甩炮,重來沒完過其他的。」我說
「放心放心,照我的話做準沒錯!」他說
我手裡握著幾支類似仙女棒的煙火,阿徹幫我一一點燃。棒子的火花燒到一半,我就快要跟我的手說掰掰了,阿徹卻安靜的跟甚麼一樣?!
「就是現在,丟出去!!!」他一說,我馬上丟出幾支煙火
棒子就這樣沉入黑暗中,沒幾秒便飛上空中,劃出好幾到火花。
「酷弊了!這個超好玩的!」我看著地板上的一袋煙火
就這樣,我的生日隨著煙火在夜空中綻放,留下最美好的一次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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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煙火後,阿徹載我回家,而存在於我們之間的尷尬,被一種無形好心情給化解了。
「今天謝謝你啦!我好久沒那麼high了!」我說
「呵!妳開心就好!生日快樂!」他說,習慣性的摸摸我的頭
「掰掰!」我說,轉身走進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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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開門,我便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到了,哥煮了兩盤義大利麵,家裡佈置的超級漂亮!還有紅酒呢!
「妳回來啦!剛剛載妳回來的是.....?」哥一臉疲倦的看著我。我看看時鐘,已經十一點半了,哥該不會等了我好幾個小時了吧......
「阿徹.....我朋友啦!」我說,氣氛有點怪怪的....
「妳好像吃飽了.....也慶祝完生日了,玩到那麼晚一定也很累了,義大利麵就當明天的午餐吧!妳快點去休息休息。」哥說
我的心中有種愧疚感,哥特地為我準備,我卻搞到那麼晚回家也沒跟他說,他一定等我很久......不行!我不能讓哥的心意白費!
「哪有吃飽!我被老闆娘留下來加班,只吃了一個飯糰,現在肚子餓的要命!」我說,笑嘻嘻的坐上沙發
「傻瓜!不必說謊。」他說,摸摸我的頭
「我是說真的啦!哥,我們快去吃啦!」我拉著哥的手
「從小到大,妳哪一次說謊沒被我看穿的?」哥說
「唔.....」語塞,我還是說不過哥。
「快去休息吧!我沒關係!」他說,推著我到房間
哥嘴上雖是這樣說,心裡可不是這樣,我看見他落寞的眼神、孤獨的背影,哥就是太寵我了,卻重來不替他自己想。我好像很久沒跟哥一起聊天、一起玩,難得哥今天準時下班為我慶生.....
「明天!明天我有好辦法!」我說,想到辦法後便安心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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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心裡一直掛念這件事,晚上根本沒睡好,一大早就起床,準備把哥吵醒的說。
「哥!起床了!!快快快!」我跳到哥的床鋪上,猛跳猛搖
「唔......現在幾點了?」哥問,看來他還不是很清醒
「早上十點,先生,我們要出去玩,快點起床啦!」我打了一下哥的小腿
「喔.....出去玩?我們兩個?!」他驚訝的睜開眼
「廢話!偶爾也要培養兄妹之間的感情嘛!快快快!我在客廳等你,要是十五分鐘後沒下來,我就自己先走人。」我說,跳下床
不知道是多久了,跟哥這樣子打打鬧鬧,跟哥一起出去玩。
騎著腳踏車,風吹的我好舒服,其實我什麼也沒計劃好,只是想著當年的情景,然後踏上我們的回憶旅程。偷偷跑出孤兒院,騎著垃圾場找到的舊腳踏車,還是國中生的我常常跟哥一起翹課出來玩。
「虧妳還想的出這種玩法,還特地找回腳踏車。」哥笑著說
「好好回憶一下童年嘛!所以,現在該去哪?」我望著大馬路
「跟著我就對了!」哥突然加快速度
話說,這麼一騎,讓我想起在我國中時的生物老師,那個老師的特性就是愛講黃色笑話,玩樸克牌時,喜歡以彈耳朵當賭注,還一直很怨恨彈不到我,每次上課都從台北市騎腳踏車到土城來,瘋子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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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們驚人的速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這裡是.....?」我看著眼前的破舊的屋子
「是我們的秘密基地呀!妳忘了?」哥說
「怎麼可能忘記!這是翹課的最佳選擇!」我說,衝進了屋子裡
這間破屋子可算是我和哥的最大發現唷!裡面住著一位稍長我們十歲的男子──蕭狼,顧名思義呀!可見他的舉動有多麼的瘋狂。那時的我才十三歲,冒著被院長打的危險,和哥一起翹課趴趴走,騎呀騎~就騎到了這間舊屋子。
可別小看這間舊屋子,那是蕭狼獨自開發的遊樂園唷!外貌是不怎麼樣啦!但是走到屋子後面,是一座小型的遊樂園,超棒的!一次只要十塊錢,夠便宜了吧?
「果然跟以前一樣耶!」我興奮的說
「奇怪?難道蕭狼今天不在?」哥望著四周
「HO!HO!HO!今天有幾位客人呀?」草叢裡突然跑出一個肥胖的身影
「兩位!兩位熟客!」我蹦蹦跳跳的說
「是你們兩個呀?還真難得。不過廢話不多說,快進去玩吧!我這裡可會算時間的!」他說,似乎沒啥聊天的興致,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難怪還是那麼肥
我丟了兩個十元硬幣給他,變開心的跑到雲霄飛車的遊戲區。
「哥!快點快點!」我早已坐在雲霄飛車上等待哥
哥一臉受不暸我的樣子,加快腳步坐了上來。雖然這只是小型的雲霄飛車,但它依舊不失刺激感和飛快的速度,超級好玩的!
我們坐了好幾樣遊樂設施,全都是小型的,很可惜,蕭狼這裡並沒有水上遊樂設施,不然我一定玩到瘋。
「哥!那裡有冰淇淋耶!」我拉著哥,貪吃的我果然對食物很敏感
「一個十五元,錢放進籃子裡,請自取。」蕭狼在遠方大喊
「好!看我的!」我拿起餅乾,擠出怪怪的形狀
「我果然沒有美術方面的天份!」我看著手中不成形的冰淇淋,咬了一口
「超好吃的!!」我說,這是三種綜合的冰淇淋,有草莓、巧克力和香草,好吃!
「真的假的?我吃吃看!」哥說
啪──一陣沉默、無言
「噗哈哈哈哈──」此刻我只聽見蕭狼在一旁哭腰
「雖小!」我和哥同時大喊,為地板上慘死的冰淇淋默哀幾分鐘,然後回頭看看手中的餅乾,裡面的冰淇淋不見了,好想罵髒話.....
「還要吃的話請付錢!」蕭狼一派輕鬆的說
SHIT!他一定早計畫好了!故意放台冰淇淋機在那裡,看我們幾的不成人形後,再白癡的讓冰淇淋慘死,讓我們猛買,這樣他就噱翻了!FUK!死要錢的胖子!
「死愛錢!我不買了!哥,我們去.....」話說到一半馬上被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喂?是,好!好!我馬上過去!」看哥講電話的樣子,肯定是公司臨時有事
「抱歉小泉,我得去公司一趟。」哥掛上電話
「那我也一起陪你去吧!」我說,不等哥答應,衝出遊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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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哥忙碌的樣子,我直到現在才了解哥每天會那麼晚回來的原因。哥是公司的主任,是個不錯的職位,他一定很努力吧!努力撐起這個家,努力照顧我這個笨蛋妹妹,他所要背負的壓力是我無法想像的......
「呼!總算忙完了!」哥鬆了一口氣
「讓妳在這邊等我一定很無聊吧?真抱歉!」哥說,一臉愧疚
「才不會呢!看哥工作一點都不無聊,而且認真的哥超級帥!」我笑嘻嘻的說
現在是晚上九點,哥忙了好幾個小時。燈光微弱的街道上印著我們倆的影子,隱隱約約的寧靜,頓時有些感觸。
「哥!」我停下腳步
「嗯?」他回頭
「謝謝你今天陪我出來玩,謝謝你一直以來都那麼照顧我,還有對不起,我一直給你添麻煩,還讓你失望......」我低著頭,不敢直視哥的臉
「小泉。」
「?」我抬起頭
瞬間,他的唇深刻的烙印在我唇上,除了驚訝還是驚訝,在那一霎那我根本無法思考,只是僵著身體,瞪大眼睛。正當他要落下第二吻時,我別過頭,顫抖著。
「妳知道嗎?我從以前就一直很喜歡.....不!從我們兩個還小的時候,我就很愛妳,只不過我們是兄妹......」哥說,很認真的看著我
「不要再說了哥!」天空開始下雨
「我只是很想讓妳知道,我對妳不是家人的那種愛,絕對不是!」哥繼續說下去,把我擁入懷中
「........」雨越變越大
「妳喜歡阿徹對吧?我比他更瞭解妳,所以.....」他
「夠了!」我掙脫哥的擁抱,衝出人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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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是一陣光、煞車聲、尖叫聲......還有打雷,等我回過神後,我跪坐在急診室前大哭,看著手掌上乾涸的血,我徹底的崩潰了......
「小泉!別哭,會沒事的。」我分不清楚是誰,只知道我的耳邊一直回盪著這句話
急診室的門開了,醫生搖搖頭表示遺憾
「趁病患還有呼吸前,快去說說話吧!」醫生說
我馬上跑進急診室裡。
「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要我怎樣都可以,拜託!不要離開我!」我哭著
「傻瓜.....什麼時候.....變的....那麼愛哭啦.....」哥的氣息很微弱,全身插滿管子
「都是我害的.....我害死了爸媽、我又害哥被車撞!都是我都是我!最該死的是我!」我大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妳....要是再....這麼說....我就....不理妳囉.....絕對...不是妳....的錯....」哥
「哥....嗚嗚嗚......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我開始大哭
「要開心的.....過日子....懂嗎?」哥摸摸我的頭。我很喜歡這種被呵護的感覺,我很喜歡有哥陪在身旁,我很喜歡哥,我願意用一切的一切去換取哥的性命,我寧願自己被車撞,也不要眼睜睜看著哥走......
「拜託....不要丟下我一個.....拜託.....」我開始低頭啜泣
「我.....一直.....很......愛......妳.....」嗶──殘忍的聲響.....
「哥!你快起來!你還沒吃到蕭狼的冰琪淋,你說好要代替爸媽照顧我!我以後會乖乖的,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所以你快起來!櫻嵐!快起來.....」最後只剩無力的嘶吼,不管我怎麼打.....哥......都不會....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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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我畢業了。老闆娘並沒有贏得時裝賽,但現在的她卻更有鬥志了。她曾經問過我要不要走設計這條路,我只是搖搖頭,她也沒有強求。我辭掉了在服飾店的工作,現階段在哥的公司擔任一個小課員。
「吶....阿徹,我終於懂了。」我說,拖著腮,凝視著天空
「?」他撇過頭
「你說過可以從悲傷中找到一份快樂,現在,我懂了。」我莞爾
「那很好呀!」他啜飲著手中的咖啡
有些事深刻的忘不了,有些悲傷痛的洗不掉。人的一生中總有悲傷,有人努力的釋懷了,有人卻還徘徊在悲傷的陰影中,而我則是把它鎖在內心的最深處,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想起,然後默默的掉淚,很痛卻也很感動。
即使無法釋懷也沒關係,因為我從悲傷中找到了一份快樂,把那份快樂做為活下去的理由,笑著度過每一天。
全文完。
illusion:
話說這完結篇可費了我不少心思,打完後超感動的!
在下人在台東,過新年、領紅包!
至於下一篇新小說,可能會比較晚出。
感覺整個寒假超混的,得好好準備複習考了!
我就來用功一下吧!
謝謝大家的支持!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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