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想快樂 流行曲很多，動人又芭樂...我試著抽取那不甘主流的旋律，讓聽覺放寬； 商業片再好，始終缺一角...我在小眾裡頭看見釋放的流竄，令視覺變闊； 快樂不快樂，無非想快樂...我在小小空間找到憩息的安定，我和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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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不懂該如何寫開始這篇文章。
因為心痛﹐所以不會寫...

上週日﹐和家人吃晚餐後﹐媽媽就提議說去探望好久不見的大姨和患病的表姐。大姨他們搬了家﹐現在和表姐夫的父親住在一起。我們繞了好幾圈﹐才找到大姨的新家。房子真的好大﹐一共是雙層。

大姨看起來憔悴了許多﹐感覺上她有點悶悶不樂。她帶我們上樓看她的房間以及探望表姐。

走進表姐的房間﹐我很震撼﹗眼前的表姐﹐真的好瘦﹑好瘦﹗﹗﹗她長長的雙腳瘦得只剩下骨頭似的...看著她的臉﹐雙頰凹下去﹐仿彿瞬間老了20多歲。我的表姐﹐今年才30多﹑將近40歲而已。

媽媽和爸爸留在表姐房間陪她聊天﹐而我和姐姐則隨大姨到她的房間參觀﹐然後坐下來聊天。

我問大姨﹐最近過得好嗎﹖她說﹐你看我呢﹖表姐現在的狀況﹐她怎能過得好呢﹖

表姐自去年就開始生病﹐可是卻瞞著所有的親戚﹐我們壓根兒不知道。直到她要去新加坡動手術﹐我們大家在知道。手術過後﹐一切看來都很好﹐雖然比以前瘦﹐但是至少保住性命啊﹗

今年新年﹐她在家裡辦了一個生日會。當時﹐她的狀況都還好。


(好像有點語無倫次了~~~)


已經超過半年沒看到表姐﹐再次見面﹐讓我的心很沉重。

大姨說﹐表姐的癌症並沒有復發﹐但是自切除整個胃後﹐根本無法吃多一點。多吃之後﹐就會狂吐...每天早上﹐表姐必須到醫院去報到﹐吊維他命之類的藥物﹐連續8個小時。然後﹐下午5﹑6點又被載回家。每天持續著這樣的方式...

我們並不知道表姐患了什麼病﹐因為由始至終都沒被告知。我媽說﹐表姐這個胃被切除了﹐看來是胃癌吧﹗

大姨從前住在舊家時﹐每天早上都習慣去耍太極﹐然後才去買菜和早餐回家。如今搬了新家﹐她必須捨棄多年來的習慣。

大姨說﹐那班耍太極的隊友﹐每個週六和週日都會過來載她過去﹐平時則不能再去了﹐因為地點實在很遠。

我問她﹐現在住的地方買菜方便嗎﹖她說﹐每天早上趁有人載表姐去醫院時﹐就搭順風車去巴剎。從抵達巴剎﹑買菜﹐到走路回家要整1個小時。

大姨說﹐最近她都有點怕出門。雖然﹐大姨居住在高級住宅區﹐但是沿路下去﹐有很多公寓出租給外勞﹐走路回家時她都很怕﹗有時﹐買完菜後﹐她就會把錢塞進鞋底﹐避免被打劫。

大姨接著說﹐有一次太早起身﹐就想不如試一試回去以前的地方買菜。結果﹐單是去的路程就花了40分鐘﹐從巴剎買菜回來﹐手裡提著大包小包﹐她的雙腳都快瘸了。

大姨輕描淡寫地說給我和姐姐聽﹐我的心卻很難過。大姨丈患病離開人世之後﹐以為一切都會過去﹐哪知表姐卻輪到表姐患病了。

後來﹐被二表姐知道後﹐她就答應每個週六載大姨回去那裡的巴剎賣菜。

原本以為大姨和表姐夫的爸爸﹐這兩位老人家可以互相作伴﹐事實卻相反。大姨說﹐表姐夫的爸爸一直霸佔這電視機﹐每當大姨轉去別的頻道看戲﹐就會被他轉回原先的頻道。搬來新家3個月﹐大姨就整3個月沒看電視節目。若表姐夫的爸爸在樓上﹐她就在樓下﹐若他在樓下﹐大姨就在樓上。

不能耍太極﹑沒電視節目看﹐這老人傢什麼娛樂都沒有。還得每天出去買早餐和做飯給表姐夫的爸爸吃﹐我真的感到心痛﹐卻...無能為力。

爾後﹐我們到表姐的房間看電視節目。當時﹐電視臺正播放著很搞笑的綜藝節目。大家都笑得很開心﹐唯獨表姐﹐沒什麼表情。

我心裡在想﹐其實她會不會不願意讓我們看到現在的她呢﹖我媽說﹐現在表姐連起身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我在想﹐她睡在樓上﹐每天要怎麼帶她下樓呢﹖幸好她的丈夫有能力提供她看病﹑接受治療﹐不然...

我不是患病的那個人﹐我無法理解他們的心情﹐但是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在心裡責備自己﹐責問自己為什麼會生病﹗

表姐在唸書時﹐是位兵乓好手﹐那時她老家擺滿了她獲得的獎牌。獎牌有多少﹖多到連櫃子都擺不滿。誰會想到健康的她﹐會患病呢﹖也許是因為她早年一直減肥所致吧﹗

臨走前﹐我塞了50令吉給大姨﹐也許這樣我會稍微減少心中的難過吧﹗我好想給大姨一個緊緊的擁抱﹐但最終還是沒有。

回家的路途中﹐我默不作聲地望著車窗。電臺正播著蔡健雅的《失憶症》﹐是她唱得動人﹐還是我真的憋不住﹐哀怨的旋律使我的眼淚...不經意地滑下來。幸好﹐並沒有被姐姐發現。

大姨勞碌了大半生﹐50多﹑近60歲的她﹐理應是享福的時候﹐然而卻必須為自己的女兒擔懮...

人說﹐知足就會快樂。但原來﹐知足並不一定能夠快樂。


(如果看得亂七八糟﹐請見諒﹗因為﹐我的心情現在也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