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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看到手機的未接來電，回撥後，佳玲說：「爝娟咳很久都無法把痰咳出來，護士說如果再咳不出來就要抽痰，不然會堵住氣管。」

 

我說：「堵住就讓她解脫吧，別再折磨她了。」

 

佳玲說：「爝娟有說不要叫護士……」

 

那天，小娟娟也是痰咳不出來，護士先用化痰器讓她吸，效果也是不佳；於是，護士隨口問她要不要抽痰。這時，小娟娟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激動地喊：「不要！」聲音之大，讓大家都嚇了一跳。

 

護士笑著說：「聽到要抽痰，她馬上清醒了。」

 

今早走進病房，看到抽痰器具掛在牆上，還好沒使用。

 

繼昨天之後，小枝枝再利用上班前的時段來幫小娟娟按摩。雖然老娟娟、美秀天天都會幫小娟娟按摩，不過，小娟娟最滿意的還是小枝枝的技術。

 

今早小娟娟的呼吸聲常有「呼呼」的聲音。我外祖母是我「隨侍在側」到最後一口氣的，臨終前也有類似的聲音。我和老娟娟緊張的一人一旁握著小娟娟的手，在她耳邊，我輕輕的說：「看妳這樣我們也很不捨，妳要放下，專心念佛，祈求佛菩薩接引，不要再受折磨。妳要記得快去快回，記得我們還要組團隊，再來就換妳當指導了哦！」

 

閉著眼睛的小娟娟不停地點頭；老娟娟一手握著小娟娟，一手不停的回身抽取衛生紙拭淚；正在幫小娟娟按摩頭部的小枝枝，也是淚流滿頰。老娟娟彎下身來對小娟娟說：「要記得來找我們哦！」小娟娟仍是點點頭。

 

不久，小娟娟突然開始眨眼，三個人不約而同低下頭來看著她。小娟娟慢慢張開眼睛，然後瞪大眼睛掃瞄了一下眼前這三個人，然後說：「你們為什麼這樣看我？」讓三個人同時笑了出來。不論是眼神或聲音，都是這幾天來最有力的一次。

 

沒多久，小娟娟又睡了，那「呼聲」仍時會響起，有時還滿大聲的。再清醒說話時，又是有氣無力了。

 

看小娟娟的手舉高，我問她要做什麼。她問：「靜枝呢？」我說上班去了；她馬上又問：「素娟呢？」是她又不舒服需要擦止痛膏按摩了。

 

老娟娟在幫她按摩時，我問她有沒有觀想佛菩薩，她搖搖頭。我說：「素娟按摩她的，妳專心念佛就好。」小娟娟點點頭。

 

十點四十分，請護士來打止痛針；十二點出頭，媽媽來了，而這時小娟娟又已痛到扭著身體。剛好也來探視小娟娟的高醫師見狀，馬上請護士再來打止痛針。

 

老天爺，別再折磨她了，雖然大家捨不得她離開，但更不忍心看她這麼痛苦，就讓她脫離苦海吧！

 

2010.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