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是夜晚的註腳,隔日的醒禮,在其餘白晝時間,行走是我對土地的禮讚方式。
南橫公路,在地圖上顯示著台20縣,夜晚落腳的兩處溫泉其實都是我為著南橫之星【天池】而駐點,畢竟那是一段已經封閉有13年的路段,而再望東行去就是台東,父親魂斷之處,自己不願再踏足,這一日造訪天池之後退回寶來泡湯,剛好。
從停車處往長青祠走去,空氣隱約有不舒服的氣味,暗示已有不少的遊客在此留下體液。團客喜歡在地標前合照,阻擋著我拾階而上。穿過四、五階的拍照人群,這階梯坡度是阻卻鼎沸人聲的設計,畢竟這是奉祀當年修建公路而身亡靈魂的處所。自己個把月重訓的成果,大腿肌力明顯比心肺能力功能好,上氣不接下氣地站上最後一階,肅穆的長青祠堂瞬間將氣息降為平緩,唯恐自己的大口喘氣會打擾守護在此的靈魂。
一個年輕人,倚著石柱看著每個搶拍祠堂前開闊山景的人群,不知為何,即便是他的眼角有著笑意,但笑意不達心意,彷彿佛陀看著芸芸眾生熙熙攘攘、洞悉他們下一刻命運,但不說不動,單單瞅著看著。
長青祠後再走著約莫7分鐘,可達天池。
弟弟問:為何叫做天池?
我想是語言的貧脊,接近天空的一池水,都命名為天池,台灣就有五處天池。
接近天空的一池水,不必然都是清澈如鏡,環湖一周,走進樹影處頓生冷意,不自覺地往旁邊坡樹林看去,竟似曾相識。宮崎駿動畫【魔法公主】裡山神獸出現的那一幕,踏水而現百花生成,走進山林絕塵而去,就是這般景象。土壤含有水氣,苔癬包覆著樹根,生命在此無止境地循環,或許下一秒小精靈就突然出現,迎風搖頭。
2004年,天文協會學術參訪行程後,也曾經造訪新疆烏魯木齊的天池,在那一段兩岸局勢和緩的年間,也曾懷抱著走長白山天池的旅遊夢,反倒行腳台灣的天池方在今年達成。美景的成就,向來不單靠著風景本身,人文與地景的互動、文化與文學的浸潤、傳說與歌謠的共鳴,方能在視覺外感受深遠的意趣。終究遙遠的烏魯木齊已非烏魯木齊,2009年發生的大巴札衝突事件其實就已預告維吾爾族集中營的未來。
長青祠前山勢相當開闊
天池旁,聽說是毛地黃
躺在池水旁,看白雲過隙
噓!山神獸出沒的場景
噓!山神獸出沒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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