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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0 20:02:51| 人氣5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學而「實習」之 6/12 大發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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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ovice
by
daw the minstrel

6. In Which Tempers Are L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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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發雷霆

萊格拉斯輕輕叩了叩玫儷雯家小屋的木門。等了好半天之後,女孩的父親才將門打開,「萊格拉斯啊!」他驚呼,語意裡充滿了驚奇,「我們有好一段時間都沒見到你啦!請進。」說著拉開大門,將萊格拉斯迎進他家狹小的玄關,這個玄關的一邊導向廚房,而另一邊則通往起居室。男主人帶路進入了廚房,在那兒入眼見到的是...玫儷雯正在地板上陪小寶寶玩耍,而母親則坐在爐火旁的搖椅內忙著編織。

「哈囉,萊格拉斯。」玫儷雯母親的招呼打得是夠溫婉和藹的了,但是那一雙慈目卻逕溜去瞄她的大女兒去,而不是在看他。

當萊格拉斯一腳才剛剛踏進廚房門內,玫儷雯但見,顧不得別的,便觸電一般彈跳起身。頓失玩伴的小寶寶,立即放聲大哭,於是玫儷雯的父親將她抱起來,伸指在孩子的下巴呵癢逗她,她咯咯笑著同時低頭又藏又躲,以唯有嬰兒才辦得到的迅速改換了情緒,瞬間轉悲為喜。

玫儷雯原地佇立不動,陰沉沉瞪著一雙眼眸瞅他。在從前,每當進到這間小屋來,萊格拉斯總是體會到無盡的輕鬆自在,但是今夜,他感覺著困頓尷尬手足無措,而玫儷雯那副樣子看起來,彷若也與他所差無幾。他們兩人就那樣石化了似地木立半天不言不語,然後玫儷雯才醒而轉向她母親。

「母親,」她說,「我希望和萊格拉斯談一談。假如我們到起居室去談,那應該沒關係吧?」

「當然啊,孩子。」母親回答,於是玫儷雯從他身旁輕步滑過,踏進走廊,然後進到起居室去。她站在當地等待他進到廳裡,於是把門關上,背脊壓靠在門上,凝然佇立。四目相顧凝睇望眼,一如他們先前在廚房裡一樣地,相對呆立互相不發一語。

今天夜裡,萊格拉斯原本到這裡來是為了,按照先前埃里安所做的建議,毅然將它付諸實行;並且把有關於他不能做出任何超越友誼的承諾的萬般無奈、以及因為這項事實而生的無盡歉意,一一對玫儷雯訴說清楚。但是,要將這席交談開啟話端,原來遠比他本來心中進行過的沙盤推演,甚至還要更加困難。待他費盡千辛萬苦,鼓起勇氣要說時,不料兩人卻同時開了口。

「你已經...」

「真抱歉我已經...」

兩人又同時住了口。「妳說。」他做此表示,卻因自己的這番表態能暫緩一緩,而心中鬆下一口氣。

她深深吸氣,「你已經有三個星期沒上我家來了,萊格拉斯。我還以為,你早已決定不想再交往下去了。」

他聽得震懾不已,「不是啊,完全不是那回事!」失聲大喊,「我當然想要和妳做朋友啊!我還希望我們能夠不僅僅是朋友而已。」

「那你為什麼離開這麼久?」她嗓音裡滿盈的痛楚聲息,聽得他好不畏縮。

「有些時候,我要去值夜間勤務。」他提出解釋。

女孩點頭,「對,雅薾斐苓跟我說過那一點。」

他登時傻眼,滿腦子糊塗,「雅薾斐苓?妳什麼時候和雅薾斐苓說過話?」

「今天早晨。」她回,「我幫我母親送茶給她作為禮物,那個時候我們談過話。」

「談我們?」他可不確定自己會喜歡那主意。

「對啊,談我們。」玫儷雯防衛的口吻道,「打我還是個小精靈的時候,我就認識雅薾斐苓了,所以她一眼就瞧出我不開心。她問我有什麼事不對勁,我就告訴她了啊!」

「她說了什麼?」他開問,心中已經開始升起怒火。不!他絕對不喜歡玫儷雯和雅薾斐苓在他背後說長道短的這個主意。

「她說你要站夜間崗哨,但是她也說了,假如你三個星期都對我不聞不問的話,那麼你的行為還真差勁!」她端出她的章程,「不過,如果你打從心底不願來看我,那麼我也絕對不願勉強你。」

「玫儷雯,我很抱歉我離開了這麼久,我早該和妳說明的,但是為了某些原因致使我沒那麼做。」在上她家門來的這一路上,他早就把一份愷切陳情都演練好了。她真的就打算這麼倔烈執拗著不願聽聽看嗎?

然而這會兒,女孩卻忙不迭扯起他早先送她的項鍊墜子來,氣急敗壞弄得手忙腳亂。細細的頸鍊糾纏在她的髮絲裡,所以一時沒辦法好好地將它解開。到了最後,她乾脆使勁一扯,這頸鍊終於,纏結著數縷柔絲,躺在玉掌之中。她伸長手捧到他面前,「我知道你父親不喜歡看見我戴這個,萊格拉斯,所以我要把它還給你。」

「父親?父親又和這有何牽扯?」這場對話以一種宛如夢魘的方式,正在脫離他的控制。

「今天早上我在宮裡的時候,令尊大人看見這條項鍊了,而小女子可不是瞧不出他的驚訝,以及他對此的不高興哦!」說完再度把項鍊端給他。

他做最後一次的努力,「玫儷雯,我沒來看妳是有道理的,妳不想聽聽看嗎?」

她頓了頓。「什麼道理?」口氣冷若冰霜而問。

他咬咬下唇。「我喜歡妳,我希望我們能做朋友。但是我不能超越朋友的界線因為,身為一個戰士,我必定要遠走他鄉,並且生活在九死一生的危險當中。我很想把這情形告訴妳,但又怕我要傷了妳的心了。」語畢凝目注視眼前那一雙明眸,祈求她多多少少了解這難以理解的情況,並幫他將心中謎團釐清。

伊人卻是瞇起美目審視起他來,「閣下認為,小女子沒嫁給你,肯定就活不下去啦?」不知為了什麼他無法明白的原因,眼前的她看來好像是因為暴怒,而渾身瑟瑟顫抖。她把那條細緻項鍊凌空拋向他來,於是,震驚不已的他,伸手朝空中一攔,接在手中。

「你希望做普通朋友,」她咬牙切齒嘶嘶而發,「但是你絕對不會拿從前對待我的方式,去對待安納兒吧!」說著將門打開,「回家去吧!萊格拉斯。」拋下這句話,便消失進廚房去了,把廚房的門扇堅決地遮斷那條倩影。

他兩片臉頰燒灼得燎火一般,離開了那座小屋。說的的確是事實,他絕不會拿從前他對待玫儷雯的方式去對待安納兒。但是話說回來,他與安納兒的關係很單純啊!他過去絕對沒有興起過...想要親吻安納兒...的慾望吧。邁開大步,他朝向皇宮疾步如星,垂頭喪氣,已經為了玫儷雯而心痛欲碎。「雅薾斐苓以及父親,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心中悶想,憤恨之火熊熊燒起。

***

瑟蘭迪爾在萊格拉斯的房門上輕輕一敲,隨即將它打開。他飛眼一掠這間,以井然有序來告訴他萊格拉斯並不在的房間,心中無比驚訝。通往浴室的門洞開著表明...它裡頭也是空無一人。早在大約一個小時之前,萊格拉斯就離開起居室了,說他累了、還說他打算讀一會兒書,然後就上床就寢的。當時瑟蘭迪爾並不覺得那有什麼好奇怪的。值一個星期的夜間警衛勤務,對他的么兒來說,原就絕非易事。成年精靈有辦法在一個短時期裡,以極少量的睡眠還能夠保持身體的正常運作,但是年輕的精靈們──那些生理還沒有發展成熟的年輕人,則會感受到睡眠的極度缺乏。

瑟蘭迪爾蹙起眉端。萊格拉斯上哪兒去了?他原本打算與這么兒談談玫儷雯的事兒的,想要設法小心地查探一下這以項鍊致贈的禮物,是代表著何等意涵。因為今晨他所看見這位少女所戴的那條項鍊,鐵定就是他兒子所送的。那個橡葉墜飾,與萊格拉斯原先送給他的...以另一種設計來展現的胸針,委實是太酷似了;此外,這橡葉圖騰的本身,也與皇家的家徽密切相關。瑟蘭迪爾離開萊格拉斯的臥房,回到起居室去,在那兒見到伊希爾登與雅薾斐苓相依相偎地挨坐在一塊兒,兩人低低切切正在絮語綿綿。因為手臂傷勢的復原有望,加上執行一個任務的滿懷期待,這雙喜臨門而喜不自勝的埃里安,早就已經按耐不住出門找朋友去了。

「萊格拉斯不是說他要回房去的嗎?」他問。

伊希爾登和雅薾斐苓一起抬頭。「是啊,他是這樣說的。」伊希爾登回答,「他不在房裡嗎?」

「沒有,他不在。」瑟蘭迪爾滿溢不悅之色。萊格拉斯過去老愛在夜裡溜出宮去遊蕩,有一次還大費周章地突破瑟蘭迪爾森嚴的警備防護,神不知鬼不覺從拘禁之中逃逸揚長而去。今天夜裡,這小子可又溜出宮去了?瑟蘭迪爾的想法是,他的兒子的確大到足以自由出門到宮外去沒錯,但是他要知道萊格拉斯究竟是去了哪裡,而且他絕對無法容忍被欺矇瞞騙。

(譯注:「有一次還大費周章地突破瑟蘭迪爾森嚴的警備防護,神不知鬼不覺從拘禁之中逃逸揚長而去」→這一段大概說的是「哥哥的監護人」第六章,小萊與忒爾貢使的移花接木之計而成功偷渡出宮的那件事。)

就在這一刻,起居室的門砰然爆開,一個萊格拉斯跨著大步狂飆進來。室內眾人因房門猛擊在牆上的那一聲轟然巨響大為震驚,紛紛轉頭去看。進門的那股狂風卻指向雅薾斐苓偎靠著伊希爾登所坐的那座長椅席捲而去。

「妳跟玫儷雯說了什麼?」他怒氣沖天問道,「妳跟她說我的行為很差勁嗎?」

雅薾斐苓坐正了身子,而伊希爾登則語帶威嚇出言,「請注意你說話的口氣,小弟。」

「我是那樣說了,萊格拉斯。」雅薾斐苓語氣卻很溫婉,「而且我也那樣認為。玫儷雯非常痛苦啊!」

「妳無權干預!」萊格拉斯的臉色因為狂怒而血色盡失。他旋身一轉,「或者,您也一樣,父親!我絕對有權力送給她禮物,不管您喜歡也好、不高興也罷。不過,您應該會高興的,因為,她已經把它退還給我了!」怨聲未絕,便把一個小小的東西一扔,拋在他父親腳邊的地板上。原來是一條銀質細鍊,那鍊子上綴以一個細巧的橡葉墜飾。「埃里安認為他非得透過一個實習任務來保育我不可,那事兒真是糟糕透頂,而我早已認栽了。但這個事件屬於我的私生活,我對你們這夥人的要求,只有一句話,就是,不要管我!」

他這個通常性情平和的萊格拉斯突如其來這麼一場猛爆性火山噴發,原先是把瑟蘭迪爾給震驚得錯愕不已,因而短時間裡目瞪口呆、暫時說不出話來。而這會兒,他又尋回他的聲音了,「鬧夠了!」把字兒一個一個從齒縫間擠出來,「回房去待著,等到你的行為能力恢復到能夠以...符合一般教養之流的禮儀來言談行事時,才准出來!」

「樂意之至!」萊格拉斯狂吼回來,把他父親正在燃起的勃然大怒,半點也不放在眼裡,「待在一個沒有一堆家人不時在我身後窺探的地方,我絕對只有是太高興了!」在瑟蘭迪爾沒能來得及回答之際,小子已經出了房門揚長而去。

伊希爾登霍然起身,腳跟一抬便往門口走去。「不!」瑟蘭迪爾連忙開口,「這件事我來處理。」

「絕不能容許他用那種態度跟雅薾斐苓說話!」伊希爾登語氣十分火爆激昂。

「不容許,絕不容許。」瑟蘭迪爾同意,「但是,由本人來處理。」說著大老遠趨向壁爐邊的桌前,去斟了一杯美酒,挺出意料之外的是...他倒酒的手兒倒是鎮定而平穩的。他回身轉向房中的另兩位難友,揚了揚手裡的酒瓶,提議也為他們斟上一杯。

「您要去和他談嗎?」伊希爾登發語質問,無視於這份倒酒服務,逕自站在起居室的中央紋絲不動。

「是啊,我要和他談,但是首先,他需要給點時間好冷靜下來。」瑟蘭迪爾一邊說,一邊端著酒杯款款落座,「而,本人也需要。」

***

瑟蘭迪爾在萊格拉斯的房門外駐足良久,以確定他的脾氣是完全在掌控之中,這才在門上隨便敲兩下,開門而入。

萊格拉斯四肢攤開,掛在一張壁爐邊的椅子內──那地方顯然是當初這小子回房時,就把他自己甩到裡面去的所在。見到父親進來,他慢吞吞地站了起來,父子二人四眼相接凝睇注目,半晌裡誰也不說話,室內一片死寂。

「你現在充分控制好自己、有能力可以向雅薾斐苓道歉了嗎?」瑟蘭迪爾開口問。

「是的。」萊格拉斯表示。至少這渾小子還有良知,還能得自覺羞愧哪!瑟蘭迪爾如是想道。

「去道歉,道完歉立刻回這裡來。」瑟蘭迪爾發令。萊格拉斯離去之後,瑟蘭迪爾安身坐下,等待他的歸返。沒多久,萊格拉斯又回到房裡來。瑟蘭迪爾端眼對他注視許久之後,才指了指另一張椅子,准許他坐下,兀自一語不發,直等到他兒子悲慘地在椅子裡安頓好。

「那並不像你,iôn-nín。」他保持超然的立場,語氣中不帶絲毫評論。而事實上,當萊格拉斯偶爾鬧一下脾氣時,瑟蘭迪爾之前也從來不曾看過他像今兒夜裡這樣地怒焰狂飆。

「我很抱歉,父親。」萊格拉斯說,「我發脾氣了。我絕不該用剛剛的那種態度來對您、或者對雅薾斐苓說話的。」他疲倦地揉揉雙眼,然後將靠在椅內的身體往前傾,兩只手肘擱在膝蓋上,兩掌則交握在兩膝中間。他低垂的目光始終沒離開自己的雙手,整個的姿態無聲哀訴著深深的淒苦與悲傷。

瑟蘭迪爾靜目觀看眼前的一切,默默等待是否銜尾而來還有別的表態,可惜卻沒有,於是他開始和緩小心地出言敦促他,「萊格拉斯,為父的,真的無意涉入你所宣稱的私人領域,但由於你是我的孩子,因此有許多你所企望隱蔽的私領域,是絕對難以成立的。那些勢必會釀成大禍的千端萬緒...你是否已經牽纏不清愈理愈亂了,為父的可必須對此掌握得清清楚楚才行。」

萊格拉斯失聲怒喊,起身,開始在房裡踱步徘徊,「不!父親,我沒有『牽纏不清』!」他特意給這個字眼兒一個凌厲威猛的加重語氣,「我偏偏就是與牽纏不清反其道而行了!她叫我回家去!」他倏地住了口,一隻手兒按在壁爐罩巾上,悶悶不樂地瞪著爐內火燄,抬腿把爐柵去狠狠踹上一腳。

聽如此表明,瑟蘭迪爾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無法否認,自己確是放下心來,然而,那顆放下的心卻又因為見到愛兒的心碎模樣而揪擰成團。「我好遺憾。」他如此說道。接下來,費了一番努力,才又加上這句,「或許,等她沉澱下思緒、反省之後,她會有不同的體悟。」萊格拉斯沒有回答,也沒有看他父親。

瑟蘭迪爾細密端詳眼前這張以側面剪影對他呈現的面龐。趁現在,他與萊格拉斯正進行著一個私人的密談,他也想要把其他的憂慮一併問一問。大約在一個星期前,他在兒子臉上瞧見的那記傷損,早就叫他心中老大不爽了,而值夜間警衛勤務則甚至還更令他不悅,因為它代表了萊格拉斯過去曾經落入一個相當嚴重的麻煩中。除此之外,身心磨到這樣精疲力竭的結果,想必就是造成今天晚上的這幕花絮的原因。他並不願去對實習兵師傅的這個領域有所干預,但是為了讓他自己的心靈能夠平和下來,他至少也必須要知道,萊格拉斯在訓練課程裡是開開心心的。

「實習訓練進展得怎樣?」他以一種...但願是漫不經心隨意一問...的口吻,問道。

萊格拉斯隨便地聳聳肩,「不錯啊。」回道。

「有沒有遇上什麼麻煩之類的?」瑟蘭迪爾不鬆口。

聞之,萊格拉斯別過臉來盯他,「沒有什麼麻煩是我自己應付不了的。」他以一種...特意加重語氣予以強調...的口吻,說道。

瑟蘭迪爾唯有喟然嘆息,「好吧。」說道,「但是,假如你需要和我談的話,iôn-nín,你知道我是隨時歡迎的。同時,這東西,我要讓你自己收著,你很可能會再用得著的。」他把橡葉項鍊細心地放在座旁的桌上,然後站起身。萊格拉斯木立不動,目光淒迷慘然向它注視,一雙眼皮眨得好用力。瑟蘭迪爾見之再度深深嘆息,悲憐地擠了擠么兒的肩頭,這才離房而去。

正當他回自己寢宮行至途中,猛然想起了,萊格拉斯原先誑稱他要回房讀書、卻是始終流連在玫儷雯家的這檔事兒來。他悶悶地哼了哼。也只得改天再來處置這件詐欺案了。這麼轉眼剎那之隙,他所能處理的世道人倫之犯案,只怕是太多了點兒。

他發現自己有多麼希望這小么兒依然還是個小精靈啊。記憶告訴他,小精靈吵鬧不休叫人不得安寧,還會製造可怕的大混亂。但是我們很清楚他們夜裡會棲止在何處,而當他們為了得不到的東西而心碎時,只消父親的一個親吻,其威力就足夠治癒這些傷心了。

***

埃里安盡可能不出聲地,沿著皇室廂房的走廊悄然行進,因為夜已深了,而他不希望驚醒了任何人。然而亮晃晃的光線從洞開的起居室門口流洩出來,暗示著有人依然尚未就寢。他在門口駐足。就在倚牆而立的那張小小的桌上,伊希爾登從那堆...他顯然埋首忙碌其中...的文件堆裡抬眼而望。此人身上穿著睡袍,但依照他面前那堆文書的堆壘規模加以估量,他已經連續工作了有些時候了。他驅動銳眼,明智而審慎地注望他的弟弟。

「貴友長不大矣,猶在尋歡作樂否?」他以挖苦的方式問他。埃里安的某些狐群狗黨,絕對與...瑟蘭迪爾希望為他選擇的那一類,八竿子打不著。

埃里安拋給哥哥一張嘻皮笑臉作為回答。玉液黃金脂,開缾瀉尊中,星灑醺風晚,嬋娟笑語頻。人生斯世何等意趣,然而,他覺得沒必要把這些去露透給伊希爾登知道為妙。相反的,他在一張椅子裡舒舒服服棲身坐定,開問,「你為什麼還沒睡?」

「無巧不巧,我正有事想與你談談。」伊希爾登回答,「而早先發生了一些事兒,也擾得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因此雅薾斐苓頗不容反駁地建議說,我或許應該下床去,別再攪擾她了。」語聲未竟,一抹深情的微笑已浮上唇角,顯見這個說話的人其心思必是溜回床上去啦!

「發生什麼事兒?」強壓下那股被眼前之人點燃的頑皮笑意,埃里安如此問。

「萊格拉斯爆發了一頓脾氣,拿他所謂的私生活被侵擾為題,而對父親和雅薾斐苓兩人大發雷霆。」伊希爾登說。

埃里安驚詫得直直眨眼,那股子笑意已煙消雲散了。「萊格拉斯對他們大發雷霆?」十足震驚的語調。

「沒錯。」伊希爾登朝他面前的弟弟抬抬下巴,「他也提到了閣下哦!他那時談及你要陪同實習兵出的這趟行程。在下相信,他所使用的詞彙是『保育』。」

埃里安先是不屑地蔑哼一聲,而接下來,發現伊希爾登還繼續目不轉睛地盯住他不放,這才略略起了警惕的顏色,「你不會真的相信說,我會因身為萊格拉斯哥哥的這種感情,而去影響到做為他上級長官該有的舉措,於是就把一個訓練任務給活生生搞砸掉吧?」他語氣忿忿不平,「我對自己有比那樣更高的期許。」

「吾之期許與君同。」伊希爾登卻是說得很平靜,「但是,請答此問:假如萊格拉斯原先並沒出席這項行程,閣下依然意欲前往嗎?」

「要啊!」埃里安迅速作答,「即使只是因為...鎮日裡無所事事、苦於生活乏味...的這一點,我就要成行。我必須趕在父親和我互相踩到彼此的神經之前,先一步逃離皇宮才好!」

伊希爾登滿意地,點頭同意。「那好。」他說,「依我的了解,實習兵們要以領導指揮的重要性、以及團隊作戰這兩項為宗旨,進行操練。你身為一個統帥的實務經驗,應該對他們會有用處的。」說完站起來,伸伸懶腰,「我想,我要去探探我的王妃娘娘可願恩准卑末再入床榻侍寢否。」唇上隱笑微微,如此說道,於是兄弟倆分道揚鑣,為這剩餘殘夜,奔赴各自的前程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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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結束


台長: 瑟靈艾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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