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起。
拉拉山是高一國文第一課(張曉風<常常,我想起那座山>)當然要實地走訪一下囉!
雲霧繚繞在山頭,縹緲、神秘。「那就是我們等一下要去的地方喔!」點點頭,可是不太相信。仔細看,為什麼山嵐的樣子不太自然,想了一下,「阿,是雪!是雪!」手舞足蹈起來。(學生:「老師,是因為你去了才下雪的吧。」)。停下來問一間寬敞、很休閒風格的休息站,入山還要一小時,他們說,昨天一邊泡溫泉,一邊看雪飄落下來。「好日本喔!」。
越靠近山頭的地方,車陣多了起來,還好沒有相信禁止入山的布告。終於在山口塞起車來,到的時候天光微稀,看別人全副武裝,耳罩、毛線帽、口罩、防風大衣,也沒預期會下雪,穿著那一百零一件大外套走了。
終於不用再看灑著泡綿的聖誕樹,銀白世界就在眼前。「上去五分鐘就到了建築物,再七百五十公尺就是第一棵神木,一定可以走到第四棵。」精密又帶著鼓勵的中年男子說。走著走著身後的人群漸漸散了,只剩下看到解說站載欣載奔的跫音。
「可是最壯觀那兩棵合抱的是十八號耶…」樹屋一球一球的,可愛。幾乎只看得到路了,回頭吧,就算走到了也看不見了,如果仿效瞎子摸「樹」呢?不知道神木會不會不高興。去溪頭的時候就下定決心不要再摸黑漫遊森林裡了,因為想像力會發揮到極致,惶恐邊緣。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看到前面一道光束、兩條人影,先是歡喜,燈光消失了一陣子後,轉而一想:萬一不是真的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直到入口小木屋一片的溫暖暈黃,不敢置信,竟然到了!入山時的兩排車陣果然消失。一窩蜂,一窩蜂。
有幾個野溪溫泉,「那麼去嘎拉賀吧,因為它的名字很原住民。」,開了無窮無盡柔腸寸斷的山路以及貓阿狗阿都不知道躲在哪裡老鼠也懶得跋涉的那種荒郊野外後,邂逅一輛廢置的車子都會令人開心。哎呀,新偶像是魯賓遜。
無時無刻不考驗著堅持。
有著冰窖般通舖的雲南烤肉風格,農場老闆親切地指引著。在後院見識到木瓜般碩大、可以直接食用的檸檬。
一房子喧囂歡鬧,敲門,「新年快樂!」未見人先祝福,會心。選定被打斷酒興的小農莊,兩隻狗成對比,一隻狂吠不已,另隻安靜警覺地看著,離開前叫「小黑」牠會抬頭看。莊主熱情又愛講話,交代了又詢問,有著妥貼的細心。一桶水,破冰,馬上又出去跟朋友聚首。
很嗆的水蜜桃酒,加咖啡。
早餐是泡麵跟罐頭,變出來的,像從神燈裡拉出阿拉丁跟小叮噹。
捧著一堆杯盤要下去廚房,在小黑的注視下忙碌,「要不要喝酒?」我想天氣這麼冷。「什麼?你說什麼?」這麼答腔的當然不會是小黑。「我在問小黑要不要喝酒啦!誰跟你講話!」
每次都想說不會再有比這趟更偏僻的地方了,沒想到一次比一次更人煙罕至;不會比上鹿場那段類河床路更艱辛的了,結果遇到小半天的橫絶,不禁啞然失笑。
當然什麼都比不上不期而遇的雪景及櫻花,那樣美麗。
9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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