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群老朋友,幾年前,其中一個朋友因為癌症過世了,所以我們的數量從五個變成四個。每年的夏天,我習慣性的開車從南到北(或從北到南),一個、一個的拜訪他們每一個人。雖然,一年就聚在一起一、兩次,但是每次都像沒有分開過一樣,大家還是一直有講不完的話。離開的朋友叫Mary,雖然她不在很久了,可是每次聚會我都沒辦法不想到她,假如她還在的話是跟大家一樣變成黃臉婆了,還是依然保有她一派的優雅和樂觀。
畢業後的這幾年下來,大家談了戀愛、結了婚、生了小孩....和另一半經歷熱戀、組織家庭、為人父母到相對無言。光是這幾年下來的變化,就足以講三天三夜,彼此互相抱怨小孩、婆婆、老公,講到激動處,不自覺詛咒聲和罵聲都出籠了。原本單身又寂寞的我,好像幾年下來風水輪流轉,成了大家羨慕的對象,因為生活簡單,所以也不需擔心情變、外遇或是小孩的問題。此外也因為沒有婚姻的經驗,無法附和大家的話題,只好一個人在旁邊陪狗狗玩。
此行除了探望老同學之外,另外一個任務就是帶狗狗回家探望他原來的主人。讓他看看過去的家人,也讓過去的家人看看他的近況。只是小球球不太給原飼主面子,才剛步入他以前居住的車庫,突然像飛也似的往相反的方向衝出來,大概是以前被關在籠子的經驗太恐怖,他誤以為又要被送回去了,才會驚慌失措的逃走。
朋友說球球好像變人性化了,以前住在桃園的時候因為主人太忙,沒有時間照顧他,更沒有精神了解他的想法,所以人獸之間彷彿隔一到牆。換成我照顧他之後,我那種好強的性格又浮現了。並不是我愛狗,只是不想當個普通的飼主,所以不管是電視、網路、獸醫或是養狗同好都成為我吸收新知的對象。狗養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應該不會比別人(狗)差,至少他屁股在轉的時候,我總能在第一時間接住他的排泄物,讓垃圾不落地,髒亂不上身。
帶著狗哪裡都不方便去,在桃園還可以借住朋友家,到了台北因為我住的旅館寵物不准進入,只好把他送到內湖的寵物旅館。人的旅館因為經濟不景氣,所以住房率不太樂觀,但狗旅館卻找已經客滿。正打算另覓他處,卻遇到同為台東人的員工挺身而出,在不可能中幫我的小狗擠出了一個床位。比起之前寄宿的一百元旅館,球球這次居住的空間至少是前者的十倍大。他第一次外宿是因為不習慣哭了三天,所以這一次特意幫他找了一間五星級的旅館,希望他至少可以住得舒服一點,也彌補一下主人的虧欠。
少了寵物的牽絆,突然間我哪裡都可以去了。先去逛了101大樓,中間還幫一個迷路的浙江旅客找他的遊覽車;接下來和妹妹約在美食街吃飯,順便見見可愛的姪子和姪女;吃完了飯,去八十樓觀景台的朋友們也結束遊覽,就一起驅車前往旅館;把他們安頓在旅館之後,又趕到復興南路和念書的朋友吃飯;吃的是我最愛的韓國料理,因為遲到錯過了泡菜,但吃到了嚮往已久的春川烤雞;接下來,就趕到中山堂看電影。電影結束後,不僅參加了導演的座談,還第一次像影迷一樣排隊要簽名。一整天行程下來毫無空檔,除了晚餐遲到了一點時間,活動間的銜接幾乎完美無缺。
原本興致勃勃的計畫隔天的行程,可是我那寶貝大姊突發奇想,帶著她的兩個小孩從花蓮騎車回台東。第一天一切順利,但我到台北的當天就接到她的求救電話,天氣熱、小孩又鬧脾氣,她一個人已經束手無策了。只是,我人在台北,遠水救不了近火,只能答應她盡早出發去拯救他們。隔天一早,她又打電話來說小孩鬧脾氣不騎了,原本要和朋友一起去美麗華之後再出發前往花蓮,可是她一通電話來,我只好匆匆帶著寵物回程了。
一路上不斷的超車追趕,但蘇花公路一帶本來就不好走,花蓮地形又狹長,等到進入台東縣境的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我打了電話問一下他們的位置,想不到他們距離台東的家門口竟然只剩三十公里,而且一行人也已經好舒舒服服的住進旅館了,看起來我真是當了冤大頭了,人家都快到終點了,我還操什麼心啊?索性,我和他們會合並且吃了晚餐之後,就直接驅車回家了。趕了一天的路,竟然快到家門口才追到人,不知道是他們笨,還是我笨。隔天一大早起床,又從家裡開去"初鹿"他們出發的地方探望,順便買了思樂冰幫姪子和姊姊打氣。回到家沒多久,才剛開始打掃洗手間沒多久,就聽到他們抵達的聲聲。姊姊吆和我去幫他們拍一些照片,我順口問了一下大姪子下一次要不要環島,他直覺的脫口而出"死都不要。"其實我也是衷心期望這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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