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lian and the Lembas Maiden’s Kiss
by
daw the minstrel
3.Broth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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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兄弟 Brothers
埃里安在草坪尾端停下腳步，定眼端詳宮門前站哨的守衛士兵，然後回視迦爾米兒，「很好，他們已經不是昨晚看見我們離宮的那一批了，來吧。」帶著一個與他緊緊相隨的迦爾米兒，他閒步悠然溜達過草坪，拾級登上迎賓台階，邊點頭與警衛們招呼、邊從他們中間穿過去，遂進入了前廳。接下來他領著迦爾米兒長驅直入皇室廂房，把廂房大門在兩人身後輕輕掩上。
咧嘴一笑，「杏簾在望。」對迦爾米兒低聲而語。
「母親嗎？」
剎那間，埃里安突然發現起居室的門是開著的，就像他深夜返家時，發現他的父母親正在為他等門經常的那個樣子。但是方才將他攔下來的那個嗓音，可不是他父親的。
埃里安的大哥出現在起居室門口，其全身軍服穿戴周整潔淨無瑕、熨燙得平整妥貼一絲不苟；一如此刻看起來的老套，則說明了伊希爾登最近以來有多麼密切在監視他。伊希爾登的冷不防駐足，表現得與埃里安剛才毫無二至，發銳眼，將眼前兩名年輕人的背包和凌亂衣衫橫掃一遭。「你們才剛剛進門？」厲聲發問。
躲在埃里安後面的迦爾米兒，忍不住小小發出一聲哀鳴。
伊希爾登不理他，直取重點，「埃里安？」
埃里安嘆了一口氣。高興得太早了，他早就該要知道，剛才一路進行得未免也太順利了。「我在家裡，可不歸你管哦！伊希爾登。你可以去向父親母親告狀，要不然也可以把我丟著不管。」他根本想都不必多想，伊希爾登到底會做哪一項選擇。埃里安再度邁步走下長廊，往他的寢室進發。
「父親還在熟睡，而母親還沒有從蘭巴斯製作公務裡歸來。」伊希爾登移步擋住他們的去路，「你請便，迦爾米兒。我想要和埃里安談談。」
迦爾米兒裹足躑躅大半天，然後躡著腳，繞過埃里安，再從伊希爾登與牆壁之間的窄縫縮著身子擠過去，以一種全無尊嚴可言的落荒而逃的奔命之速，在通道裡轉了個彎，消失得無影無蹤。
伊希爾登將腦袋朝向起居室偏了偏，「假如我們到裡面去談，或有可能不去吵到父親哦。」
埃里安一度考慮著，要頂撞他哥哥說，究竟他的「談談」又能將他奈何呢，不過伊希爾登可有完美的本事能夠將他牢牢釘在這個地方，並且就在這走廊裡兜住他徹底談個夠的。而當你在這股強勢威壓裡潰不成軍時，伊希爾登說得沒錯，如果他們移師到起居室裡去對壘，瑟蘭迪爾可能就不會聽到了。遂拖拉著不情願的腳步，進入起居室，然後撲通一聲，將自己跌進長椅內癱坐下來。
伊希爾登將門幾近於掩上，卻留了一道縫兒。
埃里安挑起一道眉，「你在給母親等門嗎？她可不會領這個情的哦！」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當他們的母親大人覺得伊希爾登或是瑟蘭迪爾對她過份保護的時候，她的反對表態，可不會採取溫文爾雅的那一種方式。
伊希爾登在他的面前盤桓著踱步，抬起手掌順過一頭長髮，從那永遠編整得紋絲不亂的緊緻髮辮裡撫過。「反正我已經起床了。我想，我只不過去辦公室之前，跟她打聲招呼而已。」埃里安對這套說法嗤之以鼻的哼聲中，伊希爾登將雙唇一撇，「你們到哪兒去了？」
「你以什麼身份問我那個問題？」
「不是父親。而此時此刻，老實說，這一點應該稱得上不錯才對吧！」
聞言埃里安靜心想了一想。伊希爾登說得幾乎好像是，他可以通融不去把這事兒去向瑟蘭迪爾告狀似的。當然啦，前提是，埃里安願意乖乖合作的話。「我們整夜在森林裡露營。」
伊希爾登皺起眉頭，「為什麼？」
埃里安摸索一個，既不欺騙、然而又不致透露太多實情的解答，「我要去和一個朋友見面。」
「為了何事？」
埃里安在座內不安地扭扭屹屹，「那不要緊了。反正我們兩個見面也只不過一下子而已，還不如待在家裡好。」
伊希爾登仰起頭，緩緩地吸進一口長氣，「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埃里安點頭。
伊希爾登移開目光看向一旁，然後轉回，「埃里安，我真的有事兒想要與你談談，但是夜不歸營去見一個少女，可能該是母親管的。」
「不！」埃里安激站而起，「那件事兒不要緊了，伊希爾登，因為雅薾斐苓把我痛罵一頓、趕我走開了！」
「誰？」
埃里安搖搖頭，「幹這事兒是我的不對，伊希爾登，我認錯。請不要告訴母親吧！」
伊希爾登嘆了口氣，在對面的長椅坐了下來。「坐下，埃里安，這回我可以放水，但我有別的事必須和你談談。」
慢吞吞地，埃里安遵從地坐下。
伊希爾登傾身向前，兩隻前臂擱在大腿上，「埃里安，幾天前，羅米拉徳過來找我。似乎不少實習兵師傅們，都很擔心你的事情。」
埃里安渾身僵住。所以，他原先並沒猜錯啊！原來伊希爾登過去一直都在監視他。「為什麼？我在訓練場裡表現得挺不賴的啊！」
「在許多方面，你表現得確實可圈可點，那是真的，我自己親眼都看到了。你英勇過人，武藝非凡，並且還是個天生的領袖人物。可是羅米拉德告訴我說，你偶爾會風紀不良，少數時候會欠缺專心。像這樣一大清早逮到你從外面溜進來，暗示了我，羅米拉德可能並沒錯。」
埃里安握緊了拳頭，好讓它們不至於發抖。伊希爾登把這席評論，以埃里安從前都未曾聽聞的溫存和善的口吻，對他諄諄勸誘，卻不知為什麼，這樣做卻讓事情更加全面性的崩毀。
「通常來說，」伊希爾登繼續諄諄不倦，「我會回答他，一個實習兵的表現，是師傅該去關心的事，我是不會去介入的。正常情形下，他們應該連說都不必來跟我說的。然而羅米拉德指出，在你的個案之中，有許多期待將壓力加諸你的身上，他認為我會了解的那些期待。所以，他要我和你談談，不是以你的指揮官的身份，而是作為你的兄長。」
埃里安聽得雙眼眨個不停。在伊希爾登的語調裡，有著什麼，觸動了一個微弱的回憶了，記憶之中，他在草坪上，混在一群小精靈裡，跳上跳下，大喊著「我第一個！我第一個！」
有一個人，一個他不記得了的女管事，曾經把她的手按在他的肩上，「做為國王的兒子，你應該要仁慈體貼，耐心等待別人喔！」
埃里安記得，他令人驚駭地大發脾氣，小嘴兒大張著，急轉過來面向婦人。然後兩隻強壯的臂膀攫住他的腰，抓住他的腳踝，一下子天旋地轉將他倒提起來，「你第一個啊？」伊希爾登深沉的聲音問著，「你想要第一個被倒掛在樹上，來度過一個宴會啊？那蜂蜜蛋糕要怎樣進去你的肚子裡呢？」伊希爾登將他緩緩搖擺，滿眼只見到樹杪枝梢暈暈乎乎搖來晃去。
埃里安又開心又恐懼，快樂地尖叫著，「不要啦，伊希爾登！放我下來！」
伊希爾登鬆手輕輕將他一拋，接住，放到地面讓他自己站好，兩隻手卻仍然按在埃里安的小小肩頭，讓他在別的小精靈群中往後退一點兒，而那些原先瞪大了眼睛看得目瞪口呆的小精靈們，此刻全都轉身朝向蜂蜜蛋糕蜂擁而去了。伊希爾登在他的耳邊低聲說著，「哥哥也要等啊，你願意陪我作伴嗎？」
埃里安扭過來望著哥哥，看哥哥在他的身旁蹲下來，「我不喜歡等。」
伊希爾登保持著莊嚴肅穆的表情，「哥哥也不喜歡等，不過，那一堆會夠吃的嘛，何況我們國王的兒子們夠強啊，耐得住稍微等一等的。」說完站起身，在他們等的過程裡，一直牽著埃里安的小手。
而現在，多少年頭過去了，埃里安苦悶地暗忖道，是否伊希爾登還在牢牢牽住他的手，因為他不太信任埃里安能克制自己。「這樣的話，閣下想說的是什麼？」
「我想做的，就是問你些事兒。你想成為一個戰士嗎？」
埃里安在座位裡挺直了身子，「當然想。」
「那麼，你就必須隨時隨地將這個目標放在心裡，由它來引導你的行動，即便是有外務雜事來阻礙干擾，都不可動搖。」
埃里安將這席話在心中掂量琢磨一番，臉上卻是愁雲難解，「我了解。只不過偶爾，遇上諸事不順的時候，我就會去幹蠢事兒。」嘴裡如此說著，心海浮現的竟是，他正在回應凱露玟的一番箴言哩。
伊希爾登點點頭，「假如你察覺到那一點，那麼你應該就能夠把自己的行為管理得更好了。你辦得到嗎？」
埃里安思考著這句話，然後聳聳肩，咧齒一笑，「我想可以吧。有什麼辦不到的？」
伊希爾登眉端一挑，「你必須做得比你目前所表現的還要更好哦！」
「行啦！」埃里安乖巧地說。
伊希爾登一隻手掌蓋著臉，抹了一把，然後笑了起來，「誠意夠了！」語畢站起身來。
埃里安也起立，「你要把我和迦爾米兒的事兒去告訴父親母親嗎？」
「我有需要嗎？」伊希爾登朝他高高挑起一道眉來。
「不需要！我告訴過你我知道自己錯了的。」
「而，我可以信任你嗎？」
埃里安嘴兒一開，脫口滿嘴便要答應，卻又陡然住了口。伊希爾登臉上的表情透露出的訊息是，這可是個嚴肅以待的問題。「可以。我有時候會幹些蠢事，但是，伊希爾登，說到了底，你是可以信任我的。」
伊希爾登點頭，「那很好。」忍俊地抽搐著嘴角，「或許你該走了，去給迦爾米兒的恐懼警報給解除才好。」
埃里安開心地一陣大笑，輕快跑下了走廊，到他寢室去了。今日晚間，在宴請蘭巴斯少女的筵席之上，他可不能忘了要告訴凱露玟說，她是先知先覺。甚至他或許會拿關於親吻這件事來取笑她一下。又或者，他大概不會。也許這是那種應該只有他兩人才知道的事兒吧，就目前暫時啦。
~結束~
原文位址~~
http://www.storiesofarda.com/chapterview.asp?sid=5076&cid=20814
http://www.fanfiction.net/s/3249035/3/
艾瑪說~~
在「當魔影觸及家園」的第十章裡，大約在故事的3分之2的地方，埃里安不服伊希爾登對於軍事任務的指派，私下裡找哥哥協商→免不了是以很衝的口吻「協商」啦，當然，伊希爾登是不吃他這一套的。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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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到營地，發現迦爾米兒正挨在隔壁的臥鋪上頭打著盹兒，他的傷勢經由判定還沒嚴重到必須遣返的程度，然而那也將致使他有一兩個晚上無法加入戰鬥行動。當埃里安要在好友身旁躺下來，試圖儘可能地休息一下的時候，他轉過頭來，「你正掛著一副『我才剛和伊希爾登大吵一架』的尊容呢！」他審視著，「有什麼斬獲嗎？」
埃里安冷冷哼了一聲，「曾經有過嗎？」
迦爾米兒深深地思量著，「差不多四十歲的時候有過，你叫他不必老是向你的父王報告我們夜不歸營的事情。那是我記憶所及裡面，你與他爭辯獲得勝利的最後一次。同時也是第一次。」他追加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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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迦爾米兒所說的那次勝利的爭辯，就是這個故事。
另外，daw曾在讀者回應裡說，羅米拉德從前曾經是伊希爾登的師傅，所以伊希爾登可以聽得進他的建議。
還有，這個時候的兄弟關係還不至於像真正的 部屬/長官 那樣的緊張，因此伊希爾登對於弟弟還挺能夠容忍的。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伊希爾登說出前半句，後面的給埃里安想當然耳......艾瑪在此饒舌一下。
當然啦，英文的原文沒有這麼的隱喻，純粹是艾瑪喜歡作弄這一對兄弟而已。
25 May,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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