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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葡萄採果樂』

 

近日早晨起床比較遲晚，每天昏昏愕愕覺得有些不妙。這日勉強硬撐早起，揉著惺忪睡眼，走出大門，看見牆腳之裂縫處爆出一棵野葡萄，嫩苗莖高兩公分許，頂著兩片鋸齒心型的子葉迎風輕搖。當時並未特別去注意它，但經三幾天沒見，它已抽高成節冒出芽鬚。

 

如是又再數日過去，幼嫩的株莖隨其向水與向光特性匍伏前進，一路蜿延四處尋找附物。嫩紅的莖梗延伸到哪，它的芽鬚就攀附到哪，自由舒捲，逍遙自在。復有夏雨的滋潤，用不了多久它已葉蔭成片綠滿眼簾。

 

夏季是萬物成長的季節，野葡萄當然也不放棄機會。它的莖梗天天加粗，表皮強韌皮相斑駁。茂葉覆蓋處悄悄地冒出花凸，一顆兩顆霎眼長滿一樹繁不勝數。蜂兒蟬兒忙碌不休，利用辰光完成任務。家人覺得稀奇，便在它盤延之青藤上，搭座簡易竹棚並撐以竹枝加以固定，任由藤蔓到處攀生伸展。

 

藤上之綠凸綻出花來，不久結成細粒之青果。初生之青果，粒粒似如翡翠油綠亮眼。隨著季節移動，藤上之綠果越來越大，直到雀鳥光臨為止，果皮已生長得結實閃亮。果實由青轉黃再變淺紅，待至成熟已由紅轉紫。

 

野葡萄結果長串單枚互生於枝尾，離離散散不易採摘。它的熟期較慢，往往家栽的葡萄摘完它猶抱綠送晚。另有一種姊妹品，它的果實成熟先綠後淡，再轉淺紫轉深紫近烏。越是烏紫越為甜嘴，不紫之生果帶澀含酸不討人喜。不過，這種酸果雀鳥獨鍾，止渴解嚵之外還可順便代替野葡萄傳種

 

　　野葡萄成熟時，是山居村民生活盛事之一。挑個吉日全村動員上山採果，長老帶班在前領導，不論老少一律蒙面斗笠裝扮。是日出發村民魚貫上山，人群走在山徑，遠遠地望過去很像長蛇蜿蜒移動，又似出征的武士行列，沿著山坡之羊腸小徑邁進。

 

眾人抵達目的地，就在長老的一聲令下展開活動。不久，眼尖村民已經發現獵物，一家跟著一家找到目標，歡喜吆喝騰鬧聲響徹山道。採擷野葡萄之時，村人團結一起，家家和樂融融。有些村人迫不及待的山歌脫口而出，隨即有人跟唱應合，如果有把握與人對唱，隨時歡迎加入。山歌傳唱滿山遍野，處處展現出山村居民的樂天情懷。

 

　　摘果入籠，山歌聲此起彼落，大夥兒談笑風生而不覺日已西斜。當日所摘得的漿果，村人習慣把它打成果汁或做果醬，或是讓它發酵釀製成紅酒。曾有村人將它醃漬當醬菜，可惜不耐久放而遭淘汰。又有人將它曬成葡萄乾，野味十足口感不錯。也有人將它做成蜜餞，招待客人相當體面。

 

離開山村已久，偶有連假才返回一趟。昔日滿綠的山厝，如今已被水泥叢林取代。野葡萄也因水泥叢林之入侵，早已消聲匿跡毫無蹤影，難怪家人看到一株野葡萄之身影，有如此之驚奇與感嘆!  [完]。

 

 

 

照片-野葡萄初果-[網摘]。


照片-野葡萄青果-[網摘]。


照片-野葡萄熟果-[網摘]。


照片-熟果近觀-[網摘]。


照片-深熟之葡萄果-[網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