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有一次我回台灣休假和朋友打羽毛球,可能是熱身不夠,所以運動完回家,覺得左腰有點「怪怪的」,但不像是扭傷或拉傷,不會痛,其它動作也都正常,但就是怪怪的,勉強說的話,可能是「筋」出問題了。問題是有人會治筋的問題嗎?我知道台灣有不錯的民俗治療師,俗稱「拳頭師」會正骨,對打球扭傷腳踝很有辦法,但這好像是「筋」的問題,肯定不是骨的問題,恐怕不會治吧?
後來回到上海沒多久,我只要坐下就站不起來!因為左腳沒力,必須站起來一陣子才能有力氣,據朋友說可能是坐骨神經痛。後來就開始到安亭鎮去做針灸治療, 返台時就回台灣繼續針炙治療。比較中台二地的針灸水準,台灣的醫院天天開, 看病看到晚上九點還是十點,這對沒時間的我有很大的方便性,因為有健保,平均每次花不到20元人民幣,而且有拋棄式的針,有加上電流、器械牽引、艾草薰蒸、酸痛貼布等五花八門的治療方法和器具,便宜又大碗;上海安亭小鎮的很傳統,扎針然後針尾燒艾草,有時也有加電流,然後結束時拔罐。
不過,後來我覺得上海的針灸師雖然沒有大學畢業,只有大專畢業 (相當於台灣三專),但受過的訓練比較傳統,她說針灸不能天天扎,至少必須隔一天,否則對穴位刺激過度會麻痺失去作用。此外,最多扎15~20次當作一個療程,就必須停止施針,休息一、二個月,讓穴位休息。台灣的醫師並沒有告訴我這個問題,我在台灣是天天去扎,而且台灣醫院有冷氣,也並不適合扎針;後來問過一些中國的醫師,我比較認為中國的醫師這方面說的是對的!而且照古典記載,甚至陰雨天也不適合施針的!台灣可能太「現代」化,把以前古人說的話當迷信吧。
但我的病只是用針灸打「封閉針」制住,不會再久坐站起來就無力了,但已經不能再打羽毛球了,我身高不到一米七,在台灣算「半殘廢」,現在連球都打不了了,簡直就是個殘廢了!後來換工作到廣州,一次和同事打網球,因為網球我不太會打,所以運動量不大,我誤以為我已經痊癒了,所以隔天就去打羽毛球!當天我就用「抬」的回宿舍,隔天找人針灸按摩但只是緩解,不用人抬而已,從此我就坐立難安,連走路都一跛一跛的。
後來在陜西咸陽,照過CT,我的腰椎間盤第三第四節突出,西安的醫師說只要給他做五次正骨,保證我病會好!這醫生是中醫骨傷科的,結果讓我傷上加傷! 廣州客戶介紹我找廣州正骨醫院或廣州二沙島上一家專門看國家運動員的運動傷害醫院。因為二沙島沒有夜診,所以我就去正骨醫院夜診。
正骨醫院醫師看了CT片後很權威的說,我這病沒救了!如果開刀動手術,也只能保十年,我年紀不夠大,十年後再犯就沒辦法再開刀了,最多再用針灸打「封閉針」控制,然後說死馬當活馬醫吧,開中藥要我回去煎,然後也幫我上外敷的藥,還要去作器械「牽引」(西醫用器械治腰椎病的一種方法,治療時間長但能有效控制和緩解),二天去一。我算算每次去的車錢要250元,醫療費要120元,折合台幣快一千五,一個月看十五次,沒醫好我先破產!
趁休假回台灣,我找台灣的「拳頭師」治療,以前我打球扭傷腳都是找這位70歲的老拳頭師,他說我的腳和腰的骨頭不正所引起的,至少要一個月才能矯正醫好。我每次假期最長不過六、七天,哪有辦法不去中國上班,在台灣休養?不過,一週的治療,起碼我走路已經不是問題了,還是很感謝這位老師傅,我不確定他是否真的能治好,不過確實改善我的情況。中國何其大,庸醫何其多!廣州正骨醫院不如台灣民俗醫療的老師傅!
到天津之後,銷售工作壓力很大,我整個背部都是硬梆梆的,晚上都睡不好覺,但沒辦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中國的按摩當時按照我自己的分法,第一級是中醫的骨傷按摩,第二級是正統按摩學校畢業的盲人 (當然也有明眼人),第三級就是半路出家,隨便學二下的,第四級是小姐按摩,純粹吃豆腐聊天,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那時我晚上抽空會去找盲人按摩,因為中醫沒有夜診,所以找「第二級」的,剛按摩完很舒服,但隔天就沒用了,又是老樣子。
有一天睡落枕了,沒時間在天津看醫生,趁出差去青島時找醫院正規按摩師治療; 不過我覺得這個按摩師很爛,不是說技術不好,而是你說頭哪裡轉不了,她就幫你按摩哪裡;你不說的她就不作,然後時間到了她要下班了!她按摩過的地方確實是好了,但是還有很多地方感覺「怪怪的」,她都沒有處理就下班了!所以算好了一半吧,這就是中國爛的那一部份!
回天津,台商介紹我去找一位用氣功按摩的「張師傅」。(台長註:請各位在此自行加入黃飛鴻的電影配樂)「氣功按摩」?搞噱頭啊? 不過是朋友推薦的,去試試看吧!結果落枕一次就見效,之後我每週去一次,而且一直醫到現在已經有一年半了,把我腰椎的問題不斷的減輕,治癒是早晚的事了!
這就是我要說的神奇的中醫按摩。花了很長時間說明我的病史和看過的醫生,可算是群醫束手無策,而一個只有按摩執照沒有醫師資格的「張師傅」居然能治病? 而且張師傅號稱能治不少病,也醫好不少人,究竟什麼是中醫氣功按摩?
我剛開始以為,治療會像在台灣看電視一樣,中國傳奇的氣功大師發功隔空為病人治病;結果和一般的按摩師沒什麼不同,只是張師傅力道出奇的大,被他按摩可比受滿清十大酷刑,真的痛死人了!每次我都會大呼小叫的哀號,結束時他會「點穴」,然後交待你24小時內不可以洗澡 (沾水),病氣會從腳底排出。回到家過幾天,有病的地方就會發出青色、黃色、紫色、黑色等像瘀青的顏色,但發完後下次再按那裡就不痛了,不痛就表示好了。
我的病是來自經絡因濕氣、寒氣入侵變硬失去彈性,以致經絡不通。至於,椎間盤突出也是事實,但並沒有壓迫到神經,否則我應該隨時隨地會痛,或者當我在某些角度時會痛;可是我並沒有這種問題,因此腰椎間盤突出不是我的病因。
按照中醫的理論,「症現於四肢五官,病存於五臟六腑」,我的病還是由於中醫所說的「心、肝、脾、腎、肺」五大系統的平衡出了問題。我的胃不好,所以按摩腳上的足三里穴道就會痛。而張師傅之所以能用按摩治病,主要原因是他手上的力道因為有內力,能夠力透病人深處的經絡,所以能治病。一般中醫按摩師即使知道穴位和經絡,手上力道達不到,也無濟於事!一般按摩師力道只及皮膚表層而已。
我會治這麼久的原因,是因為很多經絡不是一天二天能打通的,而且經絡有三層, 我表層的毛病早就都治好了,現在治的是中層和深層的經絡。治療真正的含意是在調整我內在臟腑的狀況,讓心肝脾腎肺陰陽五行相調。像今年春天,春天屬五行方位之東方,草木復甦故屬木;而肝就是屬木,春天時我的肝氣過盛,按摩到肝經就會痛,現在是冬天,肝經就比較正常了。
後來慢慢和張師傅熟了,我大概對張師傅有個整體概念,今年54歲,從六歲習武至今 祖傳),家族原是皇族御用的按摩師,但因為治療的方式太痛,不為皇親貴族所喜,故流落民間。祖父輩原是浙江人,家傳的按摩是結合內功 (現代說氣功) 和武術。從小父親為了栽培他,除了家傳武學外,又拜了北派不少大師習武。
最近我才確信張師傅不僅內功、武術,中醫按摩都有深厚功力,而且真的懂中醫!因為有一次他聞到我的口氣臭,就幫我把脈,然後說我「胃火太大」,叫我去買中成藥的「清胃黃蓮」吃。後來我把張師傅會把脈的事情告訴另一個在天津的台灣朋友,所以他找張師傅按摩時也請他把脈。張師傅說他心脈太弱,但張師傅對用藥恐怕不夠專精,於是要他找真正中醫開藥。
我朋友去西醫作檢查,查不出毛病,後來去找一位老中醫看病。這位老先生很有意思,什麼都沒問,把完脈藥單開完了才問我朋友,你看什麼病?我朋友這時才有機會開口回答來看心脈弱的問題。老中醫指藥單上的藥說,這幾味就是治心脈弱的藥。我朋友吃不到十帖煎的中藥,沒告訴張師傅,但請他再把脈,張師傅就知道病好了,要他別吃了!
中醫的概念架購在陰陽五行八卦之中,中醫特有的「經絡」之說獨步全球,中國的內功導引也是舉世無雙,中國的武術也是一絕。所以,我現在對內功養生和中醫治病有濃厚興趣。事實上,我正和張師傅學氣功,對武術部份我比較沒興趣, 沒什麼機會用到啊!我只能說,中國確實有很多古文明很博大精深,但懂的人太少了,多數的中國後代子孫都是不肖子孫,沒把中國的文明發揚光大!惜哉,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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