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digal Sons
by
daw the minstrel
3. Hunting Spid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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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獵殺巨蛛
翌日清晨，萊格拉斯從一床凌亂之中醒來，從床褥寢具那糾結紊亂的樣子即可得知，昨夜裡他有多麼輾轉反側、有多麼夢魂難安。他匆匆忙忙穿上長褲、套上外衣，並由於他們要騎馬行軍，所以他選擇不披斗篷，改穿一件褐色的短大衣。著裝畢，他動手把需用物件一一扔進背包裡，把箭筒紮妥，雕弓上肩。他考慮著把一雙長刀帶著，那是上次育德日瑟蘭迪爾送他的禮物，但是幾經思量最後雀屏中選的是一柄短劍，在馬背上戰鬥的話，短劍要比長刀容易操作的。將短劍輕輕滑入紮牢在腰間的劍鞘，而靴子裡，則順溜地塞進一把，幽暗密林的精靈同胞若沒帶上就感覺像是光著屁股一樣不自在的匕首。
他停下來，注視著那幀立在床側小桌上的母親畫像，默默看了半晌。這畫像是他的哥哥埃里安要返回他位於幽暗密林南方的偵防隊時，臨行送給他的。萊格拉斯並不知道埃里安打哪兒得來的，在埃里安贈給他之前，他則從來都不曾見過這畫像。母親慘遭半獸人殺害那時，當時萊格拉斯的年齡極為幼小，而前不久，他曾向埃里安坦承，他早已記不清母親的容貌了。這幅畫像回應著他的一種情感需求，那是一種他從前都不曾知曉的感受。左思右想，真想帶著它上路，臨行又決定還是不帶為好，它太珍貴了，禁不起去冒顛簸損毀的風險。他逕往馬廄行去，並沒有停下來去用早餐。他只想速速逃離皇宮，不要和父親打照面，此外，反正他也不認為自己吃得下任何一口食物。
到了馬廄，瞧見忒爾貢壓不住一種喜之欲狂的興奮狀態，正在等他呢。「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從前竟然都沒去思考過像這樣的事兒，」他驚喜地大聲嚷嚷，「死腦筋不知變通、盡想著把大好晨光虛擲在兵器訓練課程。」說完輕蔑地補充這一句。兩個年輕人便領出他們的馬匹，走進夏季的晨曦裡。
萊格拉斯溫柔挲摩著莎德朗柔軟的棕色鼻頭，低低在馬耳朵裡呢喃，「早安啊，我的朋友。我們跟忒爾貢與布里西爾去一趟長途旅行好不好？」莎德朗卻打了一個，萊格拉斯並不全然肯定其意為贊同的響鼻。這翹家二人抓緊了馬頸長鬃，姿勢漂亮優雅地翻上馬背，遂順著大道朝向西方出發了。
忒爾貢原本的提案是，第一天大多時間他們順著大道盡量趕路，以期遠遠地離開瑟蘭迪爾要塞防區。這條通道是由伊希爾登的手下周全嚴密地防衛著的，因此他們必須對巡邏隊隨時提高警覺，準備好以迅雷的速度閃進隱蔽處躲藏起來。行軍到日暮時分，他們就能夠離開這條要道，轉往南方行去，以狩獵巨蛛作為要務章程。而萬一有幸遇上些個半獸人來鬥一鬥，那便再好也不過了。萊格拉斯意興闌珊地同意了他的計劃。
兩人縱馬開始奔馳，在萊格拉斯素來認定是一天之中最愉悅的清晨時光裡，展開舒爽快意的旅程。曉嵐浮動煙紗縹緲，雲霧蔽野遮斷大地，晨籟訴說著含糊秘語，萬物籠罩在魔幻的茫然之中，在這片迷離的蜃景裡彷若，任憑子虛烏有縱便是太虛幻境，無不可以躍然成真。逐漸地，驕陽愈發高懸，於是白晝的氣溫也愈發燠熱了。趕路的兩人脫掉了短大衣，並且鬆開他們上衣的領口，對於馬蹄所踩的這片濃綠樹蔭，心中萌生無比感謝。時至正午，他們只遇到過一組皇家巡邏隊，並且早就先一步閃進主道旁側的陰影裡，省得被盤東問西的。萊格拉斯暗自猜想，假如伊希爾登當時就在現場目擊事件經過的話，這位仁兄免不了就有一頓關於這三名巡邏大兵欠缺警覺性的好罵，要潑口痛斥一番的了。
飛蹄輕騎何其舒雅，晌午過後，當他們駐馬暫歇，從背包裡取出行路麵包止飢之時，兩人置身之處離開瑟蘭迪爾要塞已遠之又遠，早已經超出沒有成人陪伴之下的他們遊蹤所曾出沒的區域。甚至很快地，兩人就超越了過去他們被嚴密監督的活動範圍了。隨著愈行愈遠，他們四周的森林景致也慢慢改變了樣貌。林木生長得比較稠密，在道路上方枝柯緊密地交錯縱橫。林中的空氣也變得更加陰鬱愁悶，更為濃濁，叫人呼吸難以平暢。這地方的鳥雀顯得寥落零丁，樹梢及灌叢裡活動的小型動物也異常稀少。這兩個初生之犢開始有點兒心神不安了，不過倒是硬著骨氣咬緊牙根，誰也不肯率先向對方示弱。
「你認為我們應該快快轉入岔道去嗎？」憋到了最後，忒爾貢終於打破橫在他們之間長達約三十分鐘之久的沉默之牆，發語問道。
「我不知道。」萊格拉斯凝目望向南方，回答，「灌木叢太密了，騎馬會是寸步難行。我們留神看看能不能找到看起來像是小徑、或者至少也是條比較能走的裂隙什麼的。」
兩人驅馬續續而進，對這一片濃綠世界嚴加勘查，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在威嚇強勢的灌叢脅制當中，他們發現了一條勉為其難當它也算是條路，的苟延殘存羊腸小徑。兩人成縱隊循徑而行，一邊克服著萬般阻撓做蓽路藍縷，偶爾則為拓土開疆有成而沾沾自喜。此處的林木訥訥成一片肅然的死寂，要不然就是呢喃著萊格拉斯無法解讀的密語，這一切都令他深深感到困擾。
二人往南騎去，連續行進了約略一個小時，一直到帶隊的忒爾貢突然停下馬匹。走到領隊身邊去的萊格拉斯，一眼便瞧見令他的夥伴駐足的緣由了。一股一股又粗又密的巨蛛網，從一株樹上亂無章法一路虯蜷擰扭往他們的左邊廝纏而去，兩傢伙定睛凝視著它，止不住一股興奮的期待在胸臆翻騰。
兩人緩緩走向蛛網。這蛛網看起來像是無主的，而且很可能遭棄置有好些時日了。但是入眼所見的這個景象無疑是，一段冒險終於對他們展開了前奏序曲。兩人好生駐足，將此事細細考量。此處區域，林內植被濃密得遮光蔽日，就算是在明亮的夏日長晝裡，這裡也都早已蒙上垂暮的蒼茫。
「假如我們往這個方向繼續走下去，」萊格拉斯說，「我們很可能就會撞上一個活蹦亂跳的巨蛛群落了。但我認為我們應該留到白日再去收拾牠們。此刻，我們或許應該安營過夜，等天明之後再好生仔細地，給牠們來個迎頭痛擊。」
聞言暗裡倒是大鬆一口氣的忒爾貢，巴不得舉起雙手來贊成呢，於是，樂得忙著去尋找作為過夜的營地，兩人稍許往回退了退，找到一處樹木比較不那麼密匝的地點，透過高懸的樹頂還能夠窺見逐漸失去光輝的天空。他們在這裡下了馬，放他們的馬兒去自由覓草。只要他們出聲叫喚，這些馬兒便會應召而回的，所以並不需要去栓繫他們。而既然這夜裡挺溫暖、而他們本來也就只有行路麵包可供充饑，所以也就把升火這項差事給省了。
「我們應該要輪哨守夜。」忒爾貢開口如此說道，可見得，這傢伙也不是把全部課程都還給老師的嘛。兩人分配著守夜的班次，由忒爾貢自告奮勇，輪值第一班。萊格拉斯蜷臥在一張毛毯裡、安頓下來準備就寢，然而經過了這整日的新奇體驗，哪裡就那麼容易倒頭便睡呢。
一夜平安無事，待晨曦降臨時，兩人遂小心翼翼地朝向他們自認為巨蛛巢穴盤踞的方向出發了。這林子茂密得不像話，逼得他們只得下馬披荊斬棘而進，兩匹馬兒則跟在他們的身後徐行相伴，如此排成一路縱隊蹣跚跋涉，等他們再度瞧見蛛網遺迹時，時間早已在他們的腳下溜走大約一個小時了。纏結的蛛絲變得更厚更密，驀然間，他們一直在尋找的東西騰地跳進眼簾。正前方，兩棵樹之間，安置著許多黑魆魆的巢穴，從這些惡魔巢穴裡幅射出粗實的巨蛛網索，垂掛到森林地表，為粗心大意的獵物布定天羅地網。而盤旋在這些魔窟其上的，是七隻逞兇為惡攪擾得幽暗密林大部分區域難成樂土的巨大黑蜘蛛。見其醜惡形狀，萊格拉斯只覺一股憤恨情緒中人欲嘔，溢滿胸懷。
他與忒爾貢兩人原本就以一種只有木精靈才辦得到的幽靈步法行動的，而此刻，他們移步之間則又加倍小心，一邊避開蜘蛛網，一邊互以相反的方向悄然無聲地滑過林間。萊格拉斯輕步就定戰鬥位置，按著胸廓裡一顆心，狂狂跳動得如此怦然巨響，不禁叫他懷疑林子另一端的忒爾貢必也能夠將這心跳聲聲入耳了。當他抽出第一支箭來，這才發現自己雙手竟然微微沁著冷汗呢，遂扣箭上弦，只按兵不動。這按兵不動也不出幾秒鐘而已，耳中便傳來告知忒爾貢也已經就定位了的鳥鳴信號。手捻箭矢拉開弓弦，仔細地瞄準，飛箭射出。幾乎叫他驚歎的是，一隻巨蛛，眼睛著箭，應聲便翻落下地去了。而同一時間，忒爾貢也不惶多讓，於是第二隻巨蛛也墜下林地相偕去赴黃泉。
萊格拉斯閃電一般連放二箭，為黃泉之赴送上第三名旅客，然而此時戰局已成了打草驚蛇之勢，怪獸們全都倉卒爬進各自的防禦掩體之內躲藏起來了，現場空餘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卡嗒聲此起彼落著。一隻怪物乘著一條宛如萊格拉斯臂膀一樣粗的蜘蛛絲，朝著他懸盪過來。小子迅速往左手邊一閃，而閃避的時候還忽略不得另外一條垂落在他周遭的黏搭搭的蜘蛛絲。當巨蛛旋飛著經過他的那一霎，只聽得弓弦再響，便見到他的箭筆直穿過這怪物的腦袋殼子，這一幕直是瞧得令人怡然稱快。
悅賞畢，他再度轉往巢穴望去，發現忒爾貢正以無比的神速連發羽箭，向地面兩隻急步向他近逼的巨蛛狂開火力。於是萊格拉斯送上一箭擊落一隻，同時忒爾貢也解決了另外一隻。再抽羽箭搭上弓弦，並急急轉身，忙著尋找最後一個目標然而，出乎意料的，已經沒有了。顯然當他在專心應付那隻朝他擺盪過來的巨蛛那當兒，忒爾貢也沒閒著。群樹間，林地上，零落著七具巨蛛屍骸，整起戰役在三分鐘之內結算。
忒爾貢好不得意，「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與巨蛛的過招，而我痛宰了三隻！」喜孜孜說道。
萊格拉斯放低手中雕弓，感受著他一顆狂跳的心開始和緩成正常的速度。「你在春季時，隨同你父親的警備隊騎馬出巡期間，都不曾與牠們有過遭遇嗎？」他問道，「不知為什麼，我原以為你早就和牠們對過陣了。」
忒爾貢吞吞吐吐，「實不相瞞，」招認道，「我父親只有當他們在莊園極近之處騎巡的時候，才允許我加入戰士行列兩次而已。我相信，松鼠，是我們那時所能發現的最大動物了。」
萊格拉斯瞪大眼睛、愕然呆望他好半天，接著突然狂聲大笑起來，「我簡直無法以言語向你形容當時我有多麼嫉妒你！」嚷道，「你的信讓我連續好幾天心情壞透啦！」
忒爾貢嘻嘻一笑，「結果，那個真正在戰場上的人，卻反倒是你哪！我得承認，過去兩天裡，我也領受到不少妒意。不過這會兒，我想，我倆都有些豐功偉業供我們回家後去揚眉吐氣的了！」
想到他回家後、不用想也知道必須去面對的那些兒個，萊格拉斯的一腔歡情瞬間被潑了冷水，然而心中那股志得意滿的體驗，卻也是無法否認的。他與忒爾貢在對抗這群可鄙生物的戰爭裡大獲全勝，而且他的戰鬥亦如行雲流水一般毫不遲滯。對他來說，他的雙手所表現出來的穩定狀態，可比他心頭想望的任何憧憬，都要更令他感到欣慰。
「來吧，」他說，「我們最好收回我們的箭矢，快快走人。畢竟我們並不知道這幫魔物究竟有多少親朋好友哪！」
行到日暮黃昏，兩人已將行程趕到西南方位頗為遙遠的所在了。他們找到了一條細瘦的羊腸小徑，這曲折小路穿過茂林、往西方蜿蜒而去。萊格拉斯心中好不納悶，暗想這會不會就是他所曾聽說過的那些，居住在幽暗密林西部邊緣的樵民獵戶所開闢的林徑。他原本還想說，他與忒爾貢想要找這些樵獵小徑，其位置還得更向西才行，不過，或許他把兩人的旅程距離估算錯誤了，亦或這些森林居民往東開拓營生的範圍超乎他的預期。無論如何，這比較安逸的路程讓騎馬變為可行之徑，他和忒爾貢對於這一點倒是挺高興的。一路上兩人撞見的唯一遭遇戰，是不期而遇的兩隻巨蛛，甚至在這一對糊塗鬼意識到兩個精靈的存在之前，他們若無其事信手一箭，不費吹灰之力便打發了牠們。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這一定就是做為戰士的所謂豪邁瀟灑了！兩個小夥子，一致如此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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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告陛下，到目前為止，就屬下所知，不管是萊格拉斯或是忒爾貢，都不曾動過想要加入野營行程的念頭。」松諦陳述。
聞言瑟蘭迪爾整個臉色脹得通紅，向一名侍者打了手勢，派他去傳伊希爾登、以及忒爾貢的父親法達朗前來。略頓了頓、想了一想，遂把傳喚名單再加上一個安納兒。假如這世界上有誰知道萊格拉斯和忒爾貢真正上哪兒去了，這個人既然如此明顯地不是這些年輕人的家長，那麼肯定就是安納兒了！他陰沉著臉，悶悶想道。
這支小精靈野營團，在其中一名團員從河岸摔落河裡、並且扭傷了他的手腕之後，便提早一天返回了。小小的扭傷稱不上嚴重，但對於幼齡的小不點而言，也足以構成提早結束遊程的理由。而由於他們的賦歸，也導致萊格拉斯和忒爾貢並未與他們同行的這項事實被揭露了。此刻瑟蘭迪爾與林野知識師傅靜靜等候著集思廣益，看看他們是否能夠確切地判定這兩個失蹤人口究竟上哪兒去了。
伊希爾登抵達之後沒多久，法達朗緊跟著便到了。瑟蘭迪爾將松諦剛剛向他所稟告的，對兩人複述一遍，一席話聽畢，就算是法達朗，也佈滿一臉的愁容。最後，安納兒，被他那位，不願意讓他的寶貝兒子孤苦零丁面對瑟蘭迪爾王的父親陪伴著，也到了場。瑟蘭迪爾費盡十足力氣，才把他那副猙獰惡相硬給調整成一副頗為和藹溫馨的慈顏，好讓安納兒感覺可以暢所欲言，不過，這項變臉差事可還真艱辛哪！
「他們在哪兒？」沒有導論無需前言，他劈口便問。
而安納兒原先早就一直在等待這個傳喚了，儘管它來得比本來所預期的，要提早了一天。對於他將要如何開口道來，這章程他在心中已經苦思良久，早就有了定案了：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罷矣。等他敘說完畢，瑟蘭迪爾打發他離開，而當他被引出廳室那當兒，只聽得伴隨在小子身側的乃父責怪他不早點兒吐露實情的一句輕罵，「想想看他們此刻會是置身於何等的險境啊！」在父子相偕離去時，留下這一句訓誡。霎時房裡落入死一般的沉寂，在場的每一個精靈，無一不在思量這句警語所透露出來的真實境遇。
又是焦心如焚、又是震怒難平，兩種情愫交相煎心，把瑟蘭迪爾一張面容絞擰得陰沉沉惡獰獰。他一直忍到法達朗離去之後，才將一腔忿怨去對伊希爾登吐露，「他們安排這一場騙局饒富心機，簡直令人忍無可忍！」
「兒臣從安納兒所言可推悉，這場騙局係出自忒爾貢的主意呢。」伊希爾登大膽提出他的看法。
「萊格拉斯自己就沒長心眼嗎？」瑟蘭迪爾高聲嚷道，「他鬼靈精得很！這是蓄意尋釁。我要他們被緝拿歸案，給我好生提溜著他們的耳朵給拎到我跟前來！」
聖裁之後奉旨遵辦的伊希爾登，旋踵便組織了一支搜索隊。他計劃帶上林野大師松諦，此君可以擔任他們的主要追蹤者；並帶上施藍柏爾，此人最近曾經在安納兒所指稱的、這兩個玩命之徒原本前往的西南方偵察過。「僅由我們三人成行，既靈便又機動，必能爭得時機。」他向瑟蘭迪爾稟告，「我們立刻就出發，搶在天黑之前盡量把路趕得越遠越好，接下來就要等候天明再開始搜索行動了，我可不想為了貪圖趕路而摸黑錯失了他們轉離幹道的那個岔點。那日早晨，有一支騎兵巡邏隊巡弋過該通道，卻沒有見到他們，所以他們極有可能比安納兒所認為的、要更早就轉離幹道的。」
「我已經發了一道詣旨給埃里安，命令南偵隊也要進行協尋任務。」在伊希爾登前來向他報告搜索隊已準備好、隨時可以出發時，瑟蘭迪爾如此說道。「還有，伊希爾登，」當他的大兒子領命轉身，正待離去時，國王開口又追加一令，「你找到他們時，如果兩傢伙毫髮無傷的話，本王全權委託閣下極盡刁難挫磨之能事，儘量讓這小子的返鄉之旅是愈不得安寧愈好。」
「忒爾貢也一樣嗎？」伊希爾登詢問的語調裡充滿了渴望。
瑟蘭迪爾送給他一個卑劣的、殘忍的壞笑，「委實像是挺不賴的做法。」說道，「接下來，一旦他們回到了家，我們可以把忒爾貢丟去迎受他父親的沖天怒火烤炙一番。」
「忒爾貢的父親對待他，可從來沒有過沖天怒火這檔事兒啊！」伊希爾登指出。
「實乃天下一大憾事。」瑟蘭迪爾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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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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