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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3-01 18:13:00| 人氣22,050|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People】黎明姨の甜酸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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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香港資深女演員羅蘭，摘下《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主角。
當時有人揶揄：“夕陽無限好”，暗諷其明日黃花的演藝生涯及花甲之齡。
結果，她以“何須惆悵近黃昏”捂住所有人的嘴巴！
眼前的黎明姨，八十有三，邁入耄耋之年，仍豐腴喜感。
2008年，一部《錢不夠用2》，她用細膩不造作的真摯催淚演出，打下票房佳績。
在漸被觀眾淡忘的日子裡，適時地再創事業高峰，晚年添下代表作。
後來，更風光入圍《台灣金馬獎》最佳女配角。
大家都尊稱她作黎明姨，老一輩則叫她肥婆四姑、肥婆黎明。
即使無任何加冕，她是陪伴大馬三代華人成長的國寶級演員。
非香港不空肚吃早餐的金句天王耶！是熱愛演藝工作的獨一無二親切黎明。
本期《Be My Guest》，有黎明姨親訴其四味人生--甜酸苦辣。

她不嗜甜。
“我平日吃不太甜，些許甜味就好。
像是蛋糕、甜品、糖水，少甜為妙，太甜就不吃。”

62歲那年，黎明姨換上糖尿病。
她謂，自小就愛喝咖啡，因戒不掉，只能喝少糖咖啡。
“當時正拍著劇集，屋主知道我們喜歡喝咖啡，就準備一壺壺讓我們享用。
每拍完一場戲，就去倒咖啡喝，糖分極多。
人總會生病，後來醫生驗出有糖尿病，60多歲才患病，已算很幸運了。
我們有家族遺傳，爸爸、二哥、三妹、四妹和我。
現在，尚在控制範圍中，糖尿指數介於6-9之間。
某次吃榴蓮，升上11點，吃了藥才降低，現在都不敢再嘗。”


現年83歲的黎明姨，而今三代同堂，3名子女和4個乖孫都陪在身邊，盡享天倫。
連接拍了《老師嫁老大》、《錢不夠用2》、《幸福萬歲》、《嚇到笑》等電影，
加上本地影視圈蓬勃發展中，黎明姨在近幾年又重新活躍幕前。
畢竟年紀不小，孩子們都不阻止拍戲嗎？
“說忙碌，也不是很忙碌！孩子們知道是我的嗜好，沒多加阻止，很支持我！”

倘若，詢問那些發明星夢的年輕人，
加入娛樂圈，必然是期望在光鮮亮麗外衣包裝下，名成利就。
但對黎明姨而言，演藝是她畢生的事業，觀眾的掌聲及愛戴，最為重要。
《錢2》被喻為代表作，她倒不覺得怎麼樣。
可別忘了，那是累積數十載的功力，否則何來迎接這遲來的甜美果實。

“觀眾支持和擁護我，就是我最大的滿足感。”
因此，從入圍台灣《金馬獎》最佳女配角到落敗，毫無失望。
“得獎自然開心，這是種鼓勵！沒得獎也是種激勵，自己不感到失望。”
她說，當時在拍戲，導演向前報喜，她只淡淡回一聲“哦～”，得失心不重。
“去參加頒獎典禮，完全沒有抱著非得獎不可的心理。
梁導說出席，那就出席！雖然輸了，但能感受到觀眾們的支持，知足啦！”
黎明姨求的，是粉絲群越來越多，那她就笑逐顏開。

電影開拓了事業第二春，黎明姨片約不少。
今年初，甚至把自己的故事變成歌舞劇《杜鵑花的黎明》，以及推出自傳。
“這些都是開心事，我真的覺得，此生無悔了！
在這圈子打滾幾十年，錢沒賺多少，但賺到無數粉絲擁戴，這樣就夠了，哈哈。”
她把厚重雙手交疊，配以一貫招牌笑聲，眼神盡是感激的喜悅。
“我很容易滿足，只要子女能夠平穩過日子，別欠債、有兩餐安樂茶飯，就很好。”


（左起）韓瑛、海洋、黃河、黎明。 



她承受酸。
“食物太酸不行！我不太喜歡十分酸的，少許酸尚可接受。”

黎明，其實是藝名。
取名者，是帶她入行的伯樂--已故海洋。
成為跑歌台的歌星前，少女名曰黎桂潤，來自柔佛州文律小鎮。
走過第二次世界大戰、日據和英殖民時代，
她在游藝場、歌詠隊、露天戲院等地方，培養出對歌樂的興趣。
21歲，在賞識她歌藝的海洋極力游說下，她踏上吉隆坡歡樂歌台的台板。
黎明，天將明，她豐富崎嶇星途，就此展開。

歌女之路，理應布滿荊棘，然而透過當事人口中詮釋，不見辛酸，只有幾許無奈。
“我從未嚮往過，要當一名很出色的歌星或演員，就糊裡糊塗，加入了娛樂圈。
那個時代，在老一輩人眼中，家裡有子女當歌星，尤其是女人，是不被接受的。
‘歌女’、‘戲子’是我們的稱號，這是幾十年前的封建思想，不被社會看得起，
現在時代不同，家裡有顆星出來唱歌跳舞演戲，很威風，整間房子都亮了。”
說不上什麼原因，總之，她就一直撐著，繼續留在這圈子發展。
“在我看來，這是一份工作，在歌台唱歌，是工作啊！
從喜歡聽歌變成唱歌，那時候除了常練氣，還要練腔。
現在十年也沒唱一次，沒氣了，也老了，高的拉不起，低的唱不出，很尷尬！
那時候，都在唱流行曲，不像現在有很多舞曲，都是抒情曲，經典雋永。”

《四喜臨門》是大馬觀眾對黎明姨的初始記憶。
她、韓瑛、已故海洋和黃河，早在歌台組成班底。
四人以諧趣演唱“豆腐歌”（男女打情罵俏，又互吃對方豆腐），深受歡迎。
1952年，因電台成立《向鄉村廣播》部門，他們被相中加入，錄製廣播劇。
因收聽率報捷，循眾要求，從每月一集，改為每兩周一集，再變成每周一次。
黎明姨指出，歌台在那段時期生意走下坡，沒人捧場，他們適時淡出。
然後，《四喜臨門》方言諧劇誕生，四人各操一種方言，展現大馬語言多元化。
“我是客家婆、海洋是福建佬、韓瑛是廣府妹、黃河是說高州話的廣西佬。”
借用收音機的普及化，他們成了家喻戶曉的電台明星。

1962年，一位印尼華僑片商看中他們的高人氣，力邀他們跳上大熒幕，拍電影。
“電影《有求必應》由黃河撰寫劇本，應片商要求，我們隨電影巡迴宣傳一年。
電影空前受落賣座，但因某些因素，我們沒再下一城，只拍了這一部。”
1964年，國營電視台（RTM）成立，找他們商討加盟拍劇事宜。
完成巡迴後，四人於翌年，齊加盟電視台，正式進軍電視圈。
自此，電台和電視台兩邊跑，一晃眼即是20多年。
“電台是用耳朵聽，電視台有畫面，更多人因此認得我們。
最初，不是家家戶戶都買得起電視機，有些會跑去別人家透過窗口偷看。
由黑白到彩色，都有我們《四喜臨門Empat Sekawan》風雨無阻的陪伴！”
1988年，因政府推廣講華語運動，加上港台電視劇大受歡迎，電視台決定腰斬節目。

突如其來的停播，答不心酸是騙人的。
“多少有感觸，也很感慨。
20多年來，我們像在搖籃中長大，忽然說要停播，不知所措。
儘管在電視台20多年，但我們不被當作職員，而是藝人，每月都得更新合約。
沒有公積金、沒有職員應有福利，還得繳付所得稅。”


(左起)麥楓、黎明和韓瑛“三朵金花”。


她能吃苦。
“以前，我不吃苦瓜，現在不論怎麼煮，都很喜歡！
苦瓜炒蝦、苦瓜炒豬肉、苦瓜煎蛋、辣炒苦瓜，我都吃。
而且不是夾幾塊吃而已，空口吃都行！”

“年輕時候，我不吃蔬菜，四人去登台時，那3人總愛作弄我！
某次，夾了一條菜到我碗中，要我吃！3人監督著，就吃給他們看吧！
我夾了2塊豬肉，蔬菜擺中間，就送進口，吞下去，哈哈哈。
現在有吃了，但就只挑菜心、小白菜、包菜和菠菜，茼蒿、芹菜有陣味道，不吃。”
她笑言，年輕時有個綽號，叫食肉獸！現在，肉吃少了，菜吃多了。
“我有聽說，糖尿病患者即使吃藥控制，十幾年後，腎也會有問題。
我已經83歲，62歲就患糖尿病，早前檢查出，腎開始要作怪了！
後來，遇上一位精通中西醫的好醫師，他開了護腎的藥給我吃，要戒口配合。
醫生說我很聽話，有進展，叫我別怕，哈哈。”


電視台失業後，黎明姨在60歲那年加入HVD。
第一部作品是《城市妙人》，對手有郭峰和鄭錦昌。
在HVD年代，一般擔任配角，扮演男女主角的母親。
那是個輝煌時期，電視台選在黃金時段播放本地劇集，引發追劇熱潮。
只要表現出色，躲不過觀眾雪亮眼睛，哪怕是咖喱菲，也可能被記住。
憑著標誌性身形和精湛演技，黎明姨輕易就被年輕劇迷所認識。
參演劇集不計其數，陪襯過陳美娥、江家榮、林秋燕、黃志強等阿哥阿姐。
綠葉也有成為牡丹，當上女主角的一天。
“那部劇叫《摩登姑婆屋》，由我和韓瑛及麥楓三人擔任主角，收視率很高。
我們三人戲份最重，當時租了一間屋子拍攝，白天晝夜趕拍。
經常在差不多完戲時，一部摩托車經過，影響收音，又得重拍，非常辛苦！
記得那時候整整兩個星期沒休息，有時拍到凌晨4點，回去睡覺2小時，又繼續拍。
不過，劇集取得好成績，值得，也很安慰！”
我告訴黎明姨，雖年紀小，但腦海仍難忘這部劇，她聽罷，笑不攏口。

黎明姨說，拍戲會有戲癮！
1997年受金融風暴打擊的HVD，垂死掙扎至最後沒落。
回想起沒拍戲的日子，她稱，演戲細胞在蠢蠢欲動，好想再拍劇。
“當停工幾個月不演戲，就開始技癢，過去辛苦的拍攝過程，早拋諸腦後。
即使在HVD演不到主角，戲份都不輕，不會只演咖喱菲或閑角。
而且，公司很照顧我們受薪的基本演員，不曾虧待我們。”

話題，轉到老友記韓瑛姨身上。
年初，她為了歌舞劇《杜鵑花的黎明》，讓《四喜臨門》再現舞台。
久違的韓瑛姨 ，清瘦且老了不少。
“大家都老啦！我也老了。韓瑛年輕時候，真的很漂亮。
早年她身體不太舒服，所以就少曝光，目前健康狀況都不錯。”
運動，是保持健康的不二法門，黎明姨自嘲，她缺乏耐性。
“一個人做運動很sien（悶）的，你要我走一段路，很快就累了。
不如明天再走吧？然後，就不當一回事，我是全世界最懶的人，哈哈。”




她不怕辣。
“我很喜歡吃辣，簡直無辣不歡！身為馬來西亞人，有誰不愛吃辣？
現在，不能吃太鹹太甜太酸太辣，苦不用說，當然也吃不多。”
她笑謂，很懷念蠔油撈麵，用蠔油和辣椒提味的撈麵，風味十足！
可惜要戒口，只能幹想而已，隨即一臉嘟嘴，煞是可愛。


黎明姨，儼然成為新加坡導演梁智強的固定班底。
兩人首度合作，始於《老師嫁老大》。
“當初劇組找我試鏡，都演了幾十年戲，何必試鏡？我拒絕了。
後來再說，導演想見見我，那就去吧！然後，鎖定我演範文芳的母親。
電影殺青，他問我‘以後找你拍戲，你拍嗎？’拍！‘鬼戲你拍嗎？’拍！呵呵。
後來，他就找我拍《錢不夠用2》，當時我以為，那只是普通的母親角色。
沒有劇本，只敲檔期，我就飛往新加坡拍攝。
現場排戲時，才有劇本，知道演的事《錢2》，然後對戲，第二天就開拍。
拍電影比較輕鬆，儘管每天都得拍，可是場數少，一天內最多拍3場戲。
不像拍電視劇，一日十幾場戲，如果你有8-9場戲，臉都請了，得背熟所有台詞！”

提到台詞，免不了想起印象深刻的“阿輝，你呷飽未？”
黎明姨指出，梁導愛即興，很考臨場反應。
“導演的劇本你要看，但是看一輪就好，不要太牢記，因為隨時會改！
拍到某場戲，即興起就改，這句台詞不要，換成另一句。
所以，拍梁智強的戲，要做好心理準備，哈哈哈。
像這句台詞，拍著拍著，他就告訴我，當兒子回家時，問他‘你呷飽未？’
拍攝時，我不曉得這場戲有那麼好笑，結果大家都笑成一團。
當然，這需要對手們的配合啦！”

生有限，活無限！黎明姨用行動力證明，沒有事情是不可能的。
活到老，演到老！她享受並珍惜，每個在大小熒幕上演出的機會。
問黎明姨，覺得這般人生，圓滿嗎？
“怎敢說圓滿？到了這把年紀，還在演藝圈浮沉，哈哈哈哈。
不過，想到還能夠過戲癮，就覺得很安慰！
現在年紀大了，腳力較以往遜色，老人病痛也不少。
我記憶力挺好，往事總記得牢，但是最近的事，常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語畢，一陣爽朗笑聲，我用雙眼拍下這一幕，定格。


原文刊登於
2011年8&9月號馬來西亞《食尚》美食雜誌




我要檢舉
#馬來西亞#黎明姨#甜酸苦辣#四味人生
台長： 費比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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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郎
演到這把歲數還在演，就知名利早已不是看重的東西～通常這個階段，都是尊敬她的人想給她加冕，但沒有的話又何妨？在觀眾的記憶裡，她早已是無冕之王。
2012-04-14 17:52:10
版主回應
嗯嗯。
麥楓阿姨逝世後，我也擔心起黎明姨和韓瑛姨的健康狀況。
但願她們一直健康快樂！
2012-04-20 11:54:35
Benjamin Setiawan Enchun You
小時侯我們在你們對岸印尼的蘇門達臘島的蘇北省可以收到你們的電視台節目。
其中一個我們最愛的是 四喜臨門。
很懷念小時候所看的 四喜臨門節目, 請問可以在網上看到這 舊戲 ? 嗎 謝謝!
2014-05-29 12:48:58
版主回應
所以你來自印尼？
很抱歉，我也不曉得有什麼辦法能夠重溫這舊節目。
2014-07-31 18:08:31
gdsrs
值得敬佩！
2016-07-06 17:22:43
版主回應
對啊～
2017-03-30 11:3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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