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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4-11 22:19:45| 人氣1,288|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天空下起香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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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空軍基地的幾聲沉悶砲響,夢,瞬間滅了聚光燈,眼睛只好訓練有素地張開,隨手拿起放在床頭的小說《燦爛千陽》,打算繼續昨天尚未結束的阿富汗之旅。

我很喜歡一大早的時候,坐在能召喚滿室晨光的客廳沙發上,進行還未清醒的起床儀式,通常手指頭會輕輕滑過乾淨如絲綢般的書面,遊走在字與字之間,字會慢慢植入腦中沃土,綻開一朵朵花,而當陣陣花香伴隨著一窗陽光迎面撲來時,靈魂才真正醒來。


不過,四月九日這一天不那麼尋常,有些日常步驟被某個無法命名的直覺打亂了。

我的書還拿在手中,並不急著翻閱,反而專注地跪坐在沙發上,被眼前的一台接著一台彎進小巷弄的火柴盒車子吸引,他們全都像設定過的機器人,一律在一家有著紅色屋頂的幼稚園門口停下來,有時候是爸爸有時候是媽媽(更多時候是老師),牽著孩子下車,進校門,車子再緩緩駛離那個其實有點狹窄的小巷。

聽不到任何的喇叭聲響,你等我,我等你,一台接著一台。

我以為這是世界最忙碌卻也最安靜的角落。


眼睛無目的地稍稍往幼稚園的紅色屋頂移動,再往上移動,我大驚!

被一層薄薄的沙塵暴鋪滿的天空與遠方早已分不清界線的海,這一刻竟被一大片幽浮佔領了,黑色的漂浮物或近或遠、或大或小地綿延開來,像是一場醞釀已久的戰爭,難不成外星人真的再次決定襲擊地球??

我腦中立刻浮現的是H.G.威爾斯的《世界大戰》,他們該不會也有能焚燒一切的可怕熱能光束吧?要不然為什麼眼前竟有幾個地方都冒著白煙,像是瞬間著火了呢?

用力地搖搖頭,試著用理智的思緒結成堅固的繩索,拋向剛剛醒來卻差一點跌入世界末日的恐慌深淵裡的靈魂。 


再一次定睛一看,有飛機飛過天空耶,一架架飛機由左而右飛行,一邊飛行的同時,一邊有狀似幽浮的不明物體被拋擲,天空立刻畫出一排又一排由降落傘組成的五線譜,原來,是空軍基地的演習活動啊(上網查詢,發現最近的確正在進行漢光演習,降落傘只是其中一種項目)!只見揹著黑色降落傘的軍人們(書瑋說:「應該是綠色吧!」也許是些許沙塵暴模糊了真實的顏色,遠遠看真的是黑色),井然有序地跳下,一次一個,輕巧地沒有任何聲響,最後竟幾可亂真地拼組出可怖的世界末日異象。

-->自家窗口直擊漢光演習圖一:飛機上的英勇軍人跳傘了!



-->自家窗口直擊漢光演習圖二:猛然一看,是不是很像地球被幽浮攻佔了?


-->自家窗口直擊漢光演習圖三:漫天香菇雨。


虛驚一場之際,卻又覺得自己如此幸運!

瞬間想起張愛玲的句子: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真的完全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被我的眼睛趕上了,尤其我的手上還拿著《燦爛千陽》,差點與眼前的異象無聲無息地錯肩而過,這可是人生第一次真實目睹空軍跳降落傘的演習耶!

我和張愛玲不同,有太多的千言萬語想要抒發,最後卻全都凝聚為一聲高分貝的呼喊:「淑君,趕快起床啊,有一大片飄落的降落傘可以看喔!」

室友淑君從她房間的床上彈起,直奔客廳窗前,立刻被壯觀的跳降落傘演習給深深震撼,忍不住驚叫著,我則脫離緊繃的世界末日恐慌,改走平實的生活聯想路線,悠悠然註記:

你看,像不像天空下起香菇雨?

那一朵又一朵的黑色降落傘多像香菇啊?

而且啊,你看地面有幾處冒著白煙的地方?那到底是什麼啊?我想應該也是這次演習的副產品吧,是不是很像滾燙冒著煙的沸水?看來今天的天空特別餓,想喝香菇湯,所以隨手抓了一把香菇,準播丟進沸騰的湯鍋裡烹煮呢!


原來,這才真的是世界最忙碌卻也安靜的角落,不曉得幼稚園的小小孩和老師們,以及那一台又一台依序停靠路邊又駛離的車子與他們的主人,是否也和我瞧見同一個天空呢?

這場華麗的表演,時間不超過十分鐘,便結束了。

我的眼睛緊盯淨白的天空,直到確定沒有一朵香菇被丟進滾燙的湯鍋裡時,這才真的打開《燦爛千陽》繼續閱讀,讀到了塔利班發動軍事戰爭的段落,無數慘絕人寰的爆炸案件輪番上演,但這不只是小說情節,同時也是是阿富汗人民的真實人生悲劇。

我再度抬頭望向那個剛剛下過香菇雨的天空,現在看起來和往常的天空沒什麼不同,前幾分鐘的演習事件已經變得如此不真實了,而這是屬於台灣人民還擁有的小小的、真實的幸福微光。





台長: 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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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
附上美軍圖片,網址如下:
http://bbs.tiexue.net/post_2889701_1.html

話說那一天的壯觀畫面,因為天候不佳,加上真的很小,以及丸子捨不得移開眼睛一刻,所以沒拿相機拍照,猜想就算拍了,也很模糊吧!
2012-04-12 00:42:52
4月12日這一天,天空繼續下了一場香菇雨
先是被悶沉的砲聲驚醒(儘管並不吵),
但我知道這可能代表漢光演習又要開始,
趕緊起床、等待,有備而來地用相機再次捕捉了這一幕天空下起香菇雨的景象(可惜曝光有些嚴重),
補了四張圖,
三張圖是空軍基地天空上的異象,
一張圖是我家的神奇發光窗口。
2012-04-12 08:53:11
哈哈,有基礎班教師架勢囉!
是不是很像滾燙冒著煙的沸水?
看來今天的天空特別餓,想喝香菇湯,所以隨手抓了一把香菇,準播丟進沸騰的湯鍋裡烹煮呢!
2012-04-12 09:20:54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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