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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22 11:39:16| 人氣43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另一個雅子妃:華子表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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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子表姊原名雪華,是阿姨家的第三個女兒,我叫她「三姊」。她比我大了七歲,不過可能因為都是脾氣最壞的女兒,我們一直很親密。三姊自小聰明伶俐,在我國中時就去東京讀大學,後來進了名校慶應義塾大學讀MBA。出國前她把她的日語班電話地址留給我,我便去了那家「時代日語」上課。從日本取得專業證書的年輕老師們果然都很厲害,我進步得很快,還因此喜歡上那位英俊的桑原老師。才十幾歲的我在台灣那去性別化的中學教育裡從沒學過如何表達對異性的好感,只好向華子表姊求救。

「日本男人最高興女孩子告白了,妞妞應該主動一些喔!」

華子表姊在國際電話裡這樣教,我卻到現在還學不會告白。十八歲第一次去日本以後才發現,三姊和我比起來真是坦率多啦!高挑的三姊是個大美人,那張五官深邃的臉孔酷似法國明星蘇菲瑪索,我常常看見街頭的日本男人回過頭來看她,她在慶應也有好幾個仰慕者,台灣人、日本人、法國人,還有兩個韓國男生老在她面前「語多挑逗」,三姊卻老是「海派」地嘻嘻哈哈,絲毫面不改色。那時三姊很專心課業,在她的公寓裡挑燈夜戰時,看我不想先睡覺便拿出「小精靈」電子遊戲機給我玩。於是我們在書桌兩側「各自努力」,到睡覺時通常已經天亮了,她伸伸懶腰:「妞妞真是不好意思讓妳陪我開夜車啦!」

二十二歲時我又去日本,這一次卻是因為三姊的婚禮。日本姊夫長了一張簡直是和皇太子德仁一個模子打出來的清秀臉孔,他是三姊在慶應的同學,原來三姊「靜靜吃三碗公」,讀書之餘還是很認真地經營羅曼史嘛!聽說姊夫和三姊為了說服父母接受這段跨國婚姻付出了很多努力,在青山舉行的婚禮上,姊夫的朋友、慶應和早稻田的同學、夫家的成員滿坐一堂,穿著白色日本傳統新娘禮服的三姊端坐在前方,分明應該很內斂婉約的形象,她卻毫不顧忌地放聲大哭:「啊,好高興!」

畢業後的姊夫和三姊雙雙進入大企業工作,三姊後來卻不耐日本企業文化的束縛,跳槽到外資公司,還當了主管。我後來常去東京去找她,看見她因為太忙而越來越苗條,也越來越幹練,她和姊夫在東京的家是典型的小型日本公寓,餐桌旁邊堆滿了文件,牆壁上的月曆寫了密密麻麻的工作表,儼然轉型成為女強人了哩!她脾氣本來就很火爆,常被我們目擊她對姊夫「頤指氣使」的畫面。溫厚的姊夫卻沒有一點日本大男人的架子,常常穿上圍裙在廚房裡洗碗、打掃,又對三姊很體貼,用羅馬字把台灣流行歌學起來唱給她聽。所以三姊常常一臉慚愧:「我有時對老公很兇,實在應該改進!」

雖然脾氣火爆,三姊還是沒忘記自己是個女人。她最愛教我打扮外表,我們去百貨公司買one-piece洋裝,她還送了貼身內衣給我。在日本那個以貌取人的社會裡,三姊的化妝技術也「精益求精」,她老說最高超的化妝技巧就是明明美得很、卻看不出化了妝,所以她去買了鉛筆式的眉筆、比膚色深一號的粉底、淺色的眼影、黑色的睫毛膏、天然膚色的唇蜜,「滿載而歸」後讓我坐在鏡子前給她一筆一筆慢慢描,好不容易完工,她得意洋洋地把姊夫找過來看:「瞧,這樣不是好得多嗎?」三姊也下廚做飯,我一個人從東京坐著新幹線去大阪、神戶、廣島玩的時候,她便在廚房裡忙,做了飯團便當讓我帶在路上吃。我去奉祀德川家康的東照宮,參拜完後走出鳥居散步,蔥鬱的森林在眼前綿延不絕,坐在石徑小道旁時打開便當蓋,飯團裡魚子和海菜的香味撲鼻而來,我把那顆放在正中央的酸梅放在嘴裡慢慢嚼著,覺得三姊終究是個溫柔的女人呀!

然而火爆的三姊從未把自己洗禮成百分百的日本女性,我們兩人說到出了國就自以為是老外的台灣人時總是很不以為然,更常常拿日本人或加拿大人來取笑。有一次我們在橫濱港口散步,看見一個女孩從鄰近的大廈牽著小狗出門,桃紅色套裝、白色披肩、一雙細腿穿著網襪和三吋高跟鞋,三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全世界大概只有日本人會穿這樣蹓狗!」三姊對日本的流行文化更保持狀況外的茫然。那時我很迷濱崎步,每到東京就拚命買小步週邊產品,三姊疑惑地問:「那是誰啊?」直到濱崎步以流行教主的姿態紅了好幾年以後她才恍然大悟:「我常常在電視上看到這個女生,眼睛好大ㄟ!」

所以當我們從報紙上看到皇太子德仁和雅子妃經歷重重困難終於結婚時,第一個反應便是:「華子表姊真像雅子妃!」果然雅子妃進了皇室以後還是未改其衷,建立起和典型日本女性完全迥異的形象,一直想發揮外交長才出訪國外,還在新年現身皇居花園時穿上西式禮服。這樣辛苦,想必三姊也不輕鬆啊!我們來加拿大後,三姊一接到我們的電話便誇張地大嚷:「喲,Canadian!」我想如果雅子妃也在國宴上這樣對外賓大呼小叫,天皇夫婦和宮內廳官員一定面色鐵青吧?

雅子妃後來生下愛子公主,三姊也生下了我們的小姪女靜華。把表姊的名字放在女兒名字裡,足見姊夫和德仁皇太子一樣愛護妻子。靜華遺傳了三姊的雙眼皮和尖下巴,性格活潑,上一次我去東京時她才三歲,老抓著我的手要玩捉迷藏,跑在前面讓我氣喘噓噓地追。她學說話、寫字都很快,還會幫助幼稚園的老師照顧同學,聰明獨立已經有乃母之風了。可是母女之間講的全是日語,三姊向我搖頭:「日本社會以日語為尊,要堅持和孩子說中文不容易啦!」不過當我聽見三姊「每下愈況」的中文,也覺得她還是說日語好了。她有一天自作聰明引用成語:「這簡直是『關公門前耍刀斧』嘛!」我揣摩了好久才知道那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加上「班門弄斧」除以二的成品。我說三姊妳中文怎麼淪落成這款局面,她怨嘆:「現在寫中文很慢,還常常把動詞放到後面唉!」不過有女萬事足,三姊曾經有感而發:「有了孩子,一個女人能夠體會到獨屬於母親的感受,生命才更完整。」所以她竟然給我出歪主意:「生小孩比較重要,孩子的爸隨便找就好了!」不過亂扯一通後她馬上恢復正色:「妞妞,妳一定可以找到適合妳的人,怎麼可以沒有信心呢?」

信心滿滿的三姊,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和日本社會拔河。她在日本住了這麼久,直到前兩年才入籍,為的是不想讓靜華學校的家長把她看成外籍母親,名字也因此改為華子。她又在公司面對人事鬥爭,奔波在家庭與事業之間彷彿蠟燭兩頭燒。今年靜華已經七歲,上了小學,也和所有的東亞國家小朋友一樣課餘上補習班、學習語言和才藝,三姊還要天天去學校參加母姊會,和老師與其他家長相互交流。她卻如獲至寶:「藏在校園深處的母姊會是另一個層面的日本,對我而言是全新的體驗,彷彿又一次登陸這個國家!」為了投入這個全新的日本體驗,三姊在暑假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決定辭去工作當個全職母親。她在電話裡斬釘截鐵:「孩子絕對不能沒有母親的陪伴,我一點也不遺憾辭職。」

「妳不想念OL生活嗎?」我問。

「妳以為我這樣就放棄了嗎?靜華長大些我就要去考專業經理人證照,到時候誰不要我?哈哈哈!」

華子表姊就這樣勇敢地暫時告別職場,把身心投入靜華的成長。這就是母親的力量,我在三姊的聲音裡聽出了她異於往常咄咄逼人的另一種自信。她卻馬上婆婆媽媽起來:「妳什麼時候來日本呀?我現在有空喔!」

義不容辭,為了看轉型了的華子表姊,我一定盡快再去日本!

台長: 妞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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