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從旅遊的疲憊中恢復,生活又陷入兩隻夠的衝擊中。問題不在胖胖(新歡),而是球球(舊愛)身上。胖胖好極了,聰明、可愛、穩重、家教好、體態好,連叫聲都是穩重的男聲,初到陌生的環境,不疾不徐,除了一個問題,他喜歡追著球球的屁股聞味道,而那是球球生平最討厭的事情。我試著要把兩隻狗放在一起,但每次球球都像被貓追著的老鼠四處亂。我一隻手要擋著胖胖,一隻手要防著球球跑出去,不能放開胖胖,但拉著他球球又不願意靠近,我的四肢錯亂,不知道該抓著誰、擋著誰,滿身大汗,東奔西跑。我被兩隻狗弄到混亂,誰到先上車?誰該先出門?誰該先綁起來?誰該放在前坐?誰該放在後座?誰該待在家裡?誰在被留在院子裡?
最後,需要空間的胖胖被關在補習班,有嚴重心臟病的球球被關家裡的房間,我則是兩邊跑,確認新歡舊愛都有吃飽、都有水喝、都有出門透氣和放風。終於,我崩潰了,因為不只這兩邊把我弄到精神錯亂,連爸爸也跳出來搗亂。我才回家兩天,爸爸就開始發燒。因為他堅持不願意去看醫生,所以我們只好餵他吃成藥。可是他的狀況始終好好壞壞。今天一整天要來回餵兩條狗,還要每隔半個小時幫爸爸量一次體溫。到了下午,爸爸已經好幾次出現39度的高溫,所有的人都好言相勸,他還是不願意去看醫生,到最後大家都歇斯底里的罵他,他還是不願意配合。最後,我趁著他上完廁所把他擋著,不讓他躺回床上,硬拖著他的左手把他拉上車。當然,他對我絕對沒有好話,可以罵的都罵了,而我也氣得尖叫到嗓子都啞了。
在醫院待了快三個小時,連課也取消了,狗也沒辦法照顧,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爸爸稍微退燒了,所以他罵我的時候更有精神了。把爸爸接回家後,又趕著把胖胖送到醫院準備結紮,接下來再回家處理球球的吃飯問題。在路上看到有寵物旅館,想進去問一下把胖胖暫時放在旅館要花多少錢。老闆知道胖胖是流浪狗,告訴我可以幫胖胖安胖認養。我有點心動,因為球球的原因,要同時養兩隻狗恐怕有困難。問了老闆認養人愛不愛狗,老闆說非常愛,一定可以把胖胖照顧得很好;又問他為什麼要收養胖胖,他說因為對方想要跟自己的狗交配。
「那會不會關籠子」我可不希望胖胖被監禁起來。
「一定要關籠子,因為領養人要上班。」
「那領養人家裡有多少隻狗?」
「他們養了很多狗,因為他們很愛狗。」這真的讓人有點懷疑了。
「可以要領養人的連絡電話嗎?」
「人家願意認養你的狗,你怎麼還有這麼多要求。」
這話聽起來很刺耳,但是我臉皮很厚,繼續追問。「領養人家裡是做什麼?」
「……」
「是上班族嗎?」
「……」
「我可以留他們的電話嗎?」再問一次。
「……」
狗旅館店的老闆沉默了一會終於跟我承認,領養人其實是養殖場。我氣死了,竟然把一隻剛從街上救回來的狗又推進火坑,這些人真是寵物界的黑手黨。幸好,他們叫我把狗帶過來給他們的時候我沒有答應,這些人真的是良心被狗吃了,為了賺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還義正嚴詞的要我懷抱感恩的心,不要問那麼多。幸好他們自己露了餡,要不然我也要跟著做幫兇了。
把胖胖留在醫院做結紮,回到了家裡洗了澡,順便寫一封信給最初撿到胖胖的王小姐,跟她說明一下狗的近況。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這兩天球球的咳嗽越來越嚴重,顯然是受到胖胖的影響。最糟的狀況是,假如自己沒辦法養胖胖,也要幫他找到一個最好的主人,只是才和胖胖相處兩天就已經有了情感。只是雖然他比球球優秀一萬倍,但球球先來,即便胖胖再怎麼好,也不比上球球的陰陽怪氣可愛。假如,有人想要領養成熟又穩重的胖胖,請跟我聯絡,他真是一隻難能可貴的好狗,雖然因為毛被剃光所有顯得有點老氣,但毛重新長出來以後,一定又會變得可愛又有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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