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人把一塊錢當廿塊錢花,踩著風火輪往前衝。台灣人恰恰相反,守著萎縮中的存款,再也不敢踏出一步。大陸那棵幼苗頂著煙囪冒著黑煙,不計代價地要長大啊;而台灣這朵美麗的花,正在凋零當中。
台灣哪是這樣的呢?還記得嗎,這個不平凡的小島,曾經真正地富有過;充滿理想,並且用幹勁和創意踏上國際市場的舞台,實現了那些理想。一個島與一片大陸平起平坐,並且開始互通有無了,正指望著共榮共存呢。
曾經那樣的璀璨,為什麼現在臉上三條線,變得好窮好窮?自閉,不再接受自己或任何人。忘掉過去,停止努力,不再憧憬未來,而且似乎也沒有什麼「未來」可以憧憬了。
★ 誤信了最善良的人
飛機在桃園機場降落,我們搭上機場巴士,在無聲的夜色裡向前疾駛。總算回到家了,這格局比總統套房還棒!
正要展開正常而有效率的生活,卻澆到一頭涼水。「生命再造工程協會」是個慈善事業,沒有營利,只去療養院等地義務地講講課。在過去一年,「KK基金會」經過幾次考核,口頭答應要捐款。
「KK基金會」銷售辦公室通訊產品,業績挺不錯,想要回饋社會。越捐款,業績越好,捐款的總額也跟著年年提高。默默地行善十幾年,已經擴充成一間大企業,每年贊助幾百個慈善團體。
現在台灣變窮了,董事長心裡也開始打鼓。幾個調查員訪查了一年,案件堆積如山哪。但是這些年捐了又捐,根本就沒用嘛,看不到社會出現什麼改變。年底了,臨時決定刪除都會區,只贊助東海岸那些最窮的機構。
耶穌鼓勵我們寫故事、講故事,我們就傻傻地開始了,沒寄望過任何的背書或捐款。有一次聽到KK,就去申請看看。初審複審都通過了,但是要求我們先成立協會。
「申請成立協會」真不是人幹的,從申請、籌備到報備,全得根據那幾本法規,一板一眼地辦理。前前後後跟社會局(主管單位)通了幾十封信,製作了幾十份文件(表格、會議記錄、名冊、清單、選票和章程草案…),登了三天報。總共花了半年時間,白了一點少年頭啊,修正、修正,再修正:
﹡首先走過一連串讓人頭暈眼花的過程,申請成立協會,社會局終於批准了。
﹡邀請幾十個朋友入會,蒐集他們的身份證明和資料,製作冗長的名冊,通知開會。
﹡行禮如儀,選舉理監事並且聘任總幹事。
協會成立了,別高興得太早噢,夢魘(不,責任和流程)才剛剛開始呢:
﹡開會和選舉的過程和結果,當然又要根據那幾本法規,一板一眼地寫信報告啦(又是表格、會議記錄、當選證書、名冊、清單和章程…)。
﹡每一季都要寫信給社會局,遞交各種預算和結算報表,以及各項業務的計畫和檢討。
如果忘了遵循哪項相關的法規,還是要修正再修正。
通過了主管單位(社會局)的稽核,還要向國稅局和KK交帳:
﹡凡事都要取得發票或收據,在年終聘請會計師申報綜合所得稅。
製作薪資表和其它幾份報表,提供給會計師記帳。
﹡會計師每年製作厚厚的一疊報表,而且這些申報資料要保留十年噢,國稅局每年都可能當面覆核帳冊。
﹡跟KK的各層級會面幾次,每次都詳細地做了口頭和書面報告,有一次甚至動用投影設備。他們只有讚許,並沒有質疑什麼。
攪和了一年,歲末年終的時候忽然被放鴿子。我們沒有被壞人欺騙,只不過誤信了最善良的人,就空忙一場。
★ 開始懷疑上帝
現在是午夜,我關掉收信匣,在冷颼颼、空蕩蕩的客廳裡對著天空發楞。還好沒人看到這幅畫面,但也夠尷尬了──想聽耶穌一次話,所以離開職場,努力寫故事;但是拿不到正式的薪水,落得跟「慈善家」瞎攪和。這種經歷說起來不算是挺可悲,反倒顯得有點可笑。
在深圳「歡樂谷」打瞌睡著涼,病情本來很輕微,現在忽然惡化了。真想休息,但是直到半夜兩點還忙著打噴嚏,而且越來越冷呀。
我問耶穌:「怎麼辦,感冒越來越嚴重?」
「你回到這個貧乏的環境,開始懷疑上帝不能照顧你,所以身心崩潰了。」
「你放心。我是造你的神,會養活你、讓你發揮潛力。」
想想這幾年,看起來固然沒有什麼斬獲,卻得到好多好多──在這個老舊卻開闊的居住環境裡,過表面上落寞、實際上清靜的日子。先人留下來的寶藏,讓人生變得好豐富,我們幾個人哪可能無聊呢?找到自己,身心健康起來了。
嗯,聽從天上的指揮,絕對是划算的。台灣變窮了,但我的老闆不是普通人、而是造物主啊,哪需要窮操心呢?我再一次把主權獻給祂,不管生死成敗那些了,我還是要聽指揮。
激烈的噴嚏停下來,終於能舒舒服服地上床睡著。
★ 欲加之罪
出版社財務吃緊,取消了早就敲定的出版計畫,那就向其它出版社推銷吧。某些人說抱歉,這些書解釋經文,我們沒辦法銷售。另外一些人也說抱歉,經文太少了。這些話很弔詭:不是嫌經文太多,就是嫌太少。
我們沒靠山,沒辦法保證銷路,所以他們不敢冒險出版。這也算是正當的理由,本來可以光明正大地講出來。但是他們不說實話,端出種種「欲加之罪」的藉口。
感冒痊癒了,但是這幾天喉嚨好痛好痛,看起來簡直不能恢復了,我問耶穌該怎麼辦。
「你不想再用喉嚨(講故事)了。」
沒錯,怎麼講都有人挑剔。我開始訴苦:「不想再寫、再講了。別人有後盾,怎麼做都有人維護;卻沒有人替我背書、替我講話。」
語音剛落,耶穌就搶著回答:「沒人替你講話,我替你講話!我會用事實來替你講話。」祂教我寫故事,可不是鬧著玩的。要開千人的先河、當萬人的師傅,造福千千萬萬的人。
康梁(保皇黨)反對革命。是他們成功,還是孫文成功了?他們羞辱了孫文還是自己?林覺民沒打一聲招呼就蹺家,因為無論怎麼做都會被否定:不投入革命,是個懦夫;如果投入,又是個不負責任的兒子。
★ 訓練小孩買醬油
那耶穌究竟要我做什麼呢?在這個看不清楚事實、講不出道理的時代,祂囑咐我 ”look for me, speak for me.”
造物主洞悉人心,哪需要某個人替祂觀察什麼呢?講話如雷貫耳,哪需要某個人替祂說什麼呢?但是祂不喜歡凡事自己來,成天呼喚一些肯服從的人,想訓練他們來承接大道啊。
我們這些人幼稚而無能,像小孩似的,怎能承接這份志業呢。答應聽指揮以後,首先得訓練訓練才行!這就是你招呼小孩去買醬油的原因,其實你最怕請誰替你買東西,但你總得訓練他呀。
﹡首先要列出一份詳盡的公式。彼此熱切地討論完畢,盯著他收拾這些零零星星的東西。別再忘記鑰匙、雨傘或掉錢,也別再回來按門鈴了。
﹡克服了層出不窮的問題和狀況,看著他出門。會不會在路上耽擱、走岔或受騙了?會不會花冤枉錢或者帶瓶麻油回來?會不會假公濟私?……
﹡最後總算回來了,再根據公式一項項檢討。
﹡經過一次又一次的錯誤和改進,有一天小孩終於能掌握採購小東西的要領,瞭解你的思想脈絡。接下來就能逐步地升級,開始採購更複雜的東西。
﹡經過長期的討論和互相激盪,兩個人的想法變得很接近。許多年以後,他或許能代表你講話或辦事情,把你的人生哲學和價值觀傳遞下去,甚至發揚光大。
★ 都市的醜 vs.大自然的美
想想過去這些年,耶穌也是這樣訓練我的。
﹡教我觀察一些現象,聽聽背後的道理。這些解釋又聰明又有力量啊,我聽著聽著,自然願意聽話了。願意聽話,就能清楚聽到天上的聲音。
﹡帶我離開市中心,來到這個當街的山腳下,看到都市的醜惡和大自然的美。在360度的穹蒼下散步,融入宇宙萬物的節奏。環境固然風風雨雨的,只要沈靜、思考,就會變成比較正確的人。
﹡惡勢力正在磨刀霍霍,要鎮定一點啊;只管寫故事,其它通通由耶穌去操煩吧。有一天祂的計畫會實現,這寶藏會「金聲玉振、發聾振聵」,以石破天驚的聲勢影響社會。
我的心情輕鬆起來,喉嚨在不知不覺之間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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