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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那棵老柚子樹』

　　從小我就與柚子樹結下不解之緣，老家屋後有棵斗柚老樹。柚子樹是老祖父年代之手植，樹齡高久老態龍鍾。真正樹名無人知曉，只因它的果實巨大如斗，故爾家人便以「斗柚」來稱呼它。這種斗柚之個體碩大，果肉內含紅色多汁。每年中秋節前後收割庫藏，待至冬天拿出剖食，滋味芬芳甜度更高且不膩嘴。柚子內囊可以藥用，柚皮則可以蜜餞作成柚子糖。柚子糖可口好吃，它是我們童年重要零嘴之一。

　　家屋後之斗柚下方，栽種一排五棵文旦柚樹。它的樹齡差斗柚樹甚多，樹身矮小果實比斗柚小太多。不過文旦柚樹每屆結果時期，它的果實纍纍滿樹，比起斗柚多出甚多。文旦柚之果肉透白風味不錯，但若拿它與斗柚相比較，我還是喜歡斗柚之風味。文旦柚或斗柚皮蜜餞之前，他們也是鄉下孩子的童玩之一。通常一顆柚子個體不論大小，剖食之時多半在柚皮上割劃六刀方便剝取果肉。

　　大人剝柚喜歡耍弄功夫，看看誰能將柚皮完整剝下不斷裂。而他們小心剝下來的柚皮很像頭套，孩童便將帽子般的柚皮套戴頭上，立即可以玩起許多戰爭遊戲。或者玩鬥劍廝殺，或者玩官兵捉強盜。大夥兒玩得盡興愉快，就連午飯也都忘記了。我們家除有斗柚文旦柚之外，屋後空地上還有多棵虎頭柑樹。虎頭柑是利用柚子樹與酸橘樹，嫁接壯枝繁殖之新生代。它的果實大約如文旦，最大不超過男人兩個拳頭大。

　　虎頭柑又稱作「酸柑」，因其果肉帶劇酸而得名。親戚家中有多棵，但是它的果肉不酸微甜。我曾問他家的同齡孩子如何嫁接？可是那傢伙任我如何的威脅利誘，他就是三緘其口一個字也不肯透露。酸柑之果實，老祖母喜歡將它供放佛桌上禮佛。我曾開玩笑的說：「菩薩吃到那種酸柑，怎會過來庇祐我們呢？」話剛說完，頭上便被火爆栗子K了數下，一陣劇烈的疼痛直通腳底。此外，還遭老人家罵我「不搭不七」咧。

　　大約是在我十一二歲之年紀，老厝後方多出兩棵葡萄柚。這種柚子果實比虎頭柑小，表皮光滑如似橙子。它的果實稍扁，可能是柚子類中最小的顆粒。果肉有紅白二色，果味微甜且酸中帶苦，果汁多並帶有濃濃的果香味。它的成熟約在冬季，正值其他果實缺乏之時期，因此，它才勉強被人接受當做為冬果。這兩棵葡萄柚樹是我家么叔，從海島帶回來之種子繁衍出來的。它的果皮很薄，只適合於清吃或打成果汁喝。

　　通常，葡萄柚的吃法與虎頭柑相似，沾鹽巴或沾醬油任由隨便。如果沾糖入口，非但無法增其甜味，反會帶出它的苦澀滋味。任何類柚子樹，在我家都很受歡迎。因為它在藥用或食用上恰當合宜，老祖父親手栽植的那棵老柚子樹，每年結果數量不多，但其果實滋味不錯彌足珍貴。老人家常說這是他的本命樹，仔細照料著它，直到它樹幹茁壯綠葉迎封招搖為止。

我家的柚子花，不論它是何種柚樹所綻放，全都潔白芬芳香味撲鼻。老祖母喜歡它的濃香氣味，所以，將它當做佛桌上的供花之一。家中佛桌上之供花老柚樹為首，其次是文旦或虎頭柑。葡萄柚之花朵微黃表象差，只能將它排在無其他柚花之時，權且當作備胎之供花罷了。我喜歡吃柚子但都匢圇吞食，消化不易而且是完整的排出體外。因此，表哥經常會取笑我說：「吃柚子放蝦米！」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