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 以西結書28~33章
早在日本人統治台灣以前,這個島已經建設成一個全國最現代化的行省了。劉銘傳一手建設了台灣,被稱為「台灣現代化之父」。他究竟是怎樣的人呢?竟然放著大陸不管,拿出國際的視野,造福一個小島!
★ 販賣私鹽,嘯聚山林
他是幫派的大哥大,曾經賣過私鹽,嘯聚山林。這位「大哥」出生在安徽合肥大潛山的山腳下,家裡世代務農。父母都是老實人,劉銘傳的個性卻很叛逆,長相也有點嚇人,小時候得過天花,臉上留下一些麻點,大家叫他「六麻子」。他的眼神銳利,嗓門大,喜歡耍槍弄棒,鍛鍊成「蜘蛛人」的身手,附近的小孩都很怕他。
父母辛苦地攢錢,送他去私塾,他卻辜負了師長的期望,看不下四書五經,只熱愛兵書和戰陣。無聊的時候,也翻翻堪輿、占卜這些雜書。
他並不是真的跟學問有仇,然而總覺得事情就是不對勁,所以心情鬱卒,根本讀不下書。大家一窩蜂地鑽研八股這種僵硬的型式,目的不在吸收學問、思考天地之間的道理,而在求取功名。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是直覺告訴他,大丈夫應該要施展才能,有一番作為,用表面功夫來求取功名是卑鄙的行為。
他經常爬上大潛山,嘆著氣問浩瀚的天地:「大丈夫當生有爵,死有諡,安能齷齪科舉間?」(大丈夫應該在生前有功勳,在死後有封號,怎麼能擠在狹隘而骯髒的科舉裡面呢?)
似乎有個聲音在回答他,但是他聽不清楚。他是個快動作的人,一天都閒不下來。十幾歲的時候,還來不及找到人生的方向,就被一個販賣私鹽的團隊吸收,有時候也跟著去打家劫舍。
★ 單挑團總
太平軍和撚軍席捲了國家的半壁江山,每個鄉都組織了「團練」(民兵)。正派的團練保衛鄉土,維護地方的治安,甚至編成湘軍和淮軍這些正規軍。不肖的團練由地痞帶頭,對治安吊兒郎噹的,只知道欺負老百姓。
團總(團練的領導人)傳喚劉銘傳的爸爸到團部去,責問他最近為什麼延誤了「軍需供應」。老先生據實跟他報告,家裡的錢穀已經捐光了,可不可以請求減免。團總當眾斥責他,再延誤就要小心你的老命!
老先生羞愧而害怕地回家,20歲的劉銘傳從外面回來,聽到這件事,站起來說:「我就不信沒有天道王法了!」他跑出門,直奔團部所在地,找團總單挑。
團總身邊簇擁著幾十個團勇,劍戟(ㄐㄧˊ)森嚴,這個小伙子如果動手,就死定了。團總大笑說:「我的佩刀給你,有種就砍了我!」真是個難得的機會啊,劉銘傳眼明手快地抓住機會,轉瞬間已經握住刀,下一秒鐘就刀起頭落了。左右的人沒想到場面會變成這樣,全都變成「木頭人」。
他躍上馬,左手提著首級,右手揮動著鋼刀,對這群「木頭人」講話:「這個人殘害鄉里,我已經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了。現在開始,就由我帶領大夥兒辦團練。願意跟著我大幹一場的站左邊,不願意的站右邊。」
全場肅靜了一分鐘才醒過來,哪還敢有別的意見,都乖乖站到左邊去了。從此開始抵抗太平軍和撚軍,並且跟其它的團練械鬥,到處搶地盤。
★ 淮軍的第一勁旅
25歲那年,帶著這支五百人的隊伍,投到淮軍統帥李鴻章麾下,編成「銘字營」。劉銘傳不怕死,強悍善戰,打了許多場勝利,建下赫赫的軍功。「銘字營」調到上海去,裝備了新式槍砲,練習新式的戰法,例如在開花砲的掩護下,用洋槍實施突擊。
「銘字營」很快地發展成淮軍的第一勁旅(王牌軍),擴編成「銘軍」,共有八千兵力。劉銘傳在29歲那年升任直隸提督,成為淮軍名將,得到李鴻章的賞識。
李鴻章(淮軍)和曾國荃(湘軍)約定,用「分進合擊」的策略來剿滅東路撚軍。31歲的劉銘傳率領「銘軍」西上,鮑超率領「霆軍」東下,夾擊撚軍。
淮軍和湘軍素來是搶奪軍功的,所以劉銘傳提前去進攻撚軍。他們太躁進,結果被分割包圍了,只剩下殘部兩千多人。他和幕僚逃進一個廢堡,坐在地上等死。「霆軍」趕來,架起劈山砲進行連環轟擊,把四周的撚軍擊退,救出他們。
這個臉丟大了,不但會讓淮軍蒙羞,也會招來軍法懲罰;劉銘傳編了一個藉口,說鮑超遲到了。鮑超本來等著嘉獎,沒想到差點丟掉腦袋,當場被這個「大哥」氣暈,生起重病,辭職回家去了。劉銘傳變成湘軍公憤的對象,李鴻章發現事情不妙,趕緊要求朝廷褒獎鮑超。
劉銘傳犯下大錯,從此收斂多了,乖乖地跟湘軍各部隊合作,追擊、包圍、正面對決…,想盡辦法來對付撚軍;再怎麼都打不贏的話,就在敵人的陣營裡收買叛徒,刺殺他們的領袖。
終年地苦戰,終於把撚軍平定。朝廷按照慣例,仍然是賞罰不明。但是李鴻章自從上次吃過虧,再也不替劉銘傳說話了。
★ 「養病」十一年
左宗棠(湘軍)當陝甘總督,陝西的撚軍和回民起事,戰況越來越危急。在劉銘傳32歲那年,朝廷急命李鴻章去陝西督辦(指揮)軍務。左宗棠哪受得了?趕緊向朝廷報告說,匪患已經肅清,淮軍不需要來幫忙了。李鴻章也不想惹這個麻煩,他自己不出面,改派劉銘傳去。
劉銘傳認為,左宗棠阻撓淮軍執行任務,是因私廢公;而且他從朝廷接到「隨時密報左宗棠軍情」的密旨。他本來就是個直腸子的人,所以向朝廷報告了實情,這下子兩個人搞登了。
晚清官場不是普通的黑暗,朝廷「大小眼」,連忠心的大臣都互相排擠,希望多爭取一點資源,才能達成自己的抱負。劉銘傳實在是厭煩了,就在36歲那年回家鄉養病。這位「大哥」得罪了太多人,清廷把假期從三個月延長到十一年。
這段期間,外國火燒到眉毛了。他經常在上海、南京之間來來去去,到處找知識份子請教洋務,想瞭解西方到底有什麼長處,而中國又該怎麼應付。
這些人都提到「洋務運動」,確實有道理!劉銘傳雖然不喜歡讀書,還是買了西方書報的中譯本,吃力卻認真地閱讀。因為很有時間而且替國家著急,這個坐不住的「大哥」越讀越多,越讀越帶勁。他告訴朋友,我現在考舉人都沒問題了!
他看到丁日昌的主張,眼界大開,拍著桌子站起來,高聲地說:「中國不變法、罷科舉、火六部例案,速開西校,譯西書以厲人才;不出十年,事不可為矣!」(中國一定要改變法律、廢科舉,燒掉舊的案例;還要趕緊設立新式的學校,翻譯西書來栽培人才。否則不出十年,就沒戲唱了!)在當時,除了劉銘傳以外,誰又敢發出這麼直率而深刻的言論呢?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