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4日
從小在學校裡,我記不得任何名字,而且因為不喜歡自己,通常是低著頭走路,不敢抬頭看人。但是無論走到學校的哪個角落,都有同學認得我。這也難怪了,打起全副的精神聽課,當堂就記得一半的內容,下課以後把另外一半又唸又演算的刻進腦海。這麼敬業,考試的成績讓老師欣慰,難免會把這個樣版介紹給附近班級的學生,鼓勵大家也都發憤圖強。
畢業以後在食品外銷產業當業務經理,跟同行和客戶之間當然是耳熟能詳啦。之後當產業記者,不少受訪者先看到Carol Wei的報導,把它放進剪報夾或全球資料庫,之後才認識我這個人。
★ 關進教會的保險庫
幾年前耶穌徵召我當傳道人,原本摩拳擦掌,準備在這個新行業裡發光發熱。但是為什麼突然變成一個國家級的「最高機密」,鎖在保險櫃裡再也不能見光。
治國去一間教會應徵,經過五次面試,主考官提不出多有深度的問題,只能聽治國演講,聽得目瞪口呆,除了表示佩服以外,提不出什麼補充或見解。最後一次由「五人小組」主考,要求我這個義工也去應徵,而且是非去不可。
「五人小組」號稱是教會內外的菁英份子,包括牧師、醫師和核心份子,然而仍然提不出有深度的問題,只好聽我演講。聽完照樣是目瞪口呆加上佩服,當場就錄取了。
錄取以後,我就跟著這個團契,被鎖進保險箱裡了。不准夾報,不准廣告宣傳,不准在週日的崇拜上演講,不准開辦主日學課程,不准曝光,只把全教會的重病患者塞給我們。輔導完畢,病人好轉了,徵召回到原先的小組;再塞一批病人過來。
我們的聚會像個秘密,而且是保存良好的秘密。成立一年多,又秘密地被遣散。
★ 繼續賣關子
好佳在橄欖出版社的總編輯識貨,看到書稿,發現有暢銷書的架勢,當場就願意簽約。
或許是想不出來該怎麼介紹這個人微言輕的作者吧;或許是工作太繁重,忘了這檔子事。書上只印了「魏筱玉」三個字,沒有附上作者介紹或聯絡的辦法。「魏筱玉」註定要神秘兮兮的,繼續跟讀者賣關子。無論你喜不喜歡這本書,只告訴你是魏筱玉寫的,就是不告訴你她是誰,不讓你聯絡到她,你也沒機會上網瀏覽其它的故事!
頭一本書上架幾周就下架了,保險櫃裡只有一片死寂,聽不到也看不見一點動靜。十月底,橄欖出版社通知我,上半年賣出五百多本,我這才知道它竟然還有一點銷路。
耶穌在過去幾年開設的支票正在兌現當中,但是我沒機會知道。我經營協會、報台和演講,也期待頭一本書能散佈到市場上,想盡辦法希望故事能傳播開來。但是再怎麼經營,始終維持在「最高機密」的狀態。
經過幾年的「保險櫃」生涯,我早就死心了,以為那些支票根本沒兌現,決定把它通通擺開。耶穌講的故事真有趣啊,我自顧自地寫下去,就當成今生看不見結果了。
★ 置之死地而後生
元旦前夕,新舊交替的時刻,耶穌叫我把所有的事情歸零,就會「置之死地而後生」。我也願意這麼做,忘掉過去的錯誤,拋棄夢想,把協會交接給治國,雲淡風清地寫下去。
看開以後,冒出一些演講的機會,而且發現那本書銷售了將近四千本。問題是後兩千本趕著出貨,所以沿用前兩千本的舊封面,連插頁都來不及加,「魏筱玉」仍然是個最高機密!天軍用神蹟銷售的結果以及原本應該產生的影響力,全都密封起來不能發酵,這些故事還是只能靠神蹟來傳播。
教會用整組的人馬和大筆的捐獻(你想像不到的金額),製作撲天蓋地的週報、月報、大幅海報、成疊的精美傳單或小冊子,以及網路、廣播和電視廣告,甚至在講台和節目裡長期的宣傳。島上幾萬個會眾都是潛在的客戶,重覆地接受催眠,其中不少人真聽進去了,以為買這些書是在盡義務或者傳福音。
他們在傳福音,我們難道是在胡鬧嗎?這些故事是耶穌講的,能直指人心,深入問題的核心,教人思考並且找到自己。過去兩年實驗下來,從學者專家、上班族、學生到療養院的居民,都能受用並且找到自己,恢復成開放而富強的人。
但是,這麼正點的故事偏偏是個最高機密,沒機會透漏給任何人,連書本上都找不到聯絡資料。第一本書靜悄悄地上市,又靜悄悄地下架了,也不曉得是怎麼賣出四千本的,我在年底才以嚇一跳的方式得到消息。
事隔一年,第二本書又靜悄悄地塞進書店的書海裡,既然是最高機密,只透露給幾十個網友,之後準備靜悄悄地下架。你問,那頭一本書的幾千個讀者呢?他們已經買了書,很可能需要或者起碼願意口頭推介第二本和以後的書。
沒錯,問題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魏筱玉」是什麼東東:
﹡這個人還活著嗎?他究竟是誰,住在哪國哪個城市呢?
﹡讀者更不知道我架設了報台,努力地鋪上這些故事。治國和我都是資深的協談者,有從好到壞的人生經驗,也肯聽聖靈的聲音。我們不但能去工廠、企業、學校或任何團體,提供可以改變生命的演講,讓聽眾掌握情緒管理、生涯規劃和人際關係的關鍵,也願意在報台的「留言版」上,提供一流的問題解答甚至心理諮商。
﹡只看到「魏筱玉」三個字,讀者的想像力再豐富,也不可能猜到還有第二、第三本書,而更多的書正在絡繹於途。
天軍真是辛苦啊,原本用正常的手段就能辦到的正常行銷,不過是小事一樁,卻動輒要開過來浴血奮戰。我的心向下沈,決定幫耶穌一點忙。我用自己的印表機,製作了從長到短的幾份文宣,總共列印並且修改了幾十次,終告宣告完成。之後,用自己的電腦展開個別性的通知:
﹡選出幾十個值得的對象,一個一個聯絡,有的寄信有的也送書。
﹡製作了文宣檔(簡介、目錄和書摘),用電子信的方式寄給網路書店,再打電話跟進。而基督教書房查不到email地址,原來這個產業通常只用電話聯絡,至於文宣嘛,光是鋪天蓋地的廣告就夠了,哪需要再寄送!那我就用蝸牛信的方式寄文宣給基督教書房,有些書房收到信打電話來,就再用口頭解釋,並且索取email地址。
﹡設計了改良的「書本簡介」,不顧出版社的工作負擔,申請把短版本放進他們的「網頁」,長版本放進他們的「新書介紹」。又提出要求,希望容許我在國際書展的簽名會上演講。對下個版的新封面提出全套的設計,希望封面能說清楚講明白,這下子給美工組找麻煩了。
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更擔心連累已經很疲憊的出版社,真是一個動作一沈重啊,整週下來終於被無力感拖垮。我想出去走走,治國看到這張慘白的臉,勸我多休息一會兒。我鼓起最後的力氣回答,不要阻止我,我想去透透氣,看看寬闊的大自然,疏散一下心裡的鬱悶。
★ 沒有行銷,就動用神蹟
在一望無際的綠色裡,感到舒暢些了。我跟耶穌說:「個人行銷沒效率,把力氣用光了,我只能幫到這裡了。」耶穌說:「你只管寫書就好,行銷的事我可以負責。」
「我是個最高機密,根本就沒人知道這些書,那你怎麼去賣?」
「不能用正常的行銷辦法,就用神蹟來賣。」
耶穌急著給讀者講故事啊!天軍會調兵遣將,再打一場會戰;今年出版的三本書都能以去年那本的聲勢,用不可能的方式傳播開來。
當天晚上聚會,老朋友斐文開始設身處地的為我們著想,發現連生病了都不肯停下來。這種困獸猶鬥的姿態,是不是讓人想起老馬破槍的唐吉訶德,看得戚戚然呢?這個長年在醫院提供協談的醫院管理碩士,素來是內斂而冷靜的,最喜歡觀察、分析事情,現在竟然哭起來抱著我。
她說,你是個有份量的作者,能寫出改變人心的東西,要把時間花在寫作上,不要管大家投不投入,也不要難過了。「我注重神的工作,我們自己動手做事就好,有幾個人就做多少事!」
我很不適應這種場面,而且最高機密沒有難過的權利。但是理智告訴我,那個反常的舉動,是替我們設想而且感同身受的結果啊。我把協會歸零,耶穌就介入了,祂給斐文安裝了一顆新的心,改造成祂的幹部。
耶穌只需要等到一個聽話的人,就能帶著她做事情。我知道這個這個「1」是引爆點,協會要展開新生命了;但是因為已經把一切歸零,所以心裡不可能有太多起伏。我用機器人的表情,對激動到落淚的斐文說:「我不難過。只要一個人就夠了,其它的事情有耶穌負責。」
累垮了,更知道救恩的可貴。在社會上我們很有無力感,甚至經常被無奈壓垮。幸好耶穌這個朋友永遠重視我們,懂得我們的長處並且期待我們能發光發熱,再怎樣也不肯虧待人。我決定以後只聽耶穌的,不再聽任何人的,這樣的人生才叫蓋高尚!
即使只剩下一點力氣,又有什麼關係呢?一分的力氣,只要能發揮在正確的方向,仍然能箭無虛發,精準地牽動這個社會甚至引爆一場改變,而不會把自己和別人攪和得暈頭轉向。
我告訴治國,不要再支配我去鼓勵或催促任何人了,現在開始我只負責叫自己做事情!耶穌期許我寫故事,我絕對不當打字和聯絡義工了。你最好也是這樣,想做什麼就指揮自己去做。我們自己動手做事就好,其它的耶穌會負責。治國笑了,他看到那個童年的我,展現出天生的單純和強悍。
耶穌,我已經聽你的話,把一切都歸零了。將來這個最高機密會不會曝光,我已經無所謂而且幫不上忙,就看你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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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給聚會成員的一封信
我們在年初為協會禱告,耶穌囑咐我把聚會的責任交還給治國。去年被趕來趕去的,只好在家裡聚會並且由我接手,表示跟教會劃清界限,這樣才能擺脫種種滑稽的指控,放手做點事情。
畢竟是曾經竭力發光發熱的地方,現在交還給治國,感到不捨得。但是我很願意聽話。而且我仍然參加聚會並且負責演講,也仍然是大家的好朋友,只不過方向和細節全都由治國決定,而且我也不再負責聯絡。恭喜你們,耳根終於清淨了。
一切彷彿回到兩年前,由治國組團,並且從詩篇這些基本概念讀起,打好基礎才能建造萬丈的高樓。教材沒變,但是那些理論不再只是理論而已了,在過去這兩年經歷、實踐過,已經變成真實而刻骨銘心的經驗。這些經歷催促我們倒掉殘渣,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願意服從真理的指揮,打一場義無反顧的仗。
治國決定在演講以後用「小組」的方式談談。我不喜歡帶小組,花時間、殫精竭慮卻容易引起誤會。治國則認為,社會鼓勵大家戴面具,每個人能在小組裡卸下武裝,講講真實的心聲,即使只是一兩句,就能得到難得的突破,學會面對自己;何況也不只一兩句。這是宗教家的情懷,令人佩服!耶穌保證,協會將會在他手上發揚光大。
在卸任的時刻,我想最後一次提醒,人生是找不到突破的,新年也沒有新希望。只有跟耶穌做朋友,才能「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怎樣跟耶穌作朋友呢?不必去國外和特定的場所找月亮,月亮就在每個人頭上,就在你心裡。每天讀一篇故事並且思考,用它來解釋你自己的困境,甚至把它變成價值觀,願意跟耶穌傾心吐意。這樣打基礎,有一天你會發展出自己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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