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天的學校,
還是窩著一群沒有回家的研究生,
昨天的我,才從太平山下來,
趕在颱風肆虐前返回該待的地方;
此刻,窗外的景象有些詭異,沒有雨,
狂風,天空有著快速飄移的雲,
但也破了一個大洞,露出一塊藍藍的天。
太平山之旅的前一個夜晚,
看了一部電影,
德國片:帝國毀滅;講的是二戰尾聲,柏林圍城,
希特勒的最後十天,在地下碉堡的日子。
地堡內,一個瘋狂的領導人,
摸不清真實的戰況,
用自己偏執的想像,
還有那已被現實驗証行不通的信念,
死撐一個未日前的帝國幻影。
一個素食主義者,一個愛狗的人,
一個對女性兒童也似乎溫文有禮的人,
為什麼有那種種族淨化的病態想法?
而身邊有那麼些信仰者?
而又有那麼多冷陌的人,
縱容它,最後甚且成了共犯結構的一環?
這個故事其實沒有太明顯的論証,
但在不著痕跡處,還是留下了一些見解。
政治人物的瘋狂葬送了國族的命運,
專業人士的意見,在不容執疑的單一主義之下,
若不噤聲,命運就是被盲目狂暴的權力推倒。
地堡內,希特勒自己與其瘋狂的追隨者,
在未日前,除了不切實際的幻想之外,
把人民視為草芥,認為他們要面對自己的選擇;
而那些把他們推上權力巔峰的人民,
此時,是不被憐憫的失敗者。毀滅是希魔的解脫,
但德國的民眾呢?
破毀的帝國,權力的中心就在那個碉堡內;
元首自己也看到了未路,他只想自殺,不想受辱;
而其它的是些什麼人呢?想逃的,想謀權的,
想要為子民留條生路的;有的人也許覺得不能投降,
吃顆子彈是殉國;多數的人,不選擇死,但不死,也許更對,
只是需要在存活之下早早醒悟。
地堡之外是戰爭慘烈的死亡,
就連未成年的人,也中了主義的毒,
他們稚嫩的手拿起了武器,
為了謊言而沾了血,這血,就算是面對國族,
其實也只是愚忠與被狂人利用的悲哀。
一個小男孩角色立場的轉換,
正是這場謊言的揭露;
他不明白或誤信的主義造成了別的民族的災難,
最後也反噬了他的父母。
邪惡的主義,殺了不與之同一立場的人,
不論是非德國人或德國人。
故事未尾,他與希魔祕書的攜手逃難,
也許正是一種光明的預示和希望。
不想對這電影說什麼溢美之辭,
它很寫實的用德國人的主流史觀(我想,這是我的猜測),
說了那最後十天的故事。這中間可能並沒有突出的新論証,
也沒有翻案,只是寫實的呈現那個年代人事物的風貌。
兩個半小時的片長,也許有些鬆散,
也沒有玩弄太多攝影和剪接的技法,
但對習慣於美國觀點的台灣人而言,
用不同的角度看同一個過去,顯然是有益的。
但相對而言:「烽火孿生淚」離散姊妹的不同遭遇,
一心求聚首,卻因為選擇了不同的愛人而誤會大半生,
好不容易,多年之後的重逢有了難得的和解;
「何處是我家」:猶太裔的法律人,帶著家人,
遠離家園避難非洲,他的小女孩和原住民的感情,
最終選擇回德國重建的種種故事;
「生命可以重來」:愛嘲風世事的作家,當時局堅困,
只好寫廣受歡迎的言情小說和搧戲劇舞碼,
最後仍不見容而遠走瑞典的故事;
帝國毀滅少了影像的豐富故事性和論述的突出觀點,
倒比較像現代人重新演出的記錄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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