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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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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麗群

 

睡夢裡，鐵支離心子一震，一雙凸眼猛然迸睜，只見兩道熟悉的精光撩亂交錯，如飛梭往眼珠強遞而來；之後卻是對方眸裡數點冷清清、洞醒醒的星芒，相識又不識。

 

「如願？」鐵支離覺迷不辨，只得低聲一喊。

 

而夜深不見底。

 

鐵支離單傳弟子如願，年方十八，十餘年前落入曹河口走方人牙之手，兩人同舟相逢。鐵支離見其年齒尚小，面目卻有天然顏色，且是神態安閒、舉止不驚，尤其引人憐愛。

 

「小孩，」見人牙子微盹，他取出一枚熟李遞過，「來，給你。」童子接著，一雙小掌竟能將李子兜入手心，合十稱謝時嚴絲合縫，鐵支離心中一動，右手從僧袍大袖探出，使個「探花式」，看似作勢撫慰、實則是拈秤根器地極快輕拍孩子腦門、肩背，與最緊要的從腕至指一截細韌筋骨。

 

鐵支離以十兩紋銀自人牙子手上贖得此童，名之「如願」，授以兵器「陰陽刺」與一套「差錯訣」，口傳心授天涯相依。兩年前，如願學藝初成，鐵支離放他出手殺人，縱收支使，百不失一。

 

原來這「陰陽刺」表為兵器，裡為一套祕傳鎖魂法，鐵支離遂能操縱如願如心使臂，卻何曾料到有此一變？眼見如願雙手亂飛，一雙招子要壞在陰陽刺下，鐵支離背上使力，硬生生崩穿木床，身子隨木渣飛灰往下一墮，反手抽出床板底下一條鎖喉鍊。

 

十餘年來，這條鍊子他夜夜藏在床底，如願自然不知道，亦自然從沒見過。

 

 

 

 

神鵰俠侶劇照合成.jpg

 

文本三、陰陽刺　續寫　◎小颱風

 

　　「如願，是誰傷了你？」

　　鐵支離使出鎖喉鍊，纏住陰陽刺黑白相間的突起。運功。將如願的手震離陰陽刺。一腳將陰陽刺與鎖喉鍊踢回床板下方。如願癱軟在地。鐵支離立刻取出催淚飄魂散敷在如願的眼睛。這催淚飄魂散是鐵支離的毒門解藥，專解眼睛的毒，效力獨步武林，只是提煉不易，鐵支離不隨意使用它。

　　隨著淚的流出，如願慢慢地，回魂了。「師父」如願張開眼睛，癱軟在鐵支離的懷裡。

　　「大膽鐵支離，既為僧人，竟然私藏女色又唆使殺人，該當何罪？」

　　「師父？」鐵支離將如願安置好，隨即跪下「師父，不該殺生，弟子知錯。可是武林敗類，該殺啊！」鐵支離看著慈雲大師，隨後答辯「弟子沒有私藏女色。師父您老人家誤會了。」

　　「誤會？」慈雲大師怒向鐵支離，說：「你這弟子明明是妙齡女子，你還狡辯！看我來清理門戶。」

　　慈雲大師舉掌，擊向鐵支離。忽然間，如願撲上鐵支離。慈雲大師收手不及，如願抱住鐵支離，當場吐血。他微微笑道：

 

　　「師父，我……愛………你。」然後暈了過去。

 

 
　　原來，如願因練陰陽刺，原本的童男之身竟慢慢變成雌雄同體的陰陽人。慈雲大師就是在林間瀑布旁沐浴後，著衣之際在草叢間見到如願寬衣。他赫然發現，如願是體態婀娜，凹凸有致的少女。慈雲大師悄悄跟隨如願，更訝異的是晚間鐵支離和如願竟是同床共寢。慈雲大師知道陰陽刺的祕密，原想以藥傷如願的眼，混亂心神，讓她去擊殺鐵支離。清理門戶。

　　鐵支離撕開如願的外袍，看見如願在胸部緊纏著白布。滿臉愕然的鐵支離忽然懂了。原來，他每天抱在懷裡，那孝順俊美如同親生兒子般的徒弟，竟是個被他的陰陽刺所催生的女子。而這女子現在竟捨命，願為他而死。

　　「不～不要～不可以！」

　　鐵支離立時脫去僧袍，抱起如願。往深山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