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Year in Mirkwood
by
daw the minstrel
2. Visions of Da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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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註：敝人從托爾金的著作「Laws and Customs among the Eldar」裡，擷取了一些概念，加入為這篇小說的元素。托爾金在那本著作裡告訴了我們...精靈族的孕期長達一年、並且絕大多數的孩子都出生在春季。他也述及：「不只著床受孕的時刻、更延而加上妊娠懷胎的整個孕程期間，他們都更超乎尋常地同甘共苦、並分享彼此生命的泉源，不論在心靈或肉體上，都比孕育一個人類寶寶更加耗神與費力。」（2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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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吉之兆
（七月）
瑟蘭迪爾跨入家庭起居室，於是先前他進入餐廳時所撞見的那一幕，又重複也在此處上演。這一次，埃里安端端正正坐著，寶劍握在左手，而他的左手臂則繞過他的頭頂，因此他的劍葉就懸蕩在他的右耳旁邊。他愈發縮緊他緊繃的肌肉，在不移動整隻手臂的情況下，讓劍身打橫成水平狀態。見到瑟蘭迪爾進來，他停止了練習，起身立定來相迎。
「這才頭一天，你真的已經練夠了吧！」瑟蘭迪爾對他的這番責怪裡...其語調之嚴厲，倒是超乎了他原先的預期。埃里安就這麼毅然決然地渴望著離鄉背井，還心嚮往之地逕向險境裡闖...這叫他驚慌之餘，又有一點惱怒。
聽他不悅的口吻，埃里安的神情驟然警惕起來。「我想，或許您說得沒錯。」他如此回答，並把他的寶劍擱到旁邊去，「反正我也正打算要出去了，」附加一句，「因此才向您告退一聲，我就要上路了哩。」
聽這番話沒來由的...直是讓瑟蘭迪爾更加火上添油，「不准！」他回答，「我希望能與你談談。」他在爐火旁的的一張椅子裡坐下，並指示埃里安回來坐在另一張椅子。他的兒子不情不願地就坐，臉上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埃里安，」他發問，「為什麼你就這麼一刻也待不住地急著要走？」
埃里安幽幽一嘆。「父親，」他開始闡明，「我在這兒毫無用武之處，而南方卻不能沒有我。」
「沒有你的坐鎮，南方偵防隊好像也運作得挺健全的吧！」瑟蘭迪爾頗為殘酷地，一語打斷他的話頭。「我承認你是南偵隊一個輝煌出色的將領，但是佳琅主持起軍務來，似乎也很上手啊！所以別跟我說你是為了防範鄉國失守，才不得不急著要回任。」
埃里安被說得滿面漲起紅潮。他者，同樣也，引動了肝火。「父親，您要我說什麼？假如我賴著不想回任，您也必定同樣不會贊成的吧！」
「不會，我絕不贊同。」瑟蘭迪爾厲聲開罵，「你與你的兄弟們都對王國要承擔一份義務。但是你表現到過了頭...超越了保衛王國抵禦危敵的那種忠悃愛國心了，埃里安。你不顧一切只想迎向前去與敵寇相見，並且就像朋友一樣地擁抱它。家裡就那麼讓你嫌惡，以致於你寧願出去與半獸人拼命嗎？」
「當然不是。」埃里安出聲回答，竭力讓他的語調保持著恭敬之意。
「那麼，你為何表現得...就像一個小精靈在期待他的育得日...一樣呢？」瑟蘭迪爾問，「邪魔常在，危敵是永遠都在那裡等你的。你就不能安心在一個房間裡陪我共度一個夜晚嗎？你就不能至少也假裝一下很享受你的家居時光嗎？」
「父親啊，您聽到您自己在說的沒有？」埃里安抬高了音量，「當您這麼一心一意找我發脾氣的狀態下，我怎麼還能夠待得住？我們絕對只會吵架而已。」
「你是在說，本人就是逼得你想奔回南偵隊的那個罪魁禍首囉？」瑟蘭迪爾怒極而問。
「當然不是。」埃里安回。他咬住下唇，不再多說一個字。這相同的爭爭吵吵，他與瑟蘭迪爾從前又不是沒吵過。當這些爭執第一次發生那時，他很可能都還沒萊格拉斯這麼大呢。當他的母親還在世間時，她的存在總是緩和了他與他父親之間的緊繃關係，但因她的永訣人世，在那一刻就已經拋下他們父子兩人去各自掙扎了。
存在於精靈族親子之間的那種心靈交融之中...當他們以此方式探觸這兒子那時，洛瑞琳的許多想法曾經回向她夫君的心田裡去。瑟蘭迪爾發現此時回盪在自己耳際的，是洛瑞琳過去不斷的那番主張──說他們父子的緊張關係，實肇因於埃里安酷似他的祖父歐珞翡。「你責罵他，是因為你恐懼他要離你而去。」她那時如此說道，「但是啊，meleth-nín，難道你沒瞧見...就是你把他給逼走的嗎？」
愛妻諍言如雷貫耳，瑟蘭迪爾，如同埃里安一樣，瞬時牙關一咬，叫自己閉住了口。他端詳著眼前愛子那張神情激動的臉龐，突如其來領受到一種...當這孩子年紀尚幼時，曾經在自己周身衝擊的那種混雜著鍾愛與憂懼的情懷，洶洶又來將他席捲。「別這麼急著要離開我啊，iôn-nín，」他柔情如訴，「不要回戰場廝殺以及，甚且，別為著一時的不在乎，就輕易將性命斷送吧！」
埃里安凝視著他，滿腹的怒氣消弭於無形，改換另一種口氣，來向父親作答，「我承認我很喜愛戰鬥的激越昂揚，」最後他如此說道，「但是孩兒向您發誓，我現在不會再滿不在乎了，並且將來也不會。」他探身向前，將手兒按著父親的臂膀，「父親，我愛您，我也愛我的哥哥和弟弟。您了解我愛你們，但我無法冷眼袖手無所作為，一味坐等敵人自己找上門來。我需要走出家門，去追擊獵殺它啊！」
瑟蘭迪爾迎接他愛子的凝望，一雙堅硬冷酷的灰色眼眸，對上兩隻激切渴望的暗色瞳仁，兩對目光交鎖，如此注視了好久好久。有關歐珞翡的諸多想法...再度令他困擾不安，接下來，他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那些埃里安無從體會的感受...卻將它們拿來對他窮加責備，那是毫無意義的。「你今晚無論如何，都不願待在家裡嗎？」他詢問，「你很短的時間內就要離開家了。」
埃里安原本是打算拍拍屁股直接走人的，但是這會兒，他卻靜坐不動。「沒問題，假如您希望我留下的話。」他小心地陪著話。
「我希望你留下。」瑟蘭迪爾說。就在這時候，伊希爾登進房裡來，於是原先這房內的兩張臉孔同時轉過去瞧他，為著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刻被不速之客打斷了...交鋒的兩人皆鬆了一口氣。
「我打斷了什麼事兒嗎？」伊希爾登遲疑著，問道。
他父親搖搖頭，於是伊希爾登湊來第三張椅子。在晚餐過後那時，他被他旗下一位將領給喚了出去，直到現在才回來。在瑟蘭迪爾眼中看來，他的大兒子委實一副精疲力竭的疲憊神態，此外，當國王為雅薾斐苓的懷孕...而歡欣不已的同時，他又為這項加諸在伊希爾登身上的重擔...而抱憾不止；他這長子在別的地方早就已經承擔了如許的重責大任了。
伊希爾登吸了一口氣，望著眼前的兩人，「雅薾斐苓可有告訴你們，這小寶寶是個男孩嗎？」他問。
埃里安扯著嗓子，「全是因為你的作惡多端，這才惡有惡報的啊！老兄。」揚聲大喊。
一朵微笑漣漪，悠然在他父親的臉上蕩開，「沒有，她並沒有告訴我們。」他如此說。說完即輕聲笑了起來，「養個女兒換換口味，絕對是個萬象更新的轉變，」他說，「但你也會發現...養幾個兒子，同樣也受益無窮哦。而且有時候同樣也很令人抓狂哩。」語尾不忘又補上一句，腦海裡浮現的是他和埃里安剛剛才發生的那場令人抓狂的較量。
伊希爾登對他回報一個笑臉，「您知道嗎，」說道，「今天，當我明白我們會有一個兒子的那一刻，我突然好想知道您當時是否感受到我此時的感受...正當母親懷了我的那一刻。」
「你可是...在同一時間裡百味雜陳，感受到一種無法招架的喜悅、強勁猛烈的保護慾、驚駭恐怖、以及些許讚嘆的暈眩？」瑟蘭迪爾不作聲色，漠然言曰，「如果是的話，那麼，則確確實實就是我當時的感受沒錯。」
伊希爾登聽得哈哈大笑，笑完神色一斂，「您被這種狀況活整了三次之後，怎麼還能倖存呢？」他訝異得不得了，「您怎能眼睜睜看著我們...一個個全都成了戰士的？而當我們遭致傷害的時候，您是費了多大的勁兒，才保持得如此平靜的？」
這一聲一聲，卻是問得埃里安忸怩難安如坐針氈。這場對話，此時開展得太過接近...他與瑟蘭迪爾先前一直激論不休的那個議題了。不覺偷眼向他的父親瞄了瞄，遂發現父親同樣一臉凜然的神情。
「我別無選擇啊，」瑟蘭迪爾對伊希爾登說道，「而且，除非世局好轉，否則你將來也難逃這項選擇。」
伊希爾登望著他，眼神敬肅而誠摯，「孩兒覺得，您永遠永遠都能給我更深的驚嘆，父親。」簡單一句便站起身來，「且容告退，我必須去瞧瞧雅薾斐苓的狀況了。」說道。他彎下腰，在父親前額吻了一下，「晚安了，兩位。」道過晚安，遂離房走人。
埃里安注視著他的父親，「我一定會萬事小心的，父親。」他說，「我永遠都不想離開你們啊。」
父親苦笑了一下，「很好。」如此回答，然後將話題一轉，「我絕不會向萊格拉斯承認這一點，」他說，「但我確實就是在為他等門，等他回來，本人就要回房去了的。在我知道他平平安安回到宮中之前，我是上不了床的。」
埃里安咧齒笑了，「我看哪，這小鬼見獵心喜正在躍躍欲試哩！」說道，「那個玫儷雯小妞，是個可口的小美人胚子哦。作為一個初戀情人，他大概做了太差勁的選擇啦！」
他父親哼了哼，「他太小了，談什麼情說什麼愛！」嚴重聲明，但是埃里安只是笑笑。
他們並沒有等太久，因為今晚萊格拉斯並沒有很晚回來，而事實上，他去見玫儷雯時，也很少晚歸。玫儷雯的父母可並不糊塗，他們不會允許小情侶遊蕩到太遠去的。往常當這個夜遊俠回來時，通常他都是簡單道聲晚安，就回自己寢室去的，但今天晚上，他進入了起居室，看來像是...準備了一肚子話要說...的模樣。
「今天晚上，玫儷雯的母親告訴我一個故事哦，父親。」他如此打開話頭，並把玫儷雯母親所告訴他的...有關於洛瑞琳的故事，重新細數一番。隨著他娓娓的敘說，瑟蘭迪爾的表情愈發變得溫柔和藹，並且，他發現自己再一次深深地陷入亡妻的追思中。今晚似乎，是個追思的夜晚。
「聽來正像你的母親啊！」等萊格拉斯說完，他做此表示，「我相信，她對森林的熱愛，就跟你一樣多。懷著你的那個夏季，她儘量把能力可及的最多時間，都在林子裡徜徉、去與群樹為伍了。她說，你想要陪她一起，在那邊待著。」說著朝向聽得意猶未盡的萊格拉斯，心酸地笑了一下，「過去她深愛著你，如今鍾愛依然不變，你曉得的。」說完再追補一句，「你們兩個都是。」
埃里安把目光避向別處，而萊格拉斯則再一次地，有一種雙眼如螫的感覺，眼中再度淚水洶湧，一如當初他聆聽玫儷雯母親訴說時相同。「再多說一點母親的事兒啦，父親啊，」他殷殷表示，「即使是從前您已經跟我們說過的也好，再跟我們說一遍啦！」於是他與埃里安把身子偎靠向前，凝神諦聽，聽他們的父親追溯前塵，敘談舊事，聯聯翩翩說到夜深，然而這番促膝長談，不管對此間任何哪位來說，均不可不謂金玉之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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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希爾登在他的夢境裡轉側不安，因為他的夢境小路轉了個彎，彎進了他先前不曾逆料的夢徑中。在一個林間空地裡，只見兵凶戰危人影竄動都在廝殺。眼前一道劍光劃過，閃灼而刺目。他必須要有所作為，但他不太確定何所為。有人受傷了。有人陣亡了。他費盡力氣，要去看清那個殉難的戰士是誰，但是卻無能為力。「這全都是我的過失。」一時痛徹心扉悲絕無比，然後他就嚇醒了，空留耳際急促的心跳聲。他靜靜躺了好半天，費盡神思，想要把這個夢境解析出個道理來，但卻發現他沒辦法。翻身側轉，面向雅薾斐苓，然後展開雙臂輕擁著愛妻，將她攬進懷裡。依偎在他臂彎所圈成的保護網內的伊人，吐出一聲嬌嘆，並且滑入更深的睡鄉之中，但是他卻睡不著，一直警醒著直到...枕邊人的溫香軟玉將他撫慰，為他將擾人夢魘驅除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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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安乘著美夢的愉悅翅膀，身輕如浮雲，夢著兩天前的夜裡所遇見的那位美麗少女。當兩瓣芳唇附在他耳畔悄聲細語時，只覺那柔軟的吹息，搔弄得自己一陣作癢。「他們會傷害他的。」迎入耳鼓的卻竟然是如此出乎意料的耳語，「你一定要趕快。」他們一起飛馳過林間，但是此刻，美人卻變身成為一個戰士了。其餘的戰士們，同樣在附近狂奔。領導指揮這群勇士，是他的職責，而他卻不甚確定他們應該馳向何方。他設法要弄清橫展在前方的...是何景象，但他無法找到正確的道路。「我們會遺恨千古的！」他心中絕望地呼喊，「我鑄下大錯了！」而後，一霎時，他又再度置身於...兩個月前，他和萊格拉斯所參加的那個實習兵訓練任務裡。萊格拉斯滑過了斷崖邊緣，而埃里安則正在朝向他伸出手臂。「我一定要趕快！」這句話再度浮現他的心頭，緊接著，他卻飛離了懸崖飄然遠去，身邊只剩下鷹群...成為他唯一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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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格拉斯謹慎地扣上兩隻羽箭，拉開雕弓。弓弦錚的一聲宛如樂音，在他的右耳彈響，同時，兩隻疾箭筆直而精準地朝向訓練場彼端的箭靶飛去。「漂亮！」瑟蘭迪爾出聲高讚，他似乎正扮演著一位箭術師傅。「你必定有能耐可以保衛族人。」一個人，正從事著他天賦的使命...那種如魚得水的暢快和得意，萊格拉斯體驗著這滋味。轉瞬間，他又再度凝神而觀，因為箭靶早已經開始變動了。卻接下來，箭靶不再是箭靶，而是一個敵對戰士，同時萊格拉斯驚訝地注視著，這個敵人...是一個人類。
真真不是蓋的，這會兒，一支奇異人類所組成的軍團，正彌天蓋地向他狂狂潮擁而來。萊格拉斯從前曾經偶爾見過人類，但卻沒看過任何人類穿戴、武裝得像這群士兵。萊格拉斯四顧張望，尋找著瑟蘭迪爾，但他的父親已不在那兒了。他輕身跳落地面，拔腿開始往前衝鋒，緊緊跟隨一個隊長，這名隊長手中高擎一柄璀璨耀眼的寶劍，帶領著他衝向前方。「也許，我的天命並不只有拉弓射箭。」他在心底對自己說道，「此刻或許，只消待我一挽長弓。」接下來，一聲鳥唱悠然響起，而他的心也隨之凱唱新曲──一曲訴說著渴望的歌吟，渴望著一種他無可名之的東西。某種程度上，他心中明白自己正在作夢，所以他出手把夢境擰回...敵軍壓境之前，他早先所追隨...的那條夢徑。「還沒呢，」他對自己說著，「時候還沒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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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蘭迪爾正夢見著洛瑞琳。她領著他穿越森林，故意逗他揶揄他地脆聲笑著，而當他詢問他們要去哪裡時，卻又不願回答。她裸著兩隻腳丫子，深色的秀髮蓬鬆地披散在臉龐四周。而接下來，再也不聞她歡悅的笑聲了。疾箭如雨，早已飛滿林間，不遠的前方，則傳來刀劍爭鳴的噪響。「救他啊！」她撕聲狂喊，「他是我們的兒子啊！」瑟蘭迪爾一躍上樹，瘋狂地往前飛騰，尋找著陷在戰場裡的那個兒子。一道劍光，森森劃過。有人殞落了。他伸長雙臂，探向那位陣亡的戰士，費盡力氣，想要看清那是誰，但是身在戰場兵荒馬亂，每一個人都從他身邊被席捲而去，於是他被甩下，而伴隨著他的，是洛瑞琳傷心欲絕的痛哭悲泣，在他耳內回盪。
他在床裡挺身坐得僵直，為那夢境裡栩栩如生的景象，驚嚇得咻喘不停。半晌之後攬衣推枕，他起身開始沿著皇室起居廂房的長廊裡緩踏而行。他心中很清楚，走廊盡頭的警衛們早已看見他了，不過，他們受過非常嚴格的訓練，因而不會對眼中所見景況去產生反應。他在每個兒子的寢室門外，均安靜地停駐片刻。他並沒有進入他們房內，因為他並不願意侵犯他們的隱私並且，除此之外，他料想，到這時機，他們入睡後都還帶著一柄匕首不離身側，而他並不希望萬一驚嚇了其中的哪個兒子，而讓自己受傷了。卻駐足在每扇門外，他凝神諦聽，同時檢測分析親子之間相繫的那些靈犀，那是在他們出生之前，早就將他與每一個愛兒牽纏連結在一起的一點靈犀。在他對自己保證說...愛子們每一個全都平安無虞...之後，便悄然回到自己的臥房。卻不是，重抱錦衾邀好夢，反倒是，長向玉爐坐孤影，望斷冷焰愁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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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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