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或許是有意無意的觀察,我發現便利商店的店員小姐叫做芸子,是唸夜校的大一,成績不錯,待人也不錯,因為家境窮困,所以必須出來打工賺取些許的學費,目前沒有男友或女友,個性就像卡通的女主角一樣的衝動。
「芸子,拜託妳給我一點錢吧!就看在我是妳老爸,養妳十八年的份上,給老爸兩千塊,給了我就不在這裡鬧了!」一位看起來已過天命之年,頭髮略為蒼白,身材十分肥胖的老伯,粗魯得擄著芸子纖細的肩膀,見芸子皺眉不語,老伯又說:「妳這個女人,給個兩千是會死唷!要是妳老媽早給我了!她才不會只給我兩千咧!」
聽到老伯扯到芸子的媽媽,芸子馬上賞那男人一個耳光,只見男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恨牙牙的看著芸子,芸子仍是皺著眉頭,然後開口:「我沒有錢。」
「妳騙肖仔!穿著制服打工,妳騙我沒有錢。」老伯捏了芸子的手臂,力道極大,使得手臂的肉馬上就產生紅腫。
「我說沒錢就沒錢。」芸子生氣的甩開手,走到店門口,然受對著老伯指著電動門說:「你給我滾!媽媽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他X的,妳敬酒不吃吃罰酒,妳看老子怎麼讓妳給錢,今天下班我看妳怎麼回家,準備去做妳的紅牌小姐吧!」老伯一邊氣得跺腳,一邊走出便利商店。
看著這一幕,我想起好久不見的老爸,不知道他老了會不會像這老伯一樣,我又會不會像芸子一樣。
芸子發現我注視的目光,這才戴上職業性笑容問:「結帳嗎?」
我看著手中的礦泉水,遞給芸子,然後問:「妳恨他嗎?」
芸子搖搖頭,給了我第一個真正的笑容,她只說:「我恨我自己。」
「妳沒有錯。」我打開剛買的礦泉水說。
「我恨我沒有辦法狠下心,殺了他。」她給人的感覺很複雜,一種矛盾的感覺。
聽了她的回答,我發出咯咯的笑聲,因為我不知道她在顧忌什麼,如果有一個人會讓妳不開心,為何要讓不開心持續困擾著自己?只要讓那人消失不就好了嗎?
「妳笑什麼?」她很意外我的笑意,看她驚訝的樣子,有點可愛又有點好笑。
「妳一定有很多殺他的機會,只是被良心拉住了。」實話嘛!刀子進去人就死了,有千百種解決之道,只是看妳要不要做,還有實施的技巧性好壞罷了!
「良心呀!我想我就敗在良心。」她又對我放射那種耀眼而且燦爛的笑容,這真是太恐怖了。
這時,我身後又出現那個高大的男人,這次他排在我後面,以一種不耐煩的聲音說:「小姐,我要結帳。」
只見芸子緊張的陪不是,然後位男人結帳,看著那男人我有說不盡的厭惡,我討厭他比我高,以至於讓我覺得他的眼神中多了一點鄙視。
離開便利商店,我緩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次應該不會再有人衝過來,應該不會有人告訴我礦泉水是過期的,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那位芸子又跑來了。
「小姐、小姐,這是妳的發票。」非常好,她的這句話讓我體會到了人性的耿直,為了一張發票,她又將櫃檯放著不管,人竟然跑到外面來,要是哪個眼尖的偷兒看到了,我看她是吃不完兜著走吧!
「發票給妳吧!祝妳中獎。」我揮揮手,連轉身都懶,這個傻女孩,我想我跟她會有很深的緣分吧!
經過一個轉角,我看見芸子的老爸,喝得醉醺醺,兩公尺外都能聞到他的酒臭味,紅通通的臉,一臉橫肉,搭著另一名中等身材,一臉小眼睛小鼻子的人,大聲嚷著:「如果可以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去接人,但是我要四點以前拿錢,咯......」他打了一個飽嗝,接著說:「以前的帳,一筆勾銷。」
「哈!誰說兒子好,我看,生女兒才有錢賺吧!」那位中等身材的男人聲音有點娘,照著他們對話的內容,有點像在人口買賣。
人口買賣?難道是先前芸子的老爸先前對芸子放話時說的嗎?今天要將芸子賣去當酒店小姐?
「誰叫那個賤女人不給我錢,還跟我嚷著沒錢,我她老子,拿點錢又怎樣?」芸子的老爸將頭抬高四十五度,頭一撇,正巧對上我看著他們的目光。
只見芸子的老爸跟那娘娘腔男人交頭接耳,然後緩緩向我走來。
「一次多少?」芸子的老爸一靠近,整個人馬上貼了過來,渾身酒臭味,薰得我很不舒服,酒臭、汗臭加上體臭,這是讓人很難接受的臭味。
更可恨的是,他竟然將我看成是特種行業的小姐,我想,我只是穿著方面比較清涼,沒到那種地步吧!
「干你屁事。」我試圖將他推開不成,反而被他抓住手臂。
「老子付妳錢是給妳面子。」他粗魯的將我推向牆壁,背部撞到牆,發出陣陣疼痛。
照他這樣說,難不成不付錢才是他一貫作風?不過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問題,為了暫時保住生命安全,我決定跟他拖延一下時間,至少讓現場只有我和他。
「我不想多一個人看著我們。」就像是出現了另一個我,一反常態,我的冷靜連自己都嚇一跳,或許我可以在他侵害我之前,解決掉他,就像留下屬於我的東西。
「喲!妳會害臊呀!來,讓我親一個,我就叫阿B離開。」只見他一嘴口水的接近我,我馬上拿手遮住嘴,讓他的計謀失敗,不過或許是喝醉酒的關係,他還是斥責那位阿B,阿B也很識相的離開。
是的!死亡總是在獨處時延伸,這讓我想到,如果讓芸子的老爸消失,或許對社會也是一種善事,為社會除去一個敗類,更少去一些廢物製造二氧化碳,何樂而不為?
很簡單明瞭,以我一個女人的身分是無法行動,但是放眼望去,更不可能有幫助我的人,因此,我得自己製造機會,製造一個可以解決的機會。
「去我家吧!」我扯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臉頰也因為微笑而產生不明顯的酒窩,這是遺傳我老爸,也就是那曾經作為社會敗類的男人。
「哈!難不成妳有什麼道具?」眼前的男人已經被慾望侵蝕腦袋,已成為掛著豬腦的人類,只見他帶有噁心觸感的手,覆蓋在我的右肩膀,我只得下意識的避開,他的觸碰,讓我有種被催吐的感覺。
我沒有回他的話,只是自逕走往回家的路,我特地走小巷子,因為,小巷子不會有攝影機,到時候的他,就會是失蹤人口的一份子,哈!我總是這麼低調的解決社會敗類,而他,將會是我的作品之一。
這是一間約三十餘坪的公寓,是我向一位留美的設計師租的,房租不貴,一個月一萬二,或許因為屋主是設計師的關係,整個房子很有設計感,簡潔而俐落,而我,也會是一位簡潔而俐落的設計師。
走到廚房,打開冰箱,裡面還留著一瓶淺紅色玻璃瓶,裡面的液體是我特製的,那是葡萄酒加上些許的血液釀製而成,更重要的是,裡面還被我放置安眠藥,這是重要的原料,少了它,什麼也做不成。
「喲!還有喝酒助興呀!」男人用手撫摸我的頭髮,接著緩緩向下移動,摸到了我的臉、唇、頸子、肩膀,我慢慢的轉身,將手中的酒到入高腳杯中,然後,遞給他。
「為我們,喝一杯。」我露出一抹微笑,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也是最後一次看到我這麼開心的笑,因為死亡後,他將會什麼也看不見。
他喝下了我特製的酒,嘴裡還繚繞著讚美,說這酒的好,這酒的純,我面無表情,只是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我看著他,他看著我,看著他帶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我,正當他那雙噁心的手又要碰到我時,他,整個人”砰”的一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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