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的那一瞬間才發現這麼具體地把屈辱感表達出來。
跌倒有很多種心情，比如說，有一次是隔壁班的跑來攔截下課的我，說：「老師，如果我不要進資優班就可以上到你的課了耶。」因為太飄飄然，所以就樓梯踩空。
這次那一大群注釋只有五六個卻也背不好的小蘿蔔頭，讓我覺得那樣賣力地口沫橫飛著到底有什麼意義？
午後車子很少，掙扎地走出那困頓之地，陽光燦然。
還是被責任抓住了，過了可以恣意任性說走就走的環境。懷著很受傷的心情去上精蟲班的課，輕輕地講課，輕輕地說笑，以為一切掩飾得很好，不小心把「第41個注釋打星號」說成「41號」，他「有！」了兩次，他們笑笑地說：「老師你今天是怎麼了？」「老師心情不好。」一向細膩的小維輕聲卻很清晰地傳到耳裡，心裡震了一下。
晚上Kiwi爆滿，但是廚師還是一樣性感。推門而出，小小狗穿著衣服躺在水墊上，鼻子好長，模樣可愛極了。大狗也趴在地上睡著了，看著他們睡得那麼幸福的模樣，「我也要當狗！」「第一步就是趴下來用手腳走路」。
本已放棄的moss櫻花裙，沒想到剛好調來一套。專注地凝視鏡中，不是在鑑定好不好看，而是意外的重逢令人無法言語，在最關鍵的時刻、最需要撫慰的時候，像是有感知地來到面前。
原本一直很低盪的心情在那一刻飛揚起來，「衣服果然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很開心地報告m買到七折的消息，m說今天上了六節，六節課都在生氣，「去買衣服吧」我說。跟g說家長應該給張卡，孩子激怒老師，老師就去刷卡購物來轉換心情，「那麼卡很快就會爆了吧」。癡人說夢罷了。
剛好講到「黃州快哉亭記」，「士生於世，使其中不自得，將何往而非病？使其中坦然，不以物傷性，將何適而非快？」一天中經歷鮮明的悲喜，這段話像是警語，讓我在講解的時候有點心虛，經師亦更要是人師阿。
93.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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