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Those Who Wander
by
daw the minstrel
6. The Troop Commander and the King—A Missing Sc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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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篇獻給Gwynhyffar的生日祝文。
這段軼事起因於「迷途未遠」的最後一章內，伊希爾登和默塔諾珥兩人的討論之後所衍生。它同時也在「學而『實習』之」的第五章裡被提及。
向Nilmandra所做的beta reading致上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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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軍團指揮官與君王 ---- 軼事一則
伊希爾登打直腰桿，挺起胸膛，振作著勇氣。這份決定權是你的，他在心中如此提醒著自己。你已經擔任軍團指揮官不少歲月了，埃里安現在轇輵進來的這件事，並沒讓它有絲毫的改變。沿著走廊而下的那間餐廳裡，卻傳來一個僕役呵呵的笑聲。伊希爾登聞之臉色一沉，然後出手過重地在硬實的橡木門上狠勁敲了敲，敲得他的手指關節如刺般疼痛起來。
「進來。」他父親深沉的嗓音聽起來甚不清晰，而當伊希爾登進入之後，才發現瑟蘭迪爾是背對著門口，其目光則凝注於牆面所釘的那張地圖之上。星羅零散的紅頭圖釘標示出與半獸人發生過衝突的地點，浩浩蕩蕩地遠及要塞南方之境。而那些由黑頭圖釘連成的數縷小細流，則展現上星期中巨蛛曾經出沒的地方。伊希爾登盯住那個距離他們立足之境不出半里格之遙的那顆黑頭圖釘，面容痛苦地扭曲起來。
瑟蘭迪爾回眸對他一望，然後又轉回去看著地圖。「戴勒怎麼說？」
「他說，他確定禁衛軍已經把那個群落的所有巨蛛悉數殲滅了。」
瑟蘭迪爾從喉嚨深處嗯了一聲，「而巨蛛最初是如何得以逃過偵查，逼向如此近的地方來的...這一點，他說明了嗎？」
「稟告王上，並沒有，不過他正在增強巡邏防務，藉以減少這種事情有再度發生的機會。」
瑟蘭迪爾在他御案之後的座位端坐下來，揚手恩准伊希爾登落坐，但是伊希爾登卻逕自端立不肯入座。瑟蘭迪爾奇怪地揚起一條眉毛，「你還有別事要稟告嗎？」
「是的，吾王。」伊希爾登深吸一口氣，「兒臣已經做下了決定，打算要調動埃里安的職務。」
聞言瑟蘭迪爾咬咬牙，縮緊下顎，「我該想得到的。他在這個事件裡，到底是扮演怎樣的角色？」
伊希爾登沉吟了一下，「當他發現巨蛛那時，並不在執勤任上，但是他毫無半點猶豫，立刻就回報這項發現，並且參與了掃蛛行動。戴勒並沒有特別提及埃里安在戰鬥裡的表現，所以我料想，他表現得不錯才對。」
「我指的不是那個，而且你心知肚明。當他談到了有關...何以發現這些巨蛛...時，言辭閃爍支吾其辭。發生什麼事了？」
「他並非在執勤當中，王上，所以對於身為軍團指揮官的我來說，他的私人行為並不在我關心之列。」
「但是，你知道他做了些什麼事兒吧？」
「我知道。戴勒將他的所行所為詳加記述了，因為他顯然感受到這些行為有損於埃里安身為一個戰士的素養。」
「而你相信它們不會嗎？」
「臣下相信，您之所以如此咄咄追問，並非因為他是您屬下的一名戰士，卻是為了他是您的兒子之故。」
瑟蘭迪爾聽後渾身一震，「足下之言，意指敝人不該追問此事囉？」
伊希爾登堅持讓他的語調保持著平穩，「不是的，陛下。臣下之意在於，假如您想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您應該去問埃里安。」
瑟蘭迪爾雙眼瞇了起來。他心思成謎地注視著伊希爾登，如此凝望了許久許久，這位被盯注之人則一臉木然，毫無表情。「好極了。我絕對會照辦。閣下決定拿他怎麼處理？」
「對他的戰士生涯，認知得最精準的那個人，無疑就是默塔諾珥了，臣下確信您同意這一點。」伊希爾登一直等到瑟蘭迪爾簡慢地點一下頭，「默塔諾珥提過一個建議，而臣下已經決定要採行這個建議了。」
「有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伊希爾登。你要做什麼？」
伊希爾登的心臟劇烈地撞擊著胸廓，但是他一雙眼眸則毫不畏縮地與他父親的目光對峙。「接下來的兩個月，埃里安必須在這段時間讓默塔諾珥實行密集的訓練。結訓後，如果默塔諾珥確信他已做好了準備，則他們兩個就會調去加入南方偵防隊。」
一時震驚，瑟蘭迪爾微啟著雙唇卻忘了言語，閃電擊中一般僵坐著無法動彈。而後霍然暴跳起身，兩隻手拍擊桌面，不惜震碎肺葉撕聲朝向伊希爾登震天一吼，「你的聰明機智是全面停擺了嗄？」
泰山崩於前...伊希爾登兩腿倒是踩住了陣腳不曾退卻，但卻沒辦法不把腦袋往後稍稍一卻，以閃避這股襲面而來狂暴的凶勁。「稟告王上，並沒有。臣下相信我並沒有失去理性。」
狂怒激得瑟蘭迪爾頸項漲上紅潮、前額暴起青筋，「那你怎麼可能想出這麼荒謬的事兒？埃里安才只有區區六個月的戰士歷練啊！光只是動了送他去南方這個念頭，就是精神不正常！」
這些，當初默塔諾珥提出這個建議那時，出自於自己口中用語的回聲，聽得伊希爾登面孔都擰成了一團。饒是心悸，走到這地步卻已經沒有了疑懼的空間。他早就下定了決心，而假如他想要獲勝，就必須踩定步伐穩紮穩打。「默塔諾珥相信埃里安會賣力表現，而我同意他的看法。」
瑟蘭迪爾揚起水袖朝身後一揮，勁風鞭向牆上的地圖，「你瞧瞧！你瞧半獸人是如何地以倍數遽增？而我們所談論的對象，可是你那性情衝動、思慮膚淺，只偶爾才有個大人樣子的弟弟啊！」
面對他父親的暴怒，伊希爾登心裡涼了半截，隨而他和緩吐出一口長氣。假如此時鳴金收兵，那麼他就再也無力重整旗鼓了。「憑藉您過去對在下的信任，我的王上，這道抉擇其決定權在兒臣手上，而我已經做下決定了。」
瑟蘭迪爾發出一聲輕蔑的、懷疑的嘲笑，「你可是在向我挑釁？我可是你的父親、你的君王哦！」說著坐回座內，隆重君威。
「您毫無疑問，可以推翻我的決定，陛下。而假如您已經對我失去了信任，我則可以辭去軍團指揮官這份職務。」
偌長的一段時間裡，伊希爾登勇敢迎受他父親厲眼激射所發出的那股強烈的力量。爾後，瑟蘭迪爾略略移開了眼眸，於是伊希爾登目光一墜，落在桌面，正好及時瞥見父親的左手正在打著顫抖。瑟蘭迪爾將手穩住，然後雙掌合扣，收進他的腿上去擱著，不叫他看見。
鬧騰了這麼半天之後，伊希爾登這會兒才接受了他父親先前的賜坐。坐定傾身向前，「默塔諾珥說埃里安需要的是挑戰啊，父親。他承諾會無微不至地照料埃里安，假如有必要的時候，他不惜給他稍微吃點苦頭；萬一他不聽勸告的話，就會拎他回家的。」
瑟蘭迪爾垂眼冥思，接著又揚起眼睫，雙唇抿得變了形，「最叫人心驚膽顫的部分是在於，埃里安會卯起來就興奮過頭的啊！」
伊希爾登哼了哼，「確實。但是他不能像這樣繼續混鬧下去啊，父親，您分明知道這一點。」
瑟蘭迪爾抬起一隻手兒在臉上拂過一把。「等為父的告訴你們的母親之後，你再通知埃里安吧。」這時刻，他自己倒是早已虛心接受這個計劃了，口中伶俐發語，「也等我先和他談上一談再說。我希望弄清楚昨夜他是在做什麼，就那麼鴻運當頭去撞見巨蛛。然後，我就硬起頭皮準備著慢慢領受梵拉終極之懼的凌遲以及，比那更重要的，接受我自己的終極之懼的千刀萬剮。在那之後，你就儘管把他打發到天涯海角去吧。」
「我也已經硬起頭皮與您做著相同的諸多準備了，而且孩兒認為，默塔諾珥也有類似的打算。」
瑟蘭迪爾在座椅內朝後一倒，揚起雙眸，望著天花板，唇角卻流洩出笑意。「或許你母親會希望私底下與他一番密談哦！」
伊希爾登聞言朗聲大笑，「那應該會對他起一點震撼作用哦！」他起立，「且容告退了，我還是得告訴默塔諾珥一聲，以及，或許，告知戴勒吧。他們必須得有一些因應之道才行。」
瑟蘭迪爾頷首以應。
行至門前，伊希爾登卻止住步伐，轉過身來，「假如我別有良策，就不會採行這個方案的。」
「我明白。」瑟蘭迪爾點頭，「一個指揮官所能為他轄下戰士做的設想，從來都不曾有比你更加縝密周詳的。我一定會向你母親指出這一點的，而她絕對百分之百會再告訴我一次，說我是如何天恩殊寵，才擁有了你哪！」
伊希爾登容允自己展現一個罕見的狡獪笑臉，「當我還是個小精靈時，您對我說過，母親的話永遠都是對的。」
瑟蘭迪爾聽得哈哈大笑，同時揮揮衣袖，「去吧。」
伊希爾登一路走著，隨著步履翩翩，那股大獲全勝的得意之情卻漸次消退了，代之而起的，是憂懼之心憬然升起。這是他竭力所能設想到的，挽救他弟弟自毀前程的唯一方法，但如果埃里安因此而遭遇不測，則能挽救他的，唯有仰賴梵拉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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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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