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村無心路4125弄7巷6號5樓147室 經營項目 ◎紙，有唯一◎ ○中國，語文○ ●食色，性也●

1,691愛的鼓勵 4訂閱站台

 

該遇到的跑不掉，該做的就放手估算吧！

 

清晨六點四十，梳妝整備齊全後，前進後浦大菜市買四人份的在地早餐給雅菁一家人，沿街奚落的店家正常營業，金一燒餅卻大剌剌地休至廿三日，拉亞早餐也要十九日才營運，更別管老店家的油條或豆漿更是深鎖鐵門。車至永春廣東粥門口，已囗聚櫃檯，伸著一手鈔票等待五六碗的人大有人在，趁隙喊了「我要一百！」即使有人說要等一下，那也只是一堆訂單中的瑣碎罷了。

 

「我站很久了，先給我五碗」阿婆說，「這五碗裝給我啦！小弟！」

「我也來很久了！」阿公說。

「阿弟，我來裝，現在換阿媽煮，你先把這碗給後面第二桌！」平常日的大姐負責裝袋與交易，上次還跟我聊民宿的事情，如今卻連聲響不停的電話也不肯接，埋頭記喊著某人七碗，漁民署的三碗魚片、二碗廣東、一晚皮蛋，還有「五碗的！」阿婆只差這一步即可有料可取，「你要多少？」她拍著我說，拿起鐵桶，套上塑膠袋，這是我們一慣的包裝方式，之後幾個購買的人提著保溫湯罐來買粥，配著油條燒餅，而我堅持到外走走，尋覓其他店家的近況。

 

在城中環繞，排隊三十分鐘買到一包粥，幾十秒的逡巡還是讓我回到金一燒餅旁的油條店，此時的隊伍已經邁入二位，停車等候，被一個位居第四順位的蒙面蒙身女士喊了聲「你也來買油條！」我訝異地也說：「你是誰？」「還說我是誰？」然後她撇過臉，跑來我身旁細聲咬耳說：「你要幾根？」「兩根就好，今天客人不多。」於是乎我假意列隊，而在她購買結束前的時序中完全辨認不出「她是誰」的迷思，也很自責剛剛莽撞的回應她，這是多傷人心的率真。

 

「來來！」她走出隊伍，提著油條到人群後，「來遠一點，不要讓人看到，你怎麼沒來我那邊？」我這豁然開朗的想飛心情自此破啼，「張媽好久不見，老闆回台灣過年，不過這兩天就會回來，我都在幫他們打掃，所以沒去妳那邊！真的謝謝妳幫我買油條！」她是去年暑假認識的「張媽」，某民宿的老闆，那時被她款待到她的大宅院中刷洗大門，一併清理內部桌櫃淺白的灰，「佳峻啊！阿唷小帥哥！不要這麼累！休息一下！喝張媽每天做的冷泡茶！我都讓客人能有這麼健康的茶解渴！」「佳峻啊！坐一下！喝果汁！天氣真的熱到受不了！你會不會很累？」事實上，我也才踏入他們家二十分鐘，剛打井水三桶，抹第三片大門板。

 

「佳峻！等等留下來跟張媽一起吃午餐！我要煎一條黃魚！我在去弄幾個菜就可以了。」張媽在兩棟古厝間穿梭碎語，我倒是滿膀胱的水，尿液十足，她的情意也溢了滿頭。「叫阿如也來吃！」我們三人面對滿滿桌子的菜，這天是她好幾一枝花的生日。

 

這種溫馨如故的印象在「買油條記」的尾聲裡終究還是迴光返照了，而她僅露出的雙眼如何讓我辨識？我稍稍原諒了自己起出的冒昧，量誰能對眼相思？「她」的名字在幾天前被我們提了，如今，應驗著相遇，跑不掉，卻也被這機緣感動著驅使著，以及激情的笑著。

 

昨晚去了大學同學靜芸的家中聚餐，滿桌火鍋料，陪吳媽媽喝高梁與紅酒，聊內地的古怪，也說八百年前的金門黑市交易與偷渡兩岸的趣味事件，吃不完的開心果與甜糕，大家望著電影【食破天驚】不轉睛，惟我能三不五時與吳媽媽聊些旅遊經歷。於是，離開時，提了兩塊圓年糕，一甜一鹹，一袋水果，下雨的街道需要防風的雨衣及手套都借了給我，這又是場滿滿情義的機緣，「以後還要來玩！」很溫醇的酒香交誼，他們一家嬉笑的情境是多麼珍貴的一次交集。

 

打理好房間衣物，家人搭的班機已越過視線，八分鐘後接到阿凱的電話，三十分鐘後便會出現在我面前。接續幾日的來往過際，明日的民宿正要戰爭，五十多人的員工旅遊將帶來一場有趣但我卻無法親臨現場的黃蜂掃境，早餐該買什麼都比要換多少盞燈來的重要，不過，重要的卻是滿滿的未知數，多令我忡忡的憂心。

 

相信這一切都將會是機緣，昨天雅菁一家人抵達金門後，開始感受到人的生命契機必須自己增值，精實情調，並且讓手觸及更圓融通達的四界，沒有什麼好生氣與計較，該來的總要來，喝杯咖啡，心靜地享受黃小琥翻唱的【彩虹】，讓自己也很想用自己的一端，繫住那些人那些事。

 

入廈門前隨筆

 

顯示文章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