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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21 21:37:04| 人氣4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哥哥的監護人 5/7 霄征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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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Brother’s Keeper
By
Daw the minstrel

5. An Evening’s Occup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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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宵征夜行 An Evening’s Occupation
﹝或譯:夜貓行動→這是小毛的建議﹞


「怎麼樣?」瑟蘭迪爾說,「你有什麼發現?」

「伊希爾登有告訴您說,默塔諾珥已經查出西歐李斯的住所、並且還帶我們去看他種植蕩魂草的草圃了嗎?」

瑟蘭迪爾咬了咬牙,「他跟我說過了。」

埃里安默然良久,對西歐李斯究竟該做何想法,他沉吟至今還沒有作下決定。他自己因患魔影症所生的那種萬事皆休的絕望感受尚且記憶猶新;而蕩魂草為他滌蕩魔魘彷彿噩夢乍醒兩世為人,滿泛於心的那種無限恩感之念,更是叫人涕零難以忘懷。這些刻骨銘心的體驗歷歷就在眼前,卻去譴責西歐李斯,他會於心難安的。「他所栽植的數量,可超過他自己的需要量太多太多了。」最後,他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那麼,他很可能就是把蕩魂草販售給伊斯加人類的那個精靈了。」因犯科之宵類已入彀天網之中,瑟蘭迪爾顯出一種鄙夷厭憎而又滿意的表情。

「他並不想從我這裡收取報償啊!」埃里安反駁。

「以人類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嘛,他或許是入境隨俗吧。」瑟蘭迪爾的那種惡謔習性,這會兒又勃然發作了。「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我希望這事兒快快結束,埃里安。我希望能夠去向伊斯加城主說,不會再有非法的蕩魂草在他的人民之間氾濫,除此之外,為父的我,只願你別再涉入如此不測的險地,好讓你能夠好好地休養,在你回南方去之前,能夠完完全全地恢復健康啊。」

「我好得很哪!」

「不,你不好。我之所以同意這方案,是因為伊希爾登跟我一口咬定說,你是唯一有辦法以一個具有說服力的方式去執行這棘手案件、將它導出結果的人,但是我可不會讓你去涉入過深,而傷害了你自己的。」

埃里安垂眼去注視自己手中那杯攙了水的淡酒。他本就不會去對任何人承認自己這番體認,但是他父親與大哥兩人都一致認為他有那份能耐去讓人相信他是一個擺脫不了蕩魂草的人,他發現這樣的肯定除了是奉承之外,同時也是侮辱啊!再度抬起雙眸,「假如西歐李斯在供應藥草給人類,那麼他就必須和他們在某處會面的。默塔諾珥和我要緊緊盯住這些蕩魂草,看看是否有誰會過來接觸。」輕輕放下酒杯,「孩兒告退了,我現在得去和默塔諾珥碰頭了。」

瑟蘭迪爾頷首同意,「去吧!但是,千萬小心啊!埃里安。」他雙手緊緊拑住埃里安的肩頭,誠摯地望進他的眼眸,「他們盡是些亡命之徒啊,而你又還在病中!」

埃里安聞言黯淡地笑了,從父親這一席鼓舞他的話語裡,再度領受到兩種混雜的情緒,一則對瑟蘭迪爾的愛萌發無比感激情意,一則卻也對父親竟然這麼看輕、質疑他的能耐而頗生惱怒。「我絕對會小心的,父親。」瑟蘭迪爾鬆開手,他便一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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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格拉斯將十指交叉枕在小腦袋下,躺在床上發呆。這會兒天花板也不再像一小時前那麼有趣兒了,而老師出的作業他早就已經做完啦,卻又心浮氣燥得讀不下書,甚至也煩燥到不想去為他新做的箭去裝上箭翎。被幽禁在房間也不過才幾個小時而已,卻早已把房內這四面牆看到膩死了啦。

此外,他還要擔心埃里安可能在做什麼,甚至更令他憂愁的是,自己該做些什麼好幫助他的哥哥。假如他可以盯稍埃里安,他就可以阻攔埃里安,別讓他去服用這些藥草;或是,即使只是跟他談談、規勸一下也行啊!但是如果他連埃里安的面都見不到,又有什麼辦法那樣做呢?

門上被輕輕敲響,他像彈簧一樣立刻彈坐起來,「進來!」熱切地一喊,但是當房門開啟,那穿門而入的人卻是伊希爾登,而不是埃里安。伊希爾登身著一襲翠森森的優雅稠衣,因此萊格拉斯料想這個哥哥是正要出門去的,於是自己那股想要到宮牆之外去透透氣兒的怨念又更加深矣!

「你過得怎樣?」伊希爾登相問,「晚餐的時候哥哥好想念你哦!」

萊格拉斯作了個苦瓜臉,噗通一聲往後倒回床上,「我無聊死了!」

「我想,這一點並不會太令我驚訝啦!如果你知道父親派我來告訴你說,從明天開始,你可以出來與我們一起用餐了,這消息會讓你打起精神來嗎?」

「我想,那總比關在房裡一個人吃,要好多啦。」

聞此深閨怨語,伊希爾登忍不住大笑起來,萊格拉斯卻對哥哥這笑聲頗不以為然,但是緊接著哥哥卻在他的床沿兒上坐了下來。「你被監禁這件事兒,哥哥覺得好遺憾啊,萊格拉斯,但是你可沒辦法去期待父親還能有其他的處置。他很擔心你的安全啊!」

「我並沒有服用任何的蕩魂草啊!而且我都跟父親說過了!」

「但是你卻持有這種藥草啊,而你並沒有任何管道能夠合法地拿到這東西呢。那就表示了,在你身邊,有人是動著歪腦筋在沒有醫師處方的情形下,去把禁藥弄到手的。我只怕是,父親懷疑你是從忒爾貢那兒得來的。我想啊,他並沒有禁止你去與忒爾貢交遊,算是你運氣還不錯呢!換做我,就會這樣做的。」

「你沒去跟父親那樣說吧!」萊格拉斯慌慌張張地坐起身來。他老早就已經知道伊希爾登認為他不該被允許去與忒爾貢廝磨打混這檔事兒,因為這個老大把這想法對他直言不諱,也不知有幾次了,不過就他所知目前為止,哥哥還不曾試著去跟他們的父親提及。

「沒有。」伊希爾登回答,「說了的話,我的腦袋還會在嗎?」

聞言萊格拉斯鬆懈了下來。那倒是真的。任何人,甚至包含伊希爾登,如果想要拂亂瑟蘭迪爾教養萊格拉斯的方式,這位國王可會張牙舞爪鬃毛直豎地變成暴君的!「忒爾貢也沒有服用任何的蕩魂草。」萊格拉斯如此表示。伊希爾登一雙眸子目不轉睛地凝視他,而萊格拉斯發現自己實在難以承受這一對嚴肅凝重的沉鬱眼眸如此細密的端詳,不覺垂下了眼瞼。「而且,無論如何,也並不是取用這個禁藥的人就一定是壞人啊!」他謹慎地加上這一句。

「我同意。」伊希爾登立刻接口,「但是你仍然非得與他們保持距離不可。」

萊格拉斯將他的內頰吮咬了一下,「你要拿那些人怎麼辦?」最後如此說道,「假如你與他們保持距離,那你要怎樣幫助他們呢?」

伊希爾登在心中咀嚼著這句話,沉吟半晌。「我要怎麼做、和你應怎麼做,這兩者可不能一概而論哦,萊格拉斯。假如你覺得某人需要協助,你應該要去告訴一個有立場對他們施予援手的成人才對哦!」

萊格拉斯將這席話細細地掂掇。他該把埃里安的事兒去跟伊希爾登或瑟蘭迪爾談嗎?他真的瞧不出有何契機讓他得以如此做啊!他的父親都已經等著要對埃里安興師問罪了,而伊希爾登是埃里安的軍事長官,萬一讓他知道了實情,他大概會懲處埃里安的吧!此外,他也頗認為伊希爾登未免也太小看他的能耐了,如果給他機會讓他得以大顯身手去幫助埃里安的話。埃里安很疼愛他的呀,如果萊格拉斯軟語的規勸入得了他的耳,那就不需要他們的父親或伊希爾登去和埃里安惡言相向了嘛!

「你為埃里安感到擔憂嗎?萊格拉斯?」伊希爾登沒來由突然冒出這句話兒。

萊格拉斯驚訝地抬起頭來。伊希爾登怎麼會知道的?「有一點啦。」他承認,「他病了,而我卻沒去看他。」他當然不要把埃里安服用額外的蕩魂草這件事兒去告訴伊希爾登啦。

「你特別擔心著某件事兒嗎?」

「沒啊,就我所說的那樣而已。」心一橫,不再多說了。

「試著別太擔心了,萊格拉斯,父親和我都在照料埃里安喔,他很快就會再度神清氣朗的啦!」

萊格拉斯真希望那會是真的。他上下打量著伊希爾登,「你要出去啊?」

「是啊。」聞言伊希爾登端身站了起來,同意這場對話已到了尾聲。

「盡情享受啊。」萊格拉斯這句祝辭說得可真伶仃寂寥、何其悽楚幽怨呀,伊希爾登被他說得莞爾一笑,伸手將那頭金髮亂揉一把。

「不會關你一輩子的啦!小弟呀!」

伊希爾登離去時,萊格拉斯則幽幽嘆了一口長氣。他彷彿覺得,自己早就已經被關了一輩子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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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敲在他辦公室門上的一聲響,瑟蘭迪爾從他為了隔天要舉行的那場公庭預作準備而忙於閱讀的那件請願書上抬起頭來,「進來。」揚聲喊道,於是伊希爾登跨了進來。瑟蘭迪爾挑了挑眉毛,「我還以為你出去了呢!」

瑟蘭迪爾致力於聽任他的大兒子自己去追求醫師的女兒、不妄動聲色,但是他發現那實在是很困難啊。他仍然不確定雅薾斐苓會心甘情願於把她一生的歲月,陪伴著王之長子,終其一生在皇宮裡悠悠度過,而這位王子,同時還身兼軍團指揮官,並且他那股非凡的自信偶爾還會延展成為心高氣傲的驕橫霸道呢。然而他挺喜歡這女孩兒的,也覺得她或許也挺適合他這兒子。並且伊希爾登不消說,在接近這位淑女時,幾乎不稍稍露出一點倨傲習性,然而其進程卻也緩慢到超乎瑟蘭迪爾所樂意的程度了。而他兒子那種三緘其口的慎重表現,當然也給了瑟蘭迪爾一個願景,說明這兒子很可能對這名少女是動了真情了。因此,這會兒發現伊希爾登怎麼還在家裡儘管磨蹭著不出門,這王子不急、可急死國王了啦!

「我正要出門。」伊希爾登回答,「但是我想要稟告您說,我剛剛去和萊格拉斯談過了,一如您所想的沒錯,他很擔心埃里安。無疑地,他已經知道了比我們期望他知道更多的事,並且還作出了明確的結論了。」

瑟蘭迪爾嘆著氣,同時揉著兩邊的太陽穴,「我想,他可能早就知道了。對於蕩魂草的解釋,他開門見山頭一件就是說,他不是從埃里安那兒拿的,而我壓根兒就不曾提過埃里安呢!」他深蹙眉峰,「今晨,當埃里安發現西歐李斯用以栽植藥草的田畝時,萊格拉斯和他那群徒黨從訓練場缺席了,而接下來,就發生了他們持有蕩魂草這檔事兒。小傢伙們一定是跟蹤了埃里安了。我可能應該要告知安納兒與忒爾貢的雙親,但是在能力許可之內,我並不想去對其餘任何人洩露埃里安所設的局。至少安納兒的父母讓我足可信任,然而若讓他們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始末,他們可能會對埃里安的行動反應得異於別人,那樣則可能遭致危險的人就不僅僅是埃里安一人了,而是大夥兒全都株連進去!」

「我想安納兒沒有致險之虞。」伊希爾登說,「由於他翹課,所以若沒有其他理由的話,他的父母會對他緊迫盯人的。而忒爾貢通常都要拖著萊格拉斯或安納兒一塊兒壯膽,才敢去把他的那些陰謀詭計去付諸執行的。」

「我希望這件事兒速速結束才好,」瑟蘭迪爾說,「我不喜歡這個任務那沉重的負擔去加在埃里安身上,他病體尚未痊癒呢。」

「他會沒事兒的,父親啊。這是他所擅長、又喜歡玩的那類事兒嘛!他很能令人信以為真呢!」

這番安慰的話語卻讓瑟蘭迪爾更陷愁腸,「埃里安很能令人信以為真,這一點,真遺憾,說得還真是難以否認啊!」

伊希爾登同情地笑了笑,「那麼,孩兒要出門囉!」

瑟蘭迪爾揮袖做了一個恩准的表示,於是他移步離去了。失神地漫遊在對他二兒子的無限思量之中,瑟蘭迪爾幽然獨坐,怔怔地出了半日的神。埃里安確實是非常具有說服力啊,其演技唯妙唯肖到令人不疑有他,偶爾自己都不免心生懷疑,懷疑埃里安的這些演出並非全然都是一場戲呢,儘管瑟蘭迪爾心中羞於承認。埃里安呀,畢竟依然,苦撐著染患魔影症的病體在受著折磨,這就是為什麼瑟蘭迪爾強烈反對利用他去作為釣餌,去誘獵那些把蕩魂草提供給伊斯加人類的不法之徒的原因。然而伊希爾登卻對埃里安的能力和判斷力有著十足的信心,而埃里安自己也那麼躍躍欲試地想要執行這個任務,因此,瑟蘭迪爾才迫於無奈地答應了的。

喟然一聲長嘆,試著將他的注意力轉回案牘之上。埃里安有默塔諾珥罩他,而萊格拉斯也納在戒護之中。他的兒子們,全在他力所能逮的範圍內,得以防護得滴水不漏。然而,他也不得不同意,更有那諸多事事項項林林總總,他所討厭去承認的,一件件都是超乎他的掌控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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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希爾登深深吸進一口氣,才伸手在雅薾斐苓家門上敲了敲。今晚,諸事一定會進行得比昨夜順利的。他苦笑了一下。畢竟,他們已經搞砸到極限了吧,還能更壞嗎?他自忖。木門打開來了,雅薾斐苓亭亭站立他的眼前,見到那張甜美俏顏所流露的盡是歡喜與他相見的神情,心下暗自滿意。

「晚安!」他禮貌地向佳人致意,「今夜夜色優雅宜人,不知道妳是否喜歡出外走走呢?」他早就想好了,不要有她的全家人在一旁對他們眈眈虎視的話,他和雅薾斐苓的相談會輕鬆多了。

伊人帶怯地微微一笑,「我喜歡啊,殿下。等我去取一條披巾吧。」碎步匆匆奔過了走廊,閃進一道入口去了。他靜靜佇立在門階上,傾耳細細聆聽,但聽不到這屋裡還有別人的聲響。要不是這家人全都不在,不然就是他們全都悶聲潛坐在客廳裡,屏住氣息,竊聽他與雅薾斐苓的動靜聲息。暗暗決定了,他才不想去了解事實真相究竟是哪一樁呢。雅薾斐苓轉身回來了,香肩上披著一條以深深淺淺不同的藍色精編巧織的披巾。

「好漂亮雅致的披巾啊,」他讚美,「是妳做的嗎?」

女孩點點頭,挽住他提供的臂膀,雙雙便踏上通往河邊的小路行去。那隻藕白的玉腕如此信任地棲於他的臂彎裡,於是乎,禁錮在胸臆裡的那顆心呀,又突突地亂跳起來。橫在兩人之間的緘默無盡地延路而展,因此他搜索枯腸去尋思一個話題。「唐杜義喜歡兵器訓練嗎?」

卻惹得那一雙娥眉輕輕蹙了起來,「他挺喜愛射箭的,那也是應該的嘛,他總得學會怎麼去狩獵呀。不過我覺得他不喜歡練劍,他討厭必須去格鬥,而且他今天回家的時候,一條胳臂上滿是瘀青欸!」

她如此的直言非難,令伊希爾登驚訝極了。「格鬥嘛,誰不帶個淤血腫傷回家呢!那是所在難免的,還確實是精進武藝的不二法門呢!」

「去打打殺殺,他年紀還太小了吧!」她嚷道,「我討厭看著他在應該在樹上嬉遊玩耍的年紀,卻必需去學著打架戰鬥!」突然間,她臉一紅,將貝齒咬住朱唇,「我希望沒有冒犯你了。」訕訕地致歉。

「沒有的事兒。」嘴裡雖這麼說,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底真的是有點兒為武藝訓練打抱不平,畢竟,整軍經武集兵練卒,不正就是他所負責督導的職責之一嘛。伊希爾登也不喜歡看到萊格拉斯要去被塑造成一個戰士,但是他每天讀也讀不完的軍書報告裡,每一紙每一卷,都在向他訴說著,這軍事武備只怕是勢所難免避無可避的了!他深重地嘆了一口氣。

兩人不覺已經來到了河畔,此地雅歌四處飛揚,絃音八方飄落,身旁那張突然腥紅得嬌豔欲滴的俏顏仰起來望著他,「良宵好景賞心樂事,我真高興我們沒有錯過了!」

聞言他心頭一寬,暗自舒了一口氣,也對她和顏一笑,於是兩人在此刻似乎變為舒雅恬適的沉默裡,繼續徐行緩步,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之中。伊人將肩頭的披巾攏了攏,把自己裹得更緊些兒。「妳冷嗎?」見狀他關心地問道。這夜氣是愈來愈森涼了。

「有點兒。」她承認。

「來這兒。」說著引著她向一個火堆走去,那火堆四週已經圍了幾個精靈了。

「Mae govannen!」精靈們一起開口向他們招呼,於是雅薾斐苓伸出雙手到火堆去烤暖。

「我聽人家說,您也彈得一手好豎琴呢,殿下,」她邊烤著火,邊話家常;而聽到心儀的佳人竟然曾與友伴私下裡談論著他,頓時一股喜悅的暖流淌過他的心房。她微微朝向他偏過臉龐,「您能不能偶爾彈奏一曲,讓我得以一飽耳福呢?」

「小心啊!」一旁一位精靈霍地跳了起來,口中高聲驚呼,伊希爾登因探眼一瞧,只見到雅薾斐苓一沒注意竟將她披巾的一角掠過了火焰,因此現在已經著起火來了!美人當場嚇得花容失色,在驚聲尖叫中,他立刻出手從她肩上扯下披巾,甩落地面,在那個首先發現的精靈的協助之下,將火焰踩滅了。然後他轉回去看她,卻見到這位姑娘雙手緊緊按住她的衣裳領口,瞪著一雙大眼愣愣地望著他。這一霎,他才想起來,在他急急搶下披巾那當兒,耳中所聽到的那聲兒斷絲裂帛的脆響是怎麼回事兒了!

「我真的很抱歉!」他倒抽了一口寒氣。

「不要道歉。」女孩開口,她的音調緊得令人難受,「其實是我該向您道謝的,是您救了我免遭可能的一場燒傷的。」聞言他舉起腳步走向女孩,然而女孩卻匆忙望後退卻,於是原先坐在火堆旁的一位少女迅速站起來,取下她自己的披巾,將它仔細圍在雅薾斐苓的肩頭。

「我要送妳回家啊!」發話的同時,絕望得竟然疑惑起這一切究竟是真的發生了?亦或是做了一場惡夢呢?

「不必了,」瀅瀅淚珠兒,滿眼滾動著不肯落下,顫聲說道,「我寧可自已一個人走回家。」

「我們會陪妳一道回去喲!雅薾斐苓。」第二個少女如此開口,說著便與那位將自己披巾貢獻給雅薾斐苓的少女一起,一左一右地將雅薾斐苓護在中間,蓮步輕移,踏往那條會將她們帶離河畔的小路去了。伊希爾登愣怔佇立在原地,惆悵望著麗人背影逐漸遠去。

「人有旦夕禍福啦!殿下。」一個精靈發著議論,卻被伊希爾登一道惡狠狠的怒視給震得退避三舍,緊接著他便痛心疾首悔恨交加跨著大步,風風火火地掃向禁衛軍的辦公室去,打算到那兒去找些值夜班的倒楣鬼來練練拳腳,直練到他不支倒地為止!至少,那是他胸有成竹游刃有餘、有自信不會無端端就去觸犯了什麼天昏地慘的社交天條...而駕輕就熟能夠辦得到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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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安在樹冠中這個守望的絕佳位置裡忍不住輕輕動了動,緊接著又強自按捺著穩住自己,再度保持著一動也不動的姿勢,這令他忍不住神情一暗。通常來說,他很有能耐悄無聲息地潛伏著耐心守候一個敵人的出現,而此刻他卻這樣地煩躁不安,這樣的情況讓他心裡有點兒擔憂,儘管他的醫師們都已經跟他說過,那是因為他的魔影症尚未完全康復的關係,然而這樣的說辭卻也無法令他安下心來。真的,他這病未免也拖得太久了吧!如此作想,心中無比焦躁。他凝望冷冷月光照耀下的蕩魂草,熠熠閃爍著動人的銀色光輝,霎時心念一閃,思忖著如果他又去服用這禁藥的話,究竟危害能有幾何呢?貽害匪淺呀!這解答根本就無須考慮太久。就算此區區草物危害不了他,而默塔諾珥、伊希爾登、加上瑟蘭迪爾,此三大天王也會輪番上陣地,把他給危害到底的!如此想了一想,不覺自失地一笑。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啊,精靈王那牢不可破的如來之掌,其魔力無遠弗屆,縱便自己撒潑如猴有飛天遁地的本領,也每每遁無所遁、逃無所逃呢!

林中一個異動擄住他的視線,入眼見到西歐李斯在小俓裡現出身影,並走進了蕩魂草田。他往空地另一端的默塔諾珥瞥了一眼,好確定這位老前輩也已經看見這一幕了。他與默塔諾珥早就協議過了,他們不要使用通行於戰士之間的鳥鳴信號來聯絡彼此,因為西歐李斯過去曾經是一個戰士,他們很可能因此而暴露了行蹤。然而顯然默塔諾珥早就看到西歐李斯了,他一雙銳利的眼神緊緊盯著這位園丁在蕩魂草植株之間往返的移動,收割草葉,將收穫貯放進他懸掛在項下的一只布袋中。西歐李斯精心地擇取其中某些植株來採收,因此埃里安料想,這一大片藥草田是區分著不同等級的成熟度來栽植的。

大約花了一個小時的辛勤勞動,西歐李斯才完全把他的藥草收割完畢,懸在其項下的布袋也脹鼓鼓的了。見此,他收妥了刀具,往與他的陋居反方向的林子跨步離去。領悟到隔著這片空地的默塔諾珥因應此精靈而採取的行動,埃里安迅疾在枝葉裡滑行,環繞過這片空地之後,跟住了西歐李斯。

西歐李斯踩著堅定的步伐,從容不迫地向前挺進,而終於,埃里安認出,這位精靈正朝向一個小型的深谷前進,這個小谷就座落在與河流相距並不太遠的地方。當他見到西歐李斯進入谷地之後,他旋而轉向右手邊去,如此一來他可以在谷側頂上取得棲腳之處,同時也獲得一個便於監看此精靈動靜的好視野。他緩緩上攀,棲上一根突出的枝條,同時默塔諾珥也悄悄兒地攀到他的身邊來了。

「你可還真是姍姍來遲啊!」有人開口說道,於是朝向聲音來處一望,埃里安見到一顆巨岩後頭出現了三個人類,他們正趨步往西歐李斯走去,而該精靈則一語不發地從頸上取下袋子來,默默地交給那個身型魁梧壯碩的大塊頭,剛剛發話的那個人類。而一個瘦高挑兒、以及另一個較為瘦小個兒的,則稍稍偏後站著,顯示出那個大塊頭在這裡是個當家的。

「這不夠啊!」這人提著袋子掂掂重量,嚷道。埃里安看不到這傢伙的臉,但可以看到他威嚇地逼近西歐李斯,而這精靈,威武不屈地,挺然傲立著不為所動。

「所有達到採收標準的藥草,我全都帶來了。」西歐李斯平靜地回答,「總得花點兒時間去擴大植區,以便栽植你所要求的龐大數量吧。」

「你最好別是在誑我哦!」人類咆哮道。

「如果信不過在下的話,儘管勞動大駕,自個兒去瞧啊!」西歐李斯無所謂地聳聳肩。

人類聞言,冷冷一笑道,「說得倒妙!隨便一個巡邏隊再逮到我們一次,你就爽啦!就算他們還以為我們是在進行著盜獵,光這想法就讓他們老大不爽了。不過啊,讓本人告訴你將會發生什麼事兒吧,西歐李斯。巡邏隊會將我們押到貴國國王面前,然後我們就會招出有關於閣下栽植的那一大片蕩魂草田,而就算他一片仁心對你心存憐憫、不把你和我們同等對待的話,你照樣會失去你可貴的寶貝藥草哦!此外,如果你不乖乖聽話的話,咱家龍頭老大很可能就會去向他舉發你哦!區區一封匿名黑函,要發送出去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甚至從埃里安所棲之地如此遙遠的距離,他都可以見到在此威脅之下的西歐李斯,渾身僵了一僵,「我已經說過了,我會把藥草交給你們,但是我沒辦法叫它長得比該有的速度更快啊!」

「別為難他了,席拉,」瘦高挑兒的人類開口,「他所說的那些個栽種農事,倒也沒說錯啊!」他目視西歐李斯,「這對那些受苦的士兵們非常有幫助,而在下為此向您致謝。」西歐李斯僵硬地點一下頭。

大塊頭人類回頭一瞟,「你可是如飢似渴地想要拿到這東西的哦!必爾德呀!我都以為你是非要拿到足夠的數量不可的哩!」必爾得倒是什麼也沒說,於是席拉轉回去望著西歐李斯,「那就走吧!但是別忘了,兩天之後同樣的時間,我們會再到這裡來,假如你不能哄著你的小草兒長大些,就等著瞧吧!」西歐李斯身子一轉、腳跟一提,逕自離谷而去,慣常平穩地邁著他那瀟灑的步履,好像那些人類一離開他的視線、也就不存在他的腦海裡了。對於此君能將羞辱如此地淡然處之,如此泱泱氣度,倒是令埃里安頗為欣賞,暗自囋嘆了半晌。

席拉盯視另兩個人類,「你一點兒也幫不上忙的啦,必爾德。難道你認為這麼丁點兒數量,老大就滿意了?我可不認為哦!」

「我才不在乎。」瘦高挑兒說道,「反正我只取我兄弟夠用的份量就夠了,剩下的,你和融恩全都拿去吧。」

「別耍笨啦!」小個兒人類開口,埃里安料想他就是融恩其人吧。「這寶貝草兒可以讓我們大賺一筆哦!多少的老兵為了它,情願把兒孫都給賣了啊!那個精靈的小小聚寶聖地被我們撞見的那一日,這惡魔寶貝的神奇魔法就隨便供我們予取予求了!」

「難道你認為走到這步田地之後,老大會讓你隨便拍拍屁股就輕鬆走人?自個兒多想想!」席拉罵道,「走了,老闆在等了。」三個人類走出谷地離去。

埃里安只覺得體內一股氣血激動洶湧、耳內嗡嗡作響,差點兒就聽不清最後的一句話兒了。就為了區區幾枚阿堵物,這幾個人類,這幾堆半獸人屎,竟然趁人之危去中飽私囊,利用那些先前慘遭魔影傷害的士兵們去斂財謀利,而這些受苦的人類原先的磨難卻是起因於,為了保衛這三個廢渣、以及保衛那些他們所愛的人。埃里安沒辦法去細想這些已經歷盡惡運的人們,還有什麼更為不堪的災厄。

一時嫉惡若仇,只求痛快一場,他移動身形便要尾隨三名惡徒而去,不料默塔諾珥卻出手攫住了他的手臂。「放手!」埃里安心裡恨極,嘶嘶吐音,「我要去跟蹤他們!」

「你要去海扁他們。」默塔諾珥更正道,而當埃里安猛地轉臉瞧他時,他致以這個血性小子一個獰惡的壞笑,「而如果閣下能節制一下別痛下殺手的話,或許我會讓你趁願哦,不過,時候還未到。我們需要想辦法弄清楚他們老大是何方妖魔。」埃里安惱怒地恨嘆一聲兒,只把渴切的目光去盯住人類背影窮追不捨。「他們會回來的,而我們也不會缺席的哦!」默塔諾珥安慰他,「這會兒收工啦,今天晚上的活兒幹完啦,而你該去睡一下了喔!」

心不甘情不願的埃里安,乖乖地點點頭,於是兩人同步朝向瑟蘭迪爾要塞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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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結束

台長: 瑟靈艾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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