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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哪裡都人多

為了買一件羽絨外套禦寒，我難得「進城」

我是一個屬於大自然的孩子

進到市中心，進到百貨公司購物商場，就像是「進城」

進到了刺激消費的購物環境，孩子就辛苦了

阿毛看到了遊戲愛樂園裡好多好多小朋友正在玩樂，那是中型的遊樂場，讓小朋友跑跑跳跳拉拉盪盪。

人潮裡終於買好了羽絨衣，排隊等吃加哩飯，一排就是半小時

人到中年，我力氣用得差不多了，沒有辦法支持女兒去玩遊戲愛樂園

聽到把拔說，今天可能沒有辦法讓她去愛樂園玩，黃毛毛哭喪著臉

小女孩沒有說什麼，從小她就知道，把拔累了的時候，需要先照顧一下把拔

在一旁的角落裡，黃毛毛一邊跟姐姐玩，一邊依然嘟著一張嘴

十分鐘後，我們還在等候吃飯的候位

小女孩嘟著的嘴一直下不來，即使姐姐很用心的引導她去一起跑來跑去的遊戲

孩子難受了

我沒有覺得「這個孩子不聽話、不懂事」

孩子難受了

我沒有覺得「這個孩子這樣跟我作對」

孩子難受了，有力氣，就凝視吧

就用身體擁抱凝視

就用心，擁抱凝視

所以

二十分鐘後，我：「阿毛來，把拔疼你。」

小小的阿毛來到我懷裡，靠著把拔的肚子

我：「阿毛，你今天沒有辦法玩遊戲愛樂園，很失望，對不對，要是把拔小時候看到這個，也會很想很想玩，如果不能玩，一定很難受...」

小妹妹在我懷裡大哭

大哭

大哭

我摸著女兒的頭髮、背，輕輕的摸：「能這樣大哭，很好，能這樣大哭，很好...」

小女兒哭了十分鐘，餐廳候到位了，在紙上，畫下了這樣的自己...

 

阿毛畫自己哭哭.JPG

 

五歲的小女兒畫著畫著，就把自己給表達完整了

完整表達了，情感，就沒有不小心遺落在想要卻無法擁有的失落裡了。

沒有遺落

就可以完整的整個人活在當下了。

於是，兒童餐來了

黃毛毛，跟著姐姐，都開心的吃著起司雞肉飯

 

黃阿赧，這一整段，都沒有說什麼話語，只是靜靜的看著

她從小，被把拔這樣凝視與陪伴

她知道，妹妹一旦完整的被陪伴，再等一下，活跳跳的妹妹就會回到她身邊。

 

小姐姐，不知道是不是想要鼓勵用心著的把拔

於是，小姐姐，也畫了這麼一幅珍貴的畫，送給我們

 

姐姐畫妹妹哭哭把拔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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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

我心裡一直有一份很深的相信

我相信：「會哭的孩子，笑起來最美。」

今天，會如此盡情大哭的孩子

長大以後，遇見心儀動心的對象時，會自己興奮的在房間裡又叫又跳

長大以後，搭機離別時，捨不得的眼淚會成串的掉

長大以後，和朋友喝啤酒時，會真的能豪氣干雲的暢快

會哭的孩子，笑起來，迷人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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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的夜裡，睡前

因為隔天我就要搭機到日本大阪

最近和把拔很親近很親近的黃阿赧，捨不得把拔一出門就是五天

我在臥房收著行李，聽到阿毛走過來，拉拉我的手說：「把拔，姐姐哭哭，她捨不得你。你去看看她。」

我牽著小女兒的手，走向女兒的臥房

小女兒邊走邊自言自語的：「等一下把拔一抱黃阿赧，黃阿赧一定哭的更大聲，超大聲。」

小女孩的自言自語，像是一份預告

也像是一份很底層的相信，相信把拔一抱，姐姐就可以盡情的表達、被愛、被接納

走到房間

我抱起黃阿赧，原本啜泣著的黃阿赧，在我懷裡瞬間大哭，哭聲真的像是要掀開了屋頂的那種

我用微笑的心，用強而有力的臂膀，抱著孩子，順著背

說：「黃阿赧捨不得ㄏ喔，捨不得把拔去五天，把拔答應你，一月、五月，去澳門香港工作，都只待四天三夜就會來。哭哭很好，可以這樣大哭，很好，把拔疼你。......」

一如往常，哭了五分鐘之後，停了

停了，就真的停了，因為哭完了。

晚了

關燈了

黃阿赧一如往常，在她心口握著我的右手手掌

她說：「把拔，我覺得大哭很好ㄟ，好像就都哭完了，而且啊，好像還順便把一些以前的、委屈的、不舒服的，都順便一起哭出去一樣...」

 

小女孩，笑著說的

那個笑，像冬日暖陽下開的一朵花，純白而閃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