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草堂 :寫作是志業但不是職業，退休則是另個歷程的起點。北北人已退休十餘年，可是禿筆永遠不退休， 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剎那! 本台只有耕耘不問收穫......。

24,620愛的鼓勵 1,700訂閱站台

 
照片--夜歸之車-[網摘]。


照片-夜歸人影*]網摘]。


照片-夜歸之人-[網摘]。


照片-宵夜攤販-[網摘]。


照片-宵夜攤販-[網摘]。

　　　　　　　　　　　

　　　　　　　　　　　『夜歸人與宵夜』

 

　　夜，靜悄悄的，四野寂靜無嘩，夜闌人靜，只有夜歸人的跫音響傳出老遠。「喀噠喀噠！」皮鞋敲擊著水泥地面，敲擊著階梯的石段，敲碎了夜夢，也敲碎了幾許的寂寞空間。硿音經過街角巷口，穿過小弄，熟悉的踩上回家的階梯。到了，總算回到了樓層。緊接著是掏鑰匙聲音，一陣叮噹過後，是開門的鑰匙聲音。樓上夜歸人，每當我夜半醒來喝水或上廁所，總剛好是她回來的時候。

 

寂寞的腳步聲，與重力無奈的開門鑰匙聲，在夜裡傳送清晰入耳。我知道夜已深啦！可是那人不以為意，旁若無人的「碰」聲關上鐵門，然後誇張的甩鞋聲，最後才是一陣關，上內層木門之碰然聲音。日日如斯，夜夜如此，有此惡鄰真是不幸！夜寢半途醒過來，睜開眼睛已無法再入眠，腹肚已傳來飢餓感覺，遂披衣外出覓食去啦。

 

穿過彎彎拐拐巷弄，走到147巷的巷子口留步。這巷子口來了，一攤賣鍋巴的老人家。他將攤位，設在巷子的三角空地上。雖然攤車陳舊，但因位置得宜，南來北往的人都可看到它的存在。這家小攤子，每天黃昏五點準時開張。門板收拾好之後，老人就投入忙碌之中。但見他高高捲起衣袖，忙著燒炸一塊塊的鍋巴。一口尺八大的油鍋，鍋內食油燒得熱騰騰的。

 

因為爐子燃燒焦炭，所以火力十足。塊塊截成方形的薄飯塊，依序放入滾油中酥炸。老遠就可聽到，「滋渣滋渣」的油炸聲音，綿綿不絕於耳。炸塊翻面之時夾雜著嗶啵聲響，聽來十分悅耳。而那鍋巴的香味，不瞬間便招來大批的孩子們圍觀。老人不會趕人，而且還滿面笑容望著小孩，有時還會偷空做個鬼臉，小孩子都非常喜歡這位鍋巴老伯伯。

 

但見他一邊和小孩打趣，一邊用心的炸著鍋巴。他的手中拿著一雙長竹筷，不斷的翻翻炸鍋巴飯塊，汗流浹背，根本就沒空去擦拭它。他的功夫非常熟練，遠望就像一位指揮家，舞動著指揮棒在指揮演奏。而那匹叭滋啦的油炸聲，就是天然的火爆樂章。滋啦滋啦碰叭，油跳聲聲不斷，加上旁觀孩童驚訝的「啊呀！」，縱然油花四射，竟然沒人會去閃躲。

 

老人一塊塊的翻動，直把雙面炸得金黃才夾離油鍋，放入鍋緣上的濾油鐵絲網內。抽空他就用坎肩上的毛巾擦汗，一條雪白毛巾擦得變黃。拿在手上輕輕一絞，嘩啦一聲！地上立刻滿灘水跡。這時攤前攤後站滿顧客，他們雙眼緊盯著油鍋中翻滾的鍋巴。聚精會神的打瞧，全把週遭的熱度置諸天外。有人鼻翼掀個不停，有人則是口水連吞，恨不得將所有的鍋巴，立刻送入口中大快朵頤。

 

圍觀顧客偌多，但老人仍然好整以暇。他不慌不忙的翻動鍋巴，炸得金黃酥透為止。一塊塊的夾起放在鍋上的瀝油網內之後，接著他以快速度剁切細料。白瓷碗拿在手中，如似中醫在照方抓藥一般，迅速抓好佐料待用。旺鍋吱吱作響，舀些花生油入鍋。細料下鍋快炒數剷，然後放水燒煮，水滾勾個薄芡，澆上回鍋再炸的鍋巴上。勾芡的細料往上一澆，頓生白煙吱吱爆響病還夾雜香味，於是吱吱聲裡送到顧客眼前。

 

食客早已等得飢腸轆轆，熱騰騰又香氣四溢的食物擺在眼前。已經顧不得形象，拿起湯匙筷子喀滋喀茲的吃將起來。河海偌大可以填平，人嘴小小卻不容易堵塞。一陣旋風般的快動作，大盤鍋巴已經下肚碗底見光矣。我對這攤鍋巴情有獨鍾，但因不順路的關係，每天只在消夜才會光臨這裡。這幾天，樓上夜歸人回家動作有點而誇張，變本加厲，老是半夜吵醒我的睡意。回到床上輾轉難眠，於是下床披起外衣下樓散步去。不知不覺來到鍋巴攤前，看他仍在營業，正好肚子有點餓相，於是叫碗鍋巴塡一填肚子。

 

趁著等候鍋巴上桌，靜靜站立一旁，欣賞老人家之熟練動作，這也是吃宵夜的附加收穫。夜闌人靜，聽著人落炸鍋巴聲與炒煮佐料聲，滋滋渣渣滾弄節奏分明，恰似一組小型樂隊，在演奏著一首「午夜交響曲」，伴奏合諧，聲聲入耳，樂音之流暢不輸正規樂隊。正值投入享受之際，鍋巴香味飄鼻，老闆已將鍋巴端上桌來。就在老人家笑意之下，二話不說，埋頭苦幹起來。十餘分鐘的消耗，便將一大盤的鍋巴了結。看帳完畢，邊走邊撫肚皮，回到家中倒頭便睡，舒適溫馨一覺直到天亮！【完】

 

 

 

［音樂播放中］－孝女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