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彤慢慢運球過了前場,他頓時感到一種壓力上昇,時間離終場前還剩三分多鐘,他代表的普林大學校隊在全國大專籃球聯賽的總冠軍決賽中卯上了死對頭華文大學。
華文大學著重防守,打了近半年的聯賽,每隊平均要出賽五十場左右,對上華文大學的球隊,得分平均在八十分以下,主因在他們隊中有個火鍋大王,身高二百一十公分的李力宇,而且,他們侵略式的防守,也常令對手頭疼,現在普林大學已落後十分,在一般大專聯賽的「常理」來看,這十分的差距對落後的一方來說,是「凶多吉少」的。
對方的後衛邱月文緊盯著李安彤的球,他不慌不忙地以優異的基本動作在腳下背後盤著球,絲毫沒給邱月文有抄截的空間。
老虎頭教練則在場邊大喊:「彤仔,有機會就砍三分,別拖時間了!」
李安彤並沒怎麼聽到,他的如意算盤是切給林士音吃籃下,如此進球保險又有機會製造對方犯規,來個小帳加一。
林士音是隊上的灌籃高手,他天生似乎與籃框有仇似的,老喜歡灌,籃下有人沒人,他都習慣淩空躍起扣籃,他的身手甚至在前年便被來台度假的NBA猶他爵士隊球探史密斯先生相中,邀他畢業後赴美打球,這是本地籃球員很難得的榮耀。
而林士音也的確長居隊上的得分王,不負NBA高手的美名,一場球拿個二、三十分是常事。
李安彤用眼神示意林士音空手切禁區,林士音知道了,另一前鋒張大力也很有默契地奔到籃下擋開對方的李力宇為士音掩護,安彤佯切,邱月文腳步跟進,安彤一個背後派司,傳給士音,立刻起身扣籃……李力宇情急之下沒拍到球,反而撥到士音的手……
果如安彤的預料,再加罰一分,分數拉近只差七分了,時間還有三分鐘正。
普大回防,華大依舊慢慢地來,邱月文老油條的打法,沒耐性的話很容易被他打破心防;安彤看著他,腦海中閃過一年前邱致理的身影,不單是他們都姓邱,球路相近,也打得分後衛,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致理,安彤根本不可能打籃球,遑論成為普大校隊的靈魂後衛了。
一年之前,安彤還只是普大中文系的學生,平日除了喜讀史記、戰國策研習先秦史外,就是寫寫詩與散文,他身高一七○,從來就不敢想過打籃球,只偶而鬥鬥牛,成為作家才是他最大的志業。
而邱致理是普大的得分後衛,與安彤是小學到中學的同班同學,大學雖然唸的是體育系,可也是普大的學生,沒課時還是喜歡與安彤在一起,打屁或鬼混!
致理有個大一郊遊時認識的女友艾文莉,法文系的高材生,致理卻總是因泡在球場的時間太多,而令文莉大表不滿;安彤心裡雖愛著文莉,但是因「好友之『女友』不可欺」的傳統觀念作祟,安彤只曾在校刊上為文莉寫了幾篇〈致Li〉的系列情詩,致理與文莉都不曉得這段祕辛,還老是調侃安彤:「喲!是哪位李小姐那麼幸運呀?有幸成為我們大詩人的女友!」
每次一說到這,安彤就是一副苦笑!
但這一切都在前一年的大專聯賽上「翻了身」,在對川月大學的比賽,邱致理不知為了什麼,在被教練調下來調整體力時,突然倒地,那時安彤就在旁邊,一幫人手忙腳亂地送致理上救護車,可是,致理一逕張著口,眼神慢慢垂下來,安彤緊握著他的手,彌留之際,致理僅留下一句話給安彤與守在一旁的老虎頭教練:「安彤,請你……替替替……我……完成打打……打NBA的心心……願……」
老虎頭瞄了一下李安彤!
安彤紅著臉低下頭,事實上他也不知該怎麼好,他自知籃球實力有多少……
經診斷,致理是先天性哮喘,以前沒有癥狀出現,一旦發起病來就很麻煩,當年名歌星鄧麗君就是這樣走的。
自那之後,安彤莫名奇妙地在老虎頭的見證下被拉進了普大的校隊,從頭,從基本動作學起,安彤當初曾猶豫許久,但艾文莉在得知了致理這樁心願後,便要安彤進校隊,安彤沒辦法,一方面他的「夢中情人」說話,他不敢違拗,再方面,這是他摯友的遺志,他沒有理由拒絕!
由於安彤身高僅僅一七○,與致理一七二的身高相去不遠,因此教練安排安彤接下致理的「得分後衛」位置,並勤練三分球,也可兼控球的責任。
邱月文突然帶球右切,安彤緊緊貼著他,不讓他有脫身機會,邱月文沒辦法,只好左傳給另一後衛徐南青,說時遲那時快,安彤一個箭步飛出去把球往前撥,抄到了這球,在全場的驚訝聲中帶球快步上籃──得分!
差五分了,時間剩二分半。
又是邱月文控球,他恨恨的眼神猛盯著安彤,安彤微笑著……邱月文太輕視安彤的爆發力了……
事實上,安彤第一次被帶進球場練體能時,老虎頭便已發現他的彈跳能力不錯,雖不能扣籃,但跳起來抓籃框還不成問題,對一七○公分的他而言,這算不錯了;而且測驗折反跑時,安彤的成績也不錯,顯示他有不錯的爆發力;而且雖然跑步速度平平,但耐力很強,一萬公尺下來,臉不紅氣不喘的……
「不錯嘛!是塊打球的料!」老虎頭說。
「可是教練,」安彤急忙回應:「我只是偶爾會陪致理鬥個牛,從未正式打過球呀!」
「沒問題的,你現在主要是加強控球功夫即可,其它身為一個籃球員的基本條件你都有了。」老虎頭說完,還喃喃補充著:「致理臨終前推荐的這小傢伙,還的確是有些本領。」
邱月文這回選擇右切,安彤依然貼著他,邱月文火大了,一個拐子撞向安彤腰部,裁判沒看到,判安彤阻擋,老虎頭在場邊氣得跳腳,安彤聳聳肩,笑一笑,他被冤枉判犯規,邱月文罰球,他也像沒事般,隊員都搞不清楚他為何不抗議,其實,這正是安彤的文人氣質所在,安彤原來的志向是畢了業當完兵,考托福出國唸比較文學或改唸歷史,也正是因這文學的薰陶,養成了安彤隨遇而安的優雅氣質,在球場上,除了無意的侵人犯規,他從未曾惡意架人拐子,反倒是對方常對他犯規,其實,他也不以為忤,因為他的罰球命中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一……
縱使被誤判,他也無所謂,就像這次邱月文給他一拐子,跌倒了爬起來,繼續再戰,所以隊友打前鋒的李崇平就常罵他「濫好人」一個。
邱月文兩罰中一,並沒佔到太大便宜,雙方差六分。
安彤繼續控球,與李奇波交互傳球伺機而動,張大力與林士音仍在底線走位,中鋒賀建剛卡在禁區邊緣,與對手的李力宇爭執不休。
安彤吊給賀建剛,賀建剛小心翼翼地頂到禁區,但背後李力宇高出他一個頭,伸長了手臂,準備以火鍋伺候,禁區外,安彤要李奇波給他一個單擋,眾人都以為賀建剛可能硬吃籃,這時安彤鑽到底線的三分線邊緣外,建剛立刻翻身躍起挺腰,把球吊給埋伏在三分線外的李安彤,李力宇也已躍起在空中,但他沒想到賀建剛不慌不忙地把球傳給了安彤,李安彤便輕輕躍起,射出──球兒以很美的拋物線刷進了球框,三分,只差三分了,還有兩分鐘左右,艾文莉在貴賓席上跳了起來:「李安彤,我愛你!」
文莉的聲音喊得很大,可是安彤聽不見,因為全場的普林大學同學也都跟著這樣喊……
不過沒關係,文莉知道安彤了解,她必會跟著同學們的歡呼聲向他傾訴她的濃情蜜意。
李安彤與艾文莉的交往是在致理死後才開始的,有一次他們兩個去致理的房間幫致理整理遺物,文莉質疑著:「彤彤,你女朋友李小姐怎麼不一起來,我跟致理都沒見過,你也是一副神祕兮兮的,如果被她看到我們同進同出的,不就麻煩了!」
安彤紅著臉笑了笑!
「你說啊!?別只是笑!」
安彤這才一字一字地吐出:「那些詩,其實是寫給你的!」
文莉初時聽見,嚇了一跳!
「致理生前,我不敢說,只能在一旁偷偷羡慕你們兩個,要不,就寫寫詩,反正在校刊上,你也會看見,雖然不知道是為你寫的,也沒關係啦!」
當天晚上,文莉回家翻了翻她搜集的《普大校刊》,才恍然大悟,原來英文的Li,指的就是「莉」,但她與致理生前都誤以為是「李」,才無意中創造了一個「李小姐」……她在失去了致理之後,又重新跌入了另一個愛的世界裡,她開始一一咀嚼安彤曾為她寫的詩篇!
說時遲那時快,對方的前鋒安克全在底線接到李力宇的高吊快傳,直接切入扣籃,眾人都還沒會悟過來,又拉大到了五分差距。
安彤頗為自責,剛才有一段時間他陶醉在全場的加油聲與掌聲裡,使得這兩分給大意拱手奉獻給了安克全。
冥冥中他「感覺」有人在他頸背重重拍打了一下……他知道那是……致理……
李奇波把球傳給他,安彤運球過了前場。這時籃下擠成一團,他用凌厲的眼神瞄了張大力,再移出來,示意張大力出禁區,他又用眼神瞄了一眼林士音,右手控球,左手比出六的手勢,林士音了解了,先移出禁區,作勢要切籃下,結果引來對方三名球員出來防守,這時賀建剛見籃下沒有人,以閃電的速度竄入,李安彤看機會來了,一個地板球,打給建剛,不偏不倚,建剛持起球,便在籃下輕鬆把球灌進,乾淨俐落。
又是三分的差距,這一來一往,時間只剩下一分半,還有得拚,只要普大隊守得住,再砍個三分就打平了。
李安彤仍然緊盯著邱月文。
邱月文突然改變老油條式的打法,左右手交互運球了幾下,便在三分線外直接投籃,安彤一時怔住,他不曉得邱月文竟會出奇招,好險這球碰了一下籃框邊緣又彈了出來,籃板被張大力搶到,立刻吊給安彤,李奇波這時已在安彤前方,安彤想都沒想,把球交給李奇波快攻……正當波哥起身的剎那,李力宇意然從他身後飛上去,把球給拍掉,火鍋王的身手,果然名不虛傳。
李力宇搶到球,快傳給前鋒趙少莊,趙少莊在人堆裡硬起,撞上了已恭候多時的林士音,裁判哨音響起──帶球撞人!
時間還剩一分鐘左右,差三分,安彤運球,壓力一步一步逼進……這與他的個性很不合,一來他清楚這是為致理打的球,他感覺背後有「人」,有致理在「幫」著他,否則他絕無可能在短短一年的時間,籃球技術竟然「突飛猛進」,就算有底子,也不可能進步得如此「神速」、「鬼」異,他心想,他不可以再胡思亂想著場邊的艾文莉,否則他會對不起老友邱致理,越想,他心就越沉重。
另一個壓力的來源,是,來自NBA多倫多暴龍隊的球探強森先生就在貴賓席上……
由於大專籃球聯賽的總冠軍賽都安排在暑假期間,也適逢NBA季賽結束,無緣晉級季後決賽的NBA球團會趕緊派球探(按例多由經理級人物擔任)赴世界各地度假兼尋覓良駒,以為下個球季作準備,林士音即是前年才大二時,打大專聯賽被猶他爵士隊的史密斯先生相中而名噪一時,媒體當時曾轟動了許久。
而致理生前最大的願望是打NBA,哪知道壯志未酬,便把這分遺志於臨終前託付給了安彤。
去年,致理是總冠軍賽前病故,那年來了公牛隊的經理喬登先生,這位喬登,即是當年享譽世界的「飛人」喬登,退休後成為公牛隊的經理兼球探,也不知是喬登先生眼光太高,抑是國內大專好手中真找不出夠格打NBA的高手,總之,喬登「無功而返」,也許,致理命中註定要「英雄淚滿襟」了,否則,致理或還有機會被相中,至少在國內大專的後衛群,致理算是最優秀的!
現在,是否能被強森先生看上眼, 就在這一擊了,安彤沒有仔細算過這場他得了多少分,大約有二十幾吧,而後衛最重要的「助攻」, 他私下估計,約略有十多次了,安彤從先發上場,一直未曾休息,比賽中,他幾次在漂亮的得分或助攻後瞄了一下貴賓席的強森先生,有時看他微笑,點點頭,安彤便會大為振奮,若看到強森先生面無表情,安彤整個心也會變得不安起來。
「李安彤,你中邪啦?你在想什麼?剛剛張大力那兒有個空檔,怎麼不傳?」老虎頭教練在場邊氣得大罵。
安彤怔了一下,回過神來,他心想:不可以再不切實際了,免得就像「賣牛奶的女孩」一樣,最後落得什麼也沒有。
他決定以他以往禪修的經驗,拿「平常心」來打好最後一分鐘不到的時間。
他定了定神,時間剩下五十秒……三分!
他運球到了三分底線,「波哥!」李奇波知道安彤意思要他砍三分,猶豫了一下,「波哥!過來這裡!」
李奇波立刻鑽向安彤身後的三分線上,這時,對方華大的兩個人跟著李奇波上來了。
邱月文在安彤面前,緊盯著!
安彤將球繞向身後,華大兩個人撲上去,李奇波嚇得冷汗直冒,哪知安彤左手背後接了球,並未傳給波哥,反而跳起把球壓進底線守候多時的林士音,因為原本守林士音的安克全已被安彤「騙」到三分線外了,士音拿到球,不慌不忙地直接起身扣進籃框,李力宇想跳起來封阻,又不敢,怕因而犯規,小帳加一,就打平了……
差一分,剩大約三十二秒了!
球在邱月文手上,安彤不用想也知道,邱月文想把時間拖過三十秒再投籃,即使不中,球被普大搶到,也只剩二秒,這二秒想得分不容易。
這時對方喊出暫停,想規劃這球怎麼攻!
雙方回到了球員席,安彤一下來,老虎頭就破口大罵:「安彤,剛才那球差點毀在你手裡了,你知不知道?」
「對不起,教練!」安彤也知道是自己不對,雖然他還是用助攻補了回來!
「幹嘛!想艾文莉呀?!她也在觀戰,看你表演,又不會跑走!」老虎頭氣得大叫!
艾文莉聽到教練喊她的名字,在後面的貴賓席上也怔住了許久!頓時,臉都紅了!
只有安彤知道他自己在意什麼!
想著想著,他又瞄了一下貴賓席上的強森一眼,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葫蘆裡不知賣什麼藥?
「好了,等一下,李奇波下,換王英風上,胡一豪你上,換下賀建剛,剩二十幾秒了,他們一定用搓麻將的方式,安彤,你有沒有辦法?」
罵歸罵,老虎頭教練,還是很信任李安彤有危機處理的能力與智慧。
安彤點點頭。
「嗶!」裁判哨音響起了!
雙方球員回到場上。
邱月文發邊線。
安彤附在王英風耳邊:「英風,你假裝守他們另一個後衛:4號的徐南青,讓邱月文把球傳給他,記得,別守死,我才有機會抄球!」
王英風點點頭。
果然,英風讓徐南青擺脫了糾纏,奔去接邱月文發進來的球。
安彤立刻飛身撲上去,結果與徐南青撞了個滿懷!
裁判判徐南青罰球,這是安彤第四次犯規,再犯就要出場!
還好,徐南青罰球不穩,第一球沒進,第二球進了,雙方差兩分,普大落後,還是二十幾秒的時間!
王英風把球發進來給安彤……
安彤心裡盤算著,如果砍三分,進了固然領先一分,但不進呢?倒不如老老實實地砍兩分球,先把比分追平再說!
邱月文像隻蒼蠅般黏住他,這回換安彤搓麻將了!對方二三聯防陣式已擺好,禁區有李力宇在,不好切。
「胡搞!」安彤用眼神示意胡一豪伺機切籃下,然後,安彤將球吊給他。
安彤做了個假動作,閃過了邱月文的糾纏,胡一豪拿球踩在禁區邊緣,張力宇、趙少莊如臨大敵般迎上去,從來沒有人想過安彤這個矮個兒敢隻身闖禁區,後衛不是都要在禁區外導球或砍外線的嗎?可是這時的禁區已缺了一角,安彤正以高速衝進來,胡一豪再一個吊球,安彤直接起身打板,徐南青封阻不及,還被判了阻擋犯規……
小帳加一,普大這次靠安彤的巧妙佈局,在終場前十秒鐘,終於有了反敗為勝的機會!
安彤站在罰球線上,深呼吸一口,這裡是吃飯的地方,百分之九十一的命中率可是一點一滴練出來的,他剛進校隊時,老虎頭先跟他介紹了每個位置的特色,他便知道,後衛由於身材的關係,除了控球,想得分就得學著練外線,而且越遠越好,此外,就是罰球,最好是百分之百的命中率……如果想在禁區內得分,除非快攻,否則別想!
致理生前的罰球命中率據說是八成五左右,安彤這方面比致理還出色,或許與安彤文人的「細心」有關,因為,罰球沒有人守你,進不進就看個人是否心浮氣躁了!
安彤慢慢地把球罰進,普大在全場的驚訝聲中,打了三十九分多鐘,一直處於落後的局面,居然在最後十秒開始領先了!老虎頭與球員席上的隊友都興奮得站了起來!
但是,還有十秒,要再砍進一球綽綽有餘,李安彤不敢掉以輕心,他喊了聲:「全場盯人!」
徐南青控球,快速運過了前場……七秒、六秒、五秒……
安彤很鎮靜,儘管老虎頭猛喊著「盯人」,他仍使盡吃奶的力量:「改二一二聯防!」
張大力、林士音、胡一豪、王英風都回來了,安彤又喊:「讓他們投三分,別讓他們砍兩分或切入!」安彤知道,華大不擅三分,他決定賭一賭。……四秒、三秒、二秒……
華大一看三分線內有重兵,徐南青只好把球交邱月文,最後一秒,邱月文直接在三分線上起跳──
安彤垂直跳起,手伸開,但並沒有往前撲!
剎那間,時間似乎慢了下來,邱月文這一球以優雅的姿態向天空劃了一道圓弧……一秒……○……
親愛的讀者,我在結束這篇小說前,曾經歷過一番心理的煎熬,李安彤既是男主角,邱月文這球不進的話,似乎比符合一般人的「期待」,也只有這樣,李安彤才能成為這場華大vs.普大的MVP,可是,這樣的結果未免也太「 」(俗)了。所以,我想換個較為「悲劇」的結局,讓邱月文「刷」進球框,普大在安彤的率領下以兩分飲恨……可是,如此一來,對「英雄」有期待的讀者恐怕會帶蕃茄、石頭來我家找我算帳……
哎!怎麼辦?
想了又想,我心裡仍然較傾向於「悲劇」結局呢,先請別急著生氣,反正,我的重點是李安彤最後被多倫多暴龍隊的球探強森先生給相中了,並完成了好友致理生前打NBA的願望,就好了嘛!
球隊輸球乃兵家常事嘛!李安彤依然是個英雄,球技與風度都依然是最傑出的,何必太在意他所屬的球隊是否贏球了呢!所以,我慎重做了決定,最後這段,就還是留給讀者自己去發揮吧!
想錯了,自己負責,不關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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