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醒來＠邱傑筆記心情｜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22-03-02 10:08:35| 人氣1,06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那一夜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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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時看到路旁第一期稻作已經成熟，有些正陸續收割。情不自禁請幫我開車的砂子把車停下，忘情的奔往田邊欣賞。這期稻作是苦旱之下輪灌中獲准復耕的幸運兒，插秧以來一直風調雨順，長得非常豐美飽實，黃澄澄一大片看起來真是賞心悅目。 

只是我看見稻作黃熟卻無法聞到稻香。 
因為，曾有一個晚上一夜醒來，變天了。 
已經有好久了，我們都被規定出門就得全程佩戴口罩，車上兩個人以上也都得全員戴口罩，我失去了居住農鄉最奢華的稻草的香、樹林的香、野地特有的青草之香。住家附近農路小小一條，從早到晚沒幾輛車經過，也沒有幾個人路過，我出門散步仍然全程口罩，有一天才剛打開自家小門，一位鄰居阿桑見了我直接就是一句：老師你沒有戴口罩喔！ 
人人防疫，相互提醒，我欣然接受糾正而立刻戴上。但我們這個美麗無憂的世界，怎麼一夜之間變成這個樣子啦？ 
　 避疫規範發佈之前，我在做些什麼呢？ 
我去了非常有趣的手信霧隱城，這是四月下旬的事，之後開開心心去了一所國小舉辦的作家有約赴約，去看了一場全市兒童躲避球比賽，去了一處庭園餐廳享用晚餐，去了兩趟大賣場小逛，還扛回來兩張舒適的休閒椅，最精彩的是去桃園航空城用地五千公頃征收區趴趴走，開始畫行將被拆除的諸多風景地景。這是一個看似無止境的龐大寫生構想，或許將畫上五百張。 
五月一開始，除了寫生還連著去講了兩場文史調查和耆老訪談技巧，去社區大學講了一場百年海客傳奇～耕一片海，去特立屋享用愛吃的鮭魚飯，去ＳＯＧＯ吃拉麵買納豆，全家去餐館生日聚餐，一切是那麼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直到十一日，在淡水漁人碼頭租了旅店，享用港式飲茶，散步於遊客不多極其悠閒的碼頭廣場，規劃著明天要怎麼玩？或許我們可以退了房將車子停放在在飯店寬闊的停車場，搭輕軌逛淡水，搭藍色公路去八里踩草皮看河海連天的美景……。 
入睡之前小看一陣夜間新聞，哇！豬羊變色了！ 
主播小姐表情平靜的說：確診人數突然大爆發，全國進入警戒狀態。 
明天我們還能玩嗎？還能搭輕軌、坐渡船，逛左岸嗎？ 
一整天的無憂無慮心情，瞬間凝結冰封，天亮就退房，回家吧。 
　 於是疫情記者會成了全台灣人每天必上的莒光課，口罩成了比之前更嚴厲也更必需的防衛武器，各種規定像十二道金牌一道接一道發佈，別說出門吃一頓飯，小逛一下街，社區庭院打個球，路旁慢跑一小段，什麼都沒了，大小公園的涼亭、座椅一律圍上像發生兇殺案的黃色塑膠封條，連公共籃球場的籃框都拆了。 
我們失去了藍天，失去了樹林，無法訪友，也不敢任由朋友推門自在進出。 
「這疫情是沒有止境沒完沒了了」「別指望重回沒有口罩的日子」「要與病毒共處，把牠當朋友」…，種種二十一世紀新格言一條一條出現，而我們必須照單全收，無法拒絕。 
偏偏還有更多人告訴我們，普天之下，我們是一群幸運兒。