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雕花大門,滿滿一整片映照燦燦金陽的暖黃湖泊,以及數隻立於湖中央優雅漂游的昂首天鵝,就這麼靜美盪漾、圈繞成一幅如詩如歌的畫作,它正是傾盡全力餵養兒童文學夢想的創作坊。
和創作坊相見歡的那天,廠長一副深怕我「誤上賊船」的憂慮模樣,不斷語重心長地叮嚀著:「大家都以為創作坊的老師們好像是住在華麗文學宮殿裡的公主,每天幸福無憂地編織文學夢想,其實她們一個個都是天鵝,天鵝高雅而悠閒的姿態雖是湖面上最美麗的風景,但湖面下的每一雙腳全都不曾休止地前後擺動,只為不斷不斷地划水前行哪!」當時的我,雖然大約知道創作坊是個高壓文學工廠,但對於「天鵝生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並沒有任何確實的輪廓可以參考與想像,直到我也真正成為天鵝一族開始,直到我們同在小圓桌上笑看彼此的天鵝腿印記時……
之一:
每一個學期正式揭開序幕之前,創作坊的天鵝們開始減少睡眠時間,迎戰緊接而來的期初考試,既然是考試,當然也有各式應考妙方一一出爐,其中以「自強活動」最受天鵝考生青睞,所謂自強活動,即是帶著大包小包行李入住創作坊五星級飯店,進行為期數天的魔鬼集訓。看著秀芝老師和書瑋老師樂在自強活動,而且不斷激盪出備課的神奇火花,一副鐵定高中狀元的模樣,讓淑儀老師心生嚮往,當下決定拋夫棄子,帶著包袱優雅入住創作坊,共享保證考取的自強活動集訓。
隔天中午,淑儀老師的老公便現身在創作坊,他當然不是前來強押老婆回家的,而是體貼送來豐盛的午餐,暖暖淑儀老師的胃,也愛屋及烏地溫暖了其他老師的胃呢!話說淑儀老師遠在屏東的婆婆聽聞這個消息,不可思議地怪嚷著:「你們創作坊是位在很偏僻、很荒涼的地方嗎?吃東西竟然這麼不方便?」其實,老人家不知道的是創作坊其實一點也不偏遠,剛剛好就在淑儀老師家附近,但是淑儀老師為了重要的期初考試,也只能毅然決然地暫時拋夫棄子,當個專心的天鵝考生。對於老人家而言,這個美麗的誤會,還會繼續書寫著。
之二:
如臨大敵的期初考試一結束,春季班也正式開課,第一天的課程圓滿結束,所有天鵝繃緊的臉上終於綻放了如釋重負的笑容,晚上九點多,慧瑾老師、淑儀老師,以及我,三人緩步來到火車站月台前等車,微弱的燈光下,只見慧瑾老師一刻也不得閒,立刻從鮮黃色書包中拿出筆記本專心研讀,淑儀老師見狀,心疼地提醒:「慧瑾老師,這裡的光線太暗了,很傷眼睛。」而慧瑾老師卻只是抬起頭,笑笑說著:「我得讀著教案筆記,才會感到放心。」
月台的燈光微弱依舊,慧瑾老師也繼續埋首於教案的世界裡,我和淑儀老師沒再說話,我們的心裡盈滿感動,感動慧瑾老師的「不放心」,因為不放心,所以天鵝的雙腳總是不停不停地晃動搖擺著……
之三:
春季班課程進行至學期中,天鵝們開始忙著為暑期班教案備課,創作坊在暑期班開了一個全新的「字音字形寫作班」課程,經過秋芳老師的示範教學後,率先在暑期班帶「字音字形寫作班」的秀芝老師,毫不猶豫地接下整理秋芳老師預演的五十分鐘逐字稿工作。
向來有工作狂之稱的秀芝老師,花了一整個星期四的休假天,在自家頂樓整理出一份一萬多字的逐字稿,這份珍貴的萬言書,可說是秀芝老師不計形象搏命演出的作品呢!原來,頂樓沒有冷氣,但家裡唯一的電腦就正好放在頂樓,當天高溫三十多度,秀芝老師一邊聽著錄音檔案,一邊狂吹電風扇,還把打濕的毛巾披掛在頭上並不時更換著,像極一位賣麵的老闆般,在豔陽下辛勤煮麵、撈麵……
一想到這個有點醜的畫面,所有優雅的天鵝不禁追問秀芝老師:「為什麼非得把毛巾披掛在頭上呢?」只見秀芝老師理直氣壯地回答:「我可是創作坊的財產耶!萬一我中暑了,我的孩子們該怎麼辦啊?」 這……的確是個讓人無法反駁的變醜的理由。其實,我們想說的是:謝謝秀芝老師頂著烈陽高溫,就這麼義無反顧拼命敲打逐字稿,全為了讓我們的字音字形課程能進行得更順利……
之四:
創作坊裡忙碌的不只是帶班的天鵝老師,就連還未帶班的實習天鵝,也同樣捲入了忙個不停的漩渦裡。
廠長和秋芳老師非常擔心四個月毫無收入的我,存款是否能撐到暑期正式帶班為止,我則老老實實回答:「其實,我好像自從搬來中壢,和創作坊緊緊地綁在一起之後,就沒再花過什麼錢耶!因為根本沒時間花錢嘛!」她們兩人十分困惑地看著我,問道:「你又沒帶班,究竟在忙些什麼啊?居然會沒時間花錢?」我搔搔頭、聳聳肩說:「日子好像就是這麼忙啊!每天都有好幾件事情要忙,你們知道嗎?我的保養品老早就用完了,可是我都抽不出時間去百貨公司買,前陣子母親節回家時,還向我媽拿了保養品的贈品組權充使用,一直到現在,我還是沒空去逛百貨公司……」她們兩人哈哈大笑,沒多久,這個沒保養品可用,只好改用小巧贈品的實習天鵝笑話傳了開來,所有的帶班天鵝都感到不解,為什麼連一個沒帶班的老師都可以這麼忙呢?
為了這則笑話笑得很累的蕙君老師,隔天立刻從她家裡帶了兩種保養品贈品—化妝水和乳液,送給實習天鵝,甚至連她上百貨公司補貨時,也不忘買附有小罐化妝水、乳液的特惠組,因為她要繼續餵養實習天鵝的臉蛋,臉蛋可也是創作坊的財產哪!真的真的好謝謝蕙君老師,這麼義氣相挺地以保養品陪伴著我度過每一天的晨昏時刻。
之五:
連創作坊的小小實習老師都得忙著踩踢水花,馬不停蹄地向前划行,也就不難想見創作坊裡每一位帶班老師的忙碌指數究竟有多高了!
秋芳老師曾經好奇地問書瑋老師一個問題:「你覺得你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離開創作坊?」書瑋老師想都沒想就說:「我想應該是創作坊『倒店』的時候吧!」此話一出,可不得了!秋芳老師和廠長立刻假裝勃然大怒貌,煞有其事地大喊:「怎麼可以詛咒創作坊勒!不行不行,這個答案不及格,回去再好好想想。」
我們的書瑋老師很可愛,她真的在晚上睡覺前很認真的想到了一個答案,才乖乖睡著。隔天一早,她迫不及待告訴秋芳老師:「我想我應該會因為『過勞死』而離開創作坊吧!」秋芳老師繼續追問:「怎麼會呢?你以前在會計師事務所上班的時候,才可怕哩!常常晚上十一、二點才下班,那才會過勞死吧!」沒想到書瑋老師竟然回答:「那時候下班就是下班了呀!在創作坊可沒辦法這樣,即使下了課,心裡想的念的還是創作坊的孩子和教案,永遠沒有下課的時候啦!」這下子,換秋芳老師無言以對了!她同意書瑋老師的答案,而且根本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
書瑋老師不僅沒有下課時間,即使回到家中想當個彩衣娛親的孝順女兒,參與家人間的閒聊聚會,往往才待不了幾分鐘,身上便會插滿注視的狐疑目光,接著爸爸和媽媽都會不約而同的開口:「你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快上樓備課!」哇!連家人都知道創作坊的天鵝生態,還幫著廠長看管天鵝呢!難怪書瑋老師永遠沒有下課的時間……
之六:
即便天鵝的雙腳總是不停不停地快速擺動著,即便每一隻天鵝都累到偷偷吐舌喘氣,然而團體中還是會有一隻「怪怪」天鵝,堅持她一點都不累,她會累都是因為創作坊裡的笑話太多了,讓她每天都笑得好累好累!這一隻怪怪天鵝不是別人,正是創作坊的第二王牌—蕙君老師。
蕙君老師真的每天都笑得好豪邁、好開心,以致於所有的天鵝都相信她累的絕對不是那雙飛快移動的腳,而是那一張從不放過任何笑話的嘴巴。但,這則無敵神話卻在今年的5月23日—蕙君老師29歲生日當天,被一件非常好笑的趣事給徹底推翻了。
忙完星期三所有課程的蕙君老師,終於可以搭火車回苗栗娘家低調慶祝自己的生日,坐在火車上,從來不在人前顯露倦容的蕙君老師,這下眼皮再也撐不住了,開始進入小睡狀態,這一睡,竟睡過了頭,火車已來到苗栗的下一站—豐原,最後,蕙君老師羞紅著臉領取列車長所恩賜的「誤乘,煩請送回苗栗!」車票,再換車坐回苗栗,那一晚,和蕙君老師同一班車的旅客,全都見證了這歷史性的一刻:一位揹著創作坊鮮黃色書包的作文老師,被當成一件包裹,煩請其他列車送回。
其實,蕙君老師的工作量遠遠超過其他老師所能想像的,她的班級數多,要改的作文簿多,還得負責編寫繪本教案;回到家,更是一個孩子的媽,一個丈夫的妻子,一個家庭的媳婦……看見她穿走在工作與家庭之間,還能天天朗聲大笑,而且深深覺得每一天都過得好精彩、好幸福,真的真的好佩服她呢!雖然那則經典的偉大神話消失了,但她永遠是創作坊裡的「怪怪」無敵天鵝第一名!
之七:
天鵝一族的酋長—秋芳老師,她的忙是所有天鵝的無限倍數!對內負責控管創作坊一切教學事宜,並持續進行自己的文字創作;對外得處理各界邀稿、演講,以及擔任各項文學獎的評審委員,她那雙在湖面下的腳,當然早已不敷使用。就在慶祝新竹教室成立後,秋芳老師也在天鵝屁股後面緊急加裝了一個電動馬達,她得划行得比高鐵列車更快,而且一刻也不能停留,因為在她的後面有六隻天鵝成天緊緊追著她跑呀跑……
最高興的莫過於創作坊的大家長廠長了,因為創作坊的教案編寫已經進行至2008年春季班了呢(雖然現在明明才2007年6月)!我常常想著:這麼驚人的划行速度,大概也只有創作坊裡的天鵝群,可以平平靜靜地將各種高速壓力轉化為持續笑著的幸福能量,一路從容而飽滿地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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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這篇文章所擁有的可愛插圖是書瑋老師的作品,即使明天還得進行暑期期初考,在這麼緊湊而又緊張的時刻裡,她還是特地抽空畫下每一隻天鵝喔!我一直向她道謝,書瑋老師卻說:「畫天鵝不會很難啊!就是畫一個2嘛!一點都不累……」這就是創作坊天鵝的個性,從不喊累!
PS2:雖然書瑋老師的弟弟好奇的問著她:「為什麼你要畫一群鴨子啊?」但,我真的認為書瑋老師畫的天鵝非常可愛喔!後來書瑋老師自我解嘲:「創作坊的老師本來就要低調啊!所以脖子要畫得短一點!」好有道理的見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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