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草堂 :寫作是志業但不是職業，退休則是另個歷程的起點。北北人已退休十餘年，可是禿筆永遠不退休， 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剎那! 本台只有耕耘不問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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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春捲皮製作-[網摘]。


照片-春捲皮-[網摘]。


照片-包春捲-[網摘]。


照片-春捲成品-[網摘]。


照片-炸春捲-[網摘]。

 

　　　　　　　　　　　

　　　　　　　　　　『包住春天的滋味』

 

　　傳統市場的角落裡，有一家春捲皮與潤餅皮烙製的攤位。每次看到這家人出來整理，那些攤子上烙製餅皮之鐵鐓器具，我們便知道春天來了！趕在春分、寒食與清明節氣之間，這家人天天夙興夜寐，在這攤上烙製餅皮出售，一直到賣冰淇淋的「叭咘」聲響起，他們才會收拾器具等待明年再來。在忙碌的季節裡，這家人都會總動員，出現在攤位上努力買賣，各司其職，各盡其力。

 

媽媽年紀四十左右，身體強健，聲音宏亮。姊姊是某大學夜校生，平日在攤位上專賣牛篣蓮藕或蘆筍。一家人各司其職，進退有序，每樣工作都是做得十分順遂。儘管沒賺上大錢，但一家人之和樂全都寫在臉上，令人羨慕不已。烙製餅皮期間，她暫將攤位騰出，人也投入幫忙行列。男主人也差不多四十開外，木訥寡言，從開始烙製餅皮至收攤。

 

很少人見過他開口說話，頂多只咧嘴一笑算很難得。這家人透著古怪，但他們的生意卻好得不得了。閑著沒事我喜歡逛市場，遇上這家人在烙製餅皮之時，我常佇足一旁觀看他們作業。起初我以為麵粉不必要求，問清楚之後，才知道必需使用高筋麵粉。開業期間，每天早上，這家的小弟弟先到攤上將鐵鐓加熱。據他告知：鐵鐓熱度必須加熱至，水滴落下立刻蒸發之熱度才可使用。

 

通常鐵鐓剛熱至可用，男主人就出現在鐵鐓旁，穿著工作的布圍裙，蹲身伸手入麵漿桶內，稍加攪和麵漿，然後抓住一糰在手掌中旋撈，避免麵糊滴落地面。說時遲那時快！他將手上之麵糊往鐵鐓平面一按，「滋！」的一聲迅速旋轉一圈，再慢慢擴旋至鐓面八分滿，不到三秒鐘便完成一張餅皮。顧客越多，他們的工作越加賣力。經常看見他們，連擦汗的功夫都沒有。

 

某日，有位婦女裝扮入時，站在攤邊等候買餅皮。她邊等邊看手錶，一付好像要趕時間的樣子。媽媽問他要買多少？她說兩斤就夠了。桌上有一埒至少五斤，所以媽媽秤上兩斤給她。她卻刁難說不要，他要的是現烙的。此時鐓台恰好空檔，於是媽媽下令兒子女兒一起幫忙。兩人一組，一個擦麵上烙一個收拉餅皮。一聲令下如同參加比賽，擦面將收拉餅皮，滋啦滋啦之聲此起彼落，動作迅速，頗具韻律之感覺。

 

廿分鐘不到，一大埒新餅皮堆滿桌角，媽媽馬上秤兩斤餅皮，交給等候的那位女顧客。那婦人被這家人的合作精神所感動，放下五百元，說聲免找！人便迅速離開。害得小弟氣喘吁吁的追趕上去，將其找零悉數奉還。這一家人知足不貪，每天按步就班開攤收攤。賺錢不多，但一家人和樂融融，這比啥麼都來得值錢！我家人口不多，每次兩斤餅皮就夠打發。

 

買餅皮是我的獨享任務，一方面可以走走舒活筋骨，一方面又可觀看這家人烙製餅皮，一石二鳥，樂此不疲。或許客家人對潤餅春捲興頭不大？依時按季捲吃者不多。但我家孫兒們喜歡吃它，每年春分在家中，老妻多多少少會捲些給他們過過癮。家中之潤餅內容簡單，不過是用一些應時之春蔬當主角，搭些現成之材料一捲而成。高麗菜、蘿蔔絲、豆芽菜與春韭。青蒜絲與青蔥絲，加些炒酸菜或雪裡紅，取樣繁多味道單純。

 

花生粉、海山醬、甜麵醬、或蕃茄醬有啥用啥。而這些準備和捲餅工作，全都是由女性操勞，男性只出一張嘴在旁指指點點和等著吃罷了。儘管如此，鄰居看我一家和樂非常羨慕。孫兒每次回家吃潤餅或春捲，他們的興奮活躍，就是老妻快樂之泉源。偶而，她還會幽默的對我說：「讓我包些春天給孫兒們吃吧！」被她這麼一說，我的口涎竟然不聽話的，在口腔內盪漾起來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